快餐式的擺設,人也吵雜的很。
總覺得這裡太過寒磣,與他的身份不甚相符。
打從一進來,靳容宸就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爲了彌補之前在火鍋店裡對她的捉弄,畢竟害她丟了飯碗,他原本打算帶她去吃日本料理。
有家日料的刺身十分地道,他估摸着她應該會喜歡。
不曾想,半道上等紅綠燈的時候。
她突然指着路邊的一家米線店,舔着脣角跟他撒起了嬌。
“好久沒吃米線了,那家店看上去生意不錯,味道應該不會差。靳容宸,你請我吃米線,好不好?”
當時,他簡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那種心情沒辦法形容,就好像心裡突然升起了煙花,星光璀璨。
算上今天,兩個人是第二次見面。
但遭到她拒絕的次數,絕對不止兩次。
方纔,他也是用了不怎麼光彩的手段逼她上的車。
還以爲她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來跟他吃這頓飯,沒想到她也有小女孩撒嬌的一面,他當時就被驚豔到了。
自然,二話不說,綠燈一亮起,他一個右拐就把車子開到了米線店門口。
只要這個丫頭不那麼據他於千里之外,她要什麼,他都可以滿足。
至少,今晚是這樣。
既來之,則安之。
關鍵是她高興就好。
想了想,靳容宸決定定下心來跟她一起等餐。
於是,他舒展眉峰,順便把焦躁的視線收回來。
緊了緊交握在一起的手,他脣角微勾的看向對面捧着茶杯輕啜的丫頭。
“桑晚餘,其實你沒必要替我省錢。”
言外之意是,‘我想請你吃大餐,而不是一碗幾十塊的米線。’
放下手中的茶杯,桑晚餘搖頭輕笑,“沒有,我是真的很想吃米線。”
目不轉睛的望着眼前這個比他小整整一輪的女孩子,靳容宸覺得她往那兒一坐,就跟幅畫兒似的。
養眼是一方面,主要還是她骨子裡透出來一股淡靜如水的氣質,跟時下的年
輕女子不太一樣。
和她呆一塊兒,他都不好意思大聲講話。
會不自覺的把分貝壓低,人也會莫名其妙的變得不那麼浮躁。
當然,被她激怒的時候除外。
那個時候的他處於癲狂狀態,不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此刻明明笑得溫柔含蓄,也美得讓人心驚。
但靳容宸就是感覺她的笑容裡透着一股淡淡的憂傷,害他都情不自禁的跟着皺起了眉心。
沉默片刻,桑晚餘把他當做一個認識已久的老朋友般,低笑道:“我一看見那個店名,就特別想進來。”
“爲什麼?”
靳容宸好奇的挑了眉。
悵然若失的嘆了一口長氣,桑晚餘嗡着聲音告訴他原因,“我想我外婆了,她做的過橋米線可好吃了。可惜,那個味道,我這輩子再也嘗不到了。”
話音落下之際,她隱忍着悲傷把頭低了回去。
從她的話裡,不難猜出她外婆已經過世了。
靳容宸恍悟,原來她進這家店,完全是被招牌上‘外婆’二字吸引。
吃米線是假,緬懷她外婆纔是她的本意。
看來他的直覺是對的,她的笑容背後藏着不爲人知的憂愁。
聯想起自己剛剛一系列躁動的行爲,好像從坐下來開始,就一直在嫌棄這家店的環境,靳容宸慚愧至極。
見她面帶憂傷的對着桌面發起了呆,他蠕動了幾下脣瓣,猶豫着要不要安慰她幾句。
這時,他們點的東西被端上來,他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米線的賣相還不錯,靳容宸着實餓得不行,接過桑晚餘遞過來的用開水燙過筷子就準備開動。
剛夾了一口米線,還沒喂到嘴裡,耳邊就傳來她略顯急促的呼喚。
“靳容宸,你等一下!”
拿筷子的手稍稍頓了頓,靳容宸面帶疑惑的看過去,“怎麼了?”
桑晚餘沒回話,低着眉眼專注的做自己的事情。
趁着彼此都還沒動筷子,她把自己的碗往他這邊推了推,夾起碗裡的米線就往他碗裡放。
一直到她碗裡只剩
下一小半,才作罷。
兩個人點的都是貢丸米線,靳容宸碗裡也有貢丸。
桑晚餘夾完米線,又把碗裡的貢丸往他碗裡夾,只給自己留了一個。
做完這一切,她眯眼衝他笑了下。
之後,更是貼心的叮囑,“好了,可以開動了。米線稍不留意就會燙舌頭,你小心些,多吹一下再吃。”
看着自己碗裡堆積如山的東西,再對比一下她碗裡的所剩無幾。
靳容宸突然感覺鼻子澀的厲害,心裡也跟着竄起了一股異動的情緒。
自成年以來,他身邊的女人從未間斷過。
也不乏細心幫他夾菜,或是喂他吃東西的。
不過,那些女人這麼做,不是圖他的人,就是圖他的錢。
只有面前這個叫桑晚餘的丫頭,什麼目的都不帶。
關鍵,不久之前他還欺負過她,她居然不計前嫌。
複雜的眸色擡起,望過去,剛好落在她往嘴裡送米線的動作上。
看着那雙微微張合在油光的襯托下泛着誘人色澤的櫻脣,靳容宸的腦子裡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了那日強吻她的畫面。
沒來由的,很想再回味一下當時那種感覺。
他這個人做事,從來都是隨心所欲。
上次如此,這次也不例外。
索性把筷子放下,他倏地站起身。
大半個身體從桌子上空彎過去,湊近她。
在她的驚詫下,他動作敏捷的奪過她手裡的筷子,隨手一扔。
單手攫住她還在咀嚼東西的下顎,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向了她後腦。
也不管周圍有多少雙眼睛看着,他低頭就吻上了她的脣。
沒料到他會再次上演強吻的戲碼,而且還那麼突然,桑晚餘嚇得心臟狂跳。
蝶翼般的長睫上上下下的亂撲閃,她搞不懂狀況的盯着眼底他陡然放大數倍的俊顏,一陣發懵。
脣齒相碰,日前美好的感覺瞬間回暖。
靳容宸愉悅的揚起眉尾,不免在心裡下了一個定論。
這丫頭的脣,絕對是他吻過的女人當中最柔軟、香甜的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