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野城作爲人界西部地區的第一大城市,其雄偉繁華程度肯定是不言而喻了。饒是有心理裝備,程萌羽還是在下車的一剎那被眼前巍峨壯麗的城市所震驚。
乖乖,光是這護城河就有十多米寬,兩岸種滿了楊柳,整個城市所佔土地非常遼闊,她站在橫垮在河面上的巨大吊橋往城牆兩頭看,卻現根本看不到盡頭,據車伕說,她現在所在的不過是衛野城南面三個城門的其中之一。
牽着小白走過吊橋,走近了才略微估算出城牆的高度,大概有個十五米左右吧,整個城牆是用土夯築成的,非常結實堅固。而眼前的巨型城門卻有着三個門洞,絡繹而至的馬車和行人都從兩側較小的門洞中進出。
當他們穿過城門以後,視線又被十幾米寬的街道和街道兩旁的繁華商鋪所吸引,程萌羽更是連連驚呼:
“這街道也太寬了吧,那鋪子居然有玻璃窗的櫥窗,有沒有搞錯呀,還有,小白,天哪!”她居然看到有賣老虎的,還是活的,關在籠子里正對着街上行人咆哮。
“閉嘴吧……”雖然他也對這個城市很好奇,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對着他的臉噴口水。
乾笑着用袖子擦擦他的臉,她道:
“我們先找個客棧吧,先洗個澡。”
點點頭,小白心道,確實該洗澡了,都有異味了。他體質特殊,可以說除了怕冷以外,他身體是不出汗也不易髒,但是她就不一樣了,這幾天不洗澡,那酸味……
兩人順着路一直走到這條街的盡頭,才現這條街全是賣衣服和飾的,一家食店和客棧都沒有。
“哎喲,要死了,剛那人不是騙我們吧,走這麼久客棧的影子也沒看到。”彎下腰,她揉着痠軟的雙腿。風塵僕僕趕了幾天路,她早就累得不行了。
“你背後就是。”鄙視地瞟了她一眼。自己不認識字也不去學。就知道逼他學。
對着客棧地牌匾奴奴嘴。他接着道:“吶。寫地‘福來客棧’。”
“臭小子。你那什麼眼神。”她大窘。擡手作勢要敲他。
“咳!兩位客官!”身後傳來一個語氣不太好地聲音打斷了他們地嬉鬧。
轉過頭。她好奇地看着站在店門口地矮個子少年。只見他一身典型地小二裝。手裡提着一個茶壺。此刻正怒氣騰騰地瞪着他們。
“你是在叫我們?”她問道。
那年輕的小二似乎沒想到她會有這麼一雙霧氣瀰漫的盈盈大眼,被她眨巴眨巴的看着,他本欲脫口而出的惡言霎地打住,紅了臉,他有絲結巴的道:
“呃,對,請問兩位是打尖還是住店?”
“都要。”她舔舔嘴脣,餓了。
“那個,本店是先付錢然後再……”搓着手,小二對上她漾着水光的大睛有點難以啓齒。
“那是當然。”跟着小二進了大門,她爽快的接過話,又問道:
“普通的房間一天多少錢?”
“五……”小二比了個手勢。
“五文?”不可能吧,她驚喜的想,這大城市物價居然這麼便宜。
“五百文……”
“五、百、文!”伸出五個指頭,她瞪着眼,彷彿不敢相信。
“還只是住店?”似乎有一絲眩暈,她身形晃了晃。
“那個,請問還有再便宜點的房間嗎?”她竭力穩住身形,眼巴巴地望着小二,希望從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小二爲難地對她搖了搖頭道:
“不好意思客官,這已經是整個衛野最便宜的房間了。”
失望的哦了一聲,她懨懨地道:“先住一天吧。”從胸口拿出貼身藏的荷包,她在裡面揀了一小塊碎銀遞了過去。
“有贈送嗎?兩個人的飯加鹹菜。”待小二伸手來接的時候,她用力拽着碎銀,死盯着小二。
“這個……”冒着冷汗,店小二向一旁的掌櫃求救。
掌櫃給他打了個眼色,真不開竅,沒看到他們鬧這一出已經將一樓在用膳的客官都驚動了嗎,兩個人的白米飯有什麼要緊的。趕緊將這兩個瘟神弄上樓。
“行行行,客官樓上請。”
跟着小二上了三樓,最角落光線最差的房間就他們的了。
檢查了下房間,除了光線不好,其他的都還不錯,比他們在錢家村的房子還大些,房間裡用具也很齊全,被褥也都是新換過了的。
滿意地轉頭吩咐小二燒桶水進來,待小二關門出去了,她大叫一聲然後撲到牀上去打了幾個滾,終於有牀睡了。
“髒死了!”那牀他也有份的,實在看不過她一身灰還跑牀上去滾,小白皺眉呵斥道。
見兒子威,她乖乖起身坐好,造孽呀,她這做孃的這麼沒尊嚴。
“爲什麼吃白米飯加鹹菜?”小白很不滿,他不要吃鹹菜,他要吃肉。
“沒錢呀,我們全身家當也就這六兩多銀子了。”掏出荷包給他看,她真的沒想到大城市的物價這麼貴,若要在鄉下安穩渡日,這些錢完全夠了,可一走出來才現,他們比乞丐好不了多少,靠這幾兩銀子真的能成功抵達帝都嗎?
“不是還有六兩嗎?”斜睨着她,他哼了哼。
痛心疾地望着他道:
“不是還有,是隻有六兩了!用光了我們喝西北風啊?”
說到這,她忽的靈光一閃,開始上下打量起小白來,那不懷好意的目光讓小白打了個寒戰。
“變蛇吧?我們出去賣藝,我給你買個漂亮的罐子。”她笑得非常陰險:“有錢賺呀,我們就可以大魚大肉了,你最喜歡吃的野蘑菇悶山雞也不是問題了。”
見他聽到山雞的時候表情有所動搖,她繼續誘惑道:“就當在人前練練功,你想呀,就扭那麼一會就有山雞吃了,很划算的吧。”
小白顯然面臨着前所未有的考驗,是要氣節還是要山雞?待洗澡水都送進房內了,他還在掙扎,程萌羽一邊偷笑,一邊從桶裡拿了個木瓢出來。
“吶,給你。”她將木瓢舀滿水遞給他。
愣愣地將木瓢接住,他粉脣微張,有點不明所以。
她對他笑吟吟地道:“只提供一個人的洗澡水,你就變蛇在這瓢裡將就洗洗吧。”說完便將屏風拉到木桶前,自顧自地洗白白去了。
“啊,你——!”反映過來的程小白氣得呀,那張精緻的小臉黑得跟包公似的。
舒服地泡在熱水裡,她輕吁了口起,仰頭笑得那個得意呀,終於讓她給扳回一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