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易，北野境的少主，他的背景比起曲悠嘉來說，也遜色的，當年的妖王侯選之爭應該很精彩吧。
“那東易人怎麼樣？”她有些好奇。
“不怎麼樣。”哼了哼，厲風行對那個東易似乎有些不齒。
程萌羽便也不再繼續追問了，看來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準比曲悠嘉還壞還黑心。
正想接着前關於悠旃的事，小魚這時候卻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小姐，曲大公子派人來說，曲小公子已經醒了，請你馬上過去一趟。”
悠旃醒了？程萌羽只覺得裡一陣慌亂，掙扎了數秒，她猛的轉過身，拽住厲風行的袖子，緊張的道：“小鳥，我們一塊兒過去看看他吧。”
厲風行沒注她僵硬的表情，既然來了，當然得去看看病人了，“走吧。”
心神不定的和厲風行一起到了悠旃休息的房，走到門口，便聽見悠旃的聲音隱隱從門內傳了出來，“她真的沒事？你可別騙我。”
“她蹦亂跳着呢，有事的是你。”曲悠嘉無奈的將悠旃輕扶起來，將剛煎好的藥遞到他手上道：“喏，來了，你自己看她是不是好好的。”
推開門。程萌羽走了進去。緩擡起雙眼望向牀塌上那抹蒼白地顏色。揚起嘴角。笑道：“悠旃。你醒了就好。”
悠拿着藥碗地手微微一顫。喜悅從心間慢慢升起。她很好。她沒事。她正對他笑。眉宇間地憂鬱開始消散。他想說點什麼。冷不防一個大嗓門將他地欲言又止‘砰’地一聲打碎了。
“悠旃！你小子就跟紙糊地一樣。怎麼說倒就倒了？”厲風行跟在程萌羽身後進了屋。在看到悠旃地傷臉時忍不住咦了一聲。“你這是被誰給揍了？”
曲悠嘉皺眉望着厲風行。問到：“你怎麼來了？”這種時候傻鳥跑來參合什麼呢。
“關心關心我徒弟唄。明天不是要升學試了嗎。”厲風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很不客氣地拿起茶壺對着嘴裡一陣猛灌。吃了包子有些渴了。
曲悠嘉和悠旃同時一愣。升學試？
曲悠嘉愣是壓根就忘了這事，並且是早就忘了，悠旃倒是一直記着時間，昏倒前地聚會不就是以給小白打氣地名頭舉辦的嗎，他愣則是因爲羞愧，這關頭，大哥竟然因爲他做了那種事……
程萌羽將脣邊的笑意漸漸收了起來，淡淡的掃了曲悠嘉一眼，然後又看向悠旃，眼裡閃過一絲複雜，她走到牀前，輕聲問道：“痛嗎？”
雖然悠旃並沒有看到自己的臉現在是怎樣地慘狀，但他自己下手的輕重他自己最清楚，當然多少也猜得到自己此刻有多可怕。見她走進，一雙霧濛濛地大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傷口瞧，頓時有些慌亂的擡手想擋住她的視線，“不痛，一點感覺都沒。”
說清什麼滋味，怔怔地望着他，這一刻的他和夢裡的他在腦海裡交錯着，夢裡小清河地哭叫聲和他微光中的那雙猩紅地瞳眸倏地放大——
猛地踉蹌着後退了一大步，正好撞到剛站起身的厲風行胸口上。
厲風行伸出手臂攬住她腰，將她扶住，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恍惚地擡看了他一眼，她站直身體，伸出手將微微凌亂地絲別到耳後，然後輕輕搖了搖頭道：“沒事，有些不舒服，呃，悠旃，你好生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說完，不等那兩兄弟有反應，徑自轉身走了，厲風行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跟在她身後一起回了。
悠旃此刻只覺得冷，那一瞬間，她眼裡透露出來的驚懼、厭惡是針對他地嗎，心臟無止境地往下沉，下沉……
曲悠嘉幽深的雙眸中有一團火在燃燒，站起身，他擡步正想出去。
“哥，這事你別再插手了，如果你不想我恨你的話。”悠旃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止住了他的步履。
“我累了，讓我靜靜。”
回了院子，程萌羽將小白喚起來，然後讓人在院子裡掛上一些燈籠，擺上桌椅，備上好酒好菜，開飯了。
程萌羽很少喝酒，特別是妖界的酒，和妖界的風格一樣，這酒，很粗、很烈。
“來，小鳥，乾一杯！謝謝你對我們一直以來的照顧。”
端起酒杯輕輕和他碰了個杯，然後閉了閉眼，狠心將酒往嘴裡一送。
咳咳咳，捂着嘴狂咳了一氣，半晌，待氣息平穩了，她擡頭對望着她的小白和厲風行傻笑道：“好難喝，沒人界的酒好。”
小白和厲風行對視了一眼，鬆了口氣，厲風行濃眉一擡，道：“這妖界的酒是給爺們喝的，人界的酒是給娘們喝的，你喝不慣也正常。”
“胡說！胡說！人界的酒纔是好酒！人界什麼都比妖界好，這個臭地方！”程萌羽雙頰酡紅，一雙眼睛亮得滲人，突然她癟着嘴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嗚，我想家了，我想回人界，爹、娘、哥哥——”
厲風行傻眼了，放下酒杯，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來，不是吧，一杯就醉了？
小白望着趴在桌上哭得很沒形象的程萌羽，有些無奈，將她托起來，他哄着她道：“孃親乖，等我明日考完了，我們就回人界探望外公他們，好不好。”
“真的？”她雙眼冒着期待的小星星。
“真的。”小白對厲風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幫忙扶一下。
“嗚嗚，你騙我，曲悠嘉那個魔王不會同意的，他……”打了個酒嗝，她哭得是鼻涕橫流。
“沒騙你，好了，走，回去好好休息，明日纔有精神給我打氣是不是。”小白有些哭笑不得，看來以後不能讓她碰妖界的酒，這也太丟人了吧。
厲風行從小白手裡接過掙扎不休的程萌羽，先是扶着她的雙腕，卻又覺得手掌下的細肩脆弱得可怕，似乎輕輕一用力，就會被捏碎，他微微有些不自在，放了手，虛扶在她的身後，任她有些不穩的在前面踉蹌着穿行，渾身肌肉緊繃着，只待她要跌倒的時候能及時護住她。
“混蛋，讓你欺負我，讓你隨便碰我。”對着空氣胡亂的揮着雙手，程萌羽嗤笑一聲，“難過了吧，憤怒了吧，哈哈……我看見了，他氣瘋了。”轉頭對身後臉色變得難看的小白和厲風行笑道，“他肯定很難過，可、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我只是……嗚嗚，他麼好的人，我不是故意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