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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巖眼看要登上山頂,卻見前方的道路上出現了一名黑臉漢子,這人嘴裡道:“闖王座下崔秋山,前來領教閣下高招。”
李岩心中一醒:這不就是《碧血劍》一書中,袁承志的啓蒙老師麼?是他教了袁承志一套伏虎掌法,才使得他有了機緣拜在神劍仙猿穆人清的門下,成就了一代大俠。
雖然李巖對崔秋山的名字挺敬仰的,但對他的武功卻並不看好。神劍仙猿穆人清只教了崔秋山一套伏虎掌法,並沒有教他內力什麼的,他那些功夫也就只能欺負一下江湖把式,碰上會正宗全真內功的李巖,根本就沒有掙扎的餘地。
這時崔秋山也不多說廢話,迎頭就是一掌拍了過來,掌勢很沉,帶着呼呼的風聲。李巖知道,在《碧血劍》原著中,崔秋山曾一掌打在豹子的額頭上,將豹子打得暈頭轉向,可見他的伏虎掌法甚是有力,不愧這“伏虎”二字。
此地距離山頂已經近在咫尺,孫仲壽和黑臉妹子袁承志就在不遠處觀看。看到崔秋山這有力的一拳,孫仲壽不由得暗暗叫好,黑臉妹子也拍手笑道:“崔叔叔打得好。”兩人心中都想,來敵肯定會被這一掌給打飛出去。
可惜,結果卻大出二人的意料之中!
李巖急着要通報官兵到來的消息,根本沒時間和崔秋山糾纏,直接運起兩重全真內功,呼地一掌還擊了過來。他這一掌也有個名目,叫做劈山掌法,屬於基礎掌法,與崔秋山的伏虎掌法半斤八兩。兩人用的掌法差不多水準,但李巖會內功,崔秋山卻只是仗着力氣大罷了,雙掌一交,結果自然不用多說,崔秋山只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力向後一震,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向後摔出,啪嗒一聲後背着地,疼得半天都爬不起來。
李巖從他身邊一竄而過,一個閃身之後,已經站到了孫仲壽的面前。
山頂上的人一時大譁,黑臉妹子袁承志看到自己的偶像被人一招放倒,頓時雙目含淚,險些哭了出來。孫仲壽卻心生戒備,一把將袁承志拖到自己身後護住,厲喝道:“來者何人?”
李巖顧不得搞清楚袁承志是誰,見到孫仲壽背後躲了個黑臉妹子,他也不在意,只是急匆匆地道:“晚生叫李啓明,區區一個浪子,不足掛齒。倒是你們大禍臨頭了,趕緊走吧,官兵馬上就要來圍剿此處……”
他這番話一說出來,周圍的人再次大譁,有人驚呼道:“真的假的?有官兵來了?”
隨即就有人趴到山崖邊向下看,這些人大多來自遼東精兵,懂得許多行軍打仗的法門,例如“觀塵識兵之術”,只要看看遠處的塵頭,就能判斷出有多少敵軍圍過來了。但他們左右前後各個方面都看了一遍,卻沒看到有一點塵頭。
一名曾經做過斥候的精兵立即報道:“孫大人,屬下判斷,方圓五里之內,不可能有官兵。”
另有一人立即就道:“這人來歷不明,危言聳聽,分明不安好心。”
一大羣人都拿古怪的眼神看着李巖。
李岩心中也一陣無語,他暗想:我只記得《碧血劍》的開篇故事中,山宗在聖峰嶂聚會,然後官兵就來了,卻記不清楚官兵是何時來的,難道我記錯了?要過幾日官兵纔來?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抹了一把汗,越想越清楚,聖峰嶂聚會之後,崔秋山教了袁承志七八天拳法,官兵纔跟着來,也就是說,還有七八天時間呢,完了,這次莽撞了。
他只好改口道:“晚生剛纔記錯了,官兵要七八日之後纔來,你們趕緊撤離此處吧。”
“這種事也能記錯?”山宗的士兵們頓時發出一陣喧譁之聲,有人叫道:“官兵若是真的打算圍攻聖峰嶂,定下了七八日之後攻打這裡的計劃,你探得這等重要之事,豈有記錯之理?”
這些士兵一輩子在遼東打仗,深知戰爭的講究,若是探得重要軍情,必定死死記住,不可弄錯一點,否則就會導致已軍陷入萬劫不復的敗仗這中,豈有人把這種事記錯的?
李巖大汗:“真的!我沒騙你們,官兵七八日之後真的要來攻打此處,你們快跑啊。”
孫仲壽等人哪裡肯信,僵持了半響,只聽得上山道上又是一陣喧譁,這次卻是馬尾辮妹子跟上來了,她倒不是打上來的,而是在一羣山宗的人擁護中走上來,原來她已經表明了自己是黑木崖的學生,奉學校之命出來“行俠”,那些山宗的士兵知道黑木崖的學生在“行俠”時不可能做壞事,便將她當成自己人擁了上來。
馬尾辮妹子上得峰來,先和孫仲壽見了禮,孫仲壽聽說馬尾辮妹子是黑木崖的學生,頓時肅然起敬,對她又是行禮又是抱拳的,嘆道:“原來是黑木崖的少俠,咱們也想去黑木崖讀書呢,可惜咱們小時候還沒有九級制義務教育,可惜可惜……”
說到這裡,他以目視袁承志,心想:少主的年齡倒是可以去黑木崖學武,但是袁督師被朝廷上的奸黨污爲叛徒,凌遲處死,少主的身份也見不得光了,黑木崖卻是去不得,唉。
這時馬尾辮妹子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氛,似乎所有人都將李巖當成敵人看待,便對着李巖問道:“李公子,你們這裡在鬧什麼?”
李巖苦笑道:“喬兄來得正好,你快告訴他們,官兵很快就要來圍剿聖峰嶂了,請大家快跑吧。”
“哦!”馬尾辮妹子雖然也很懷疑這個軍情他是從哪裡聽來,但她不知道爲什麼,卻感覺到李巖是可以信任的,她便對着孫仲壽道:“孫先生,這位李公子……咳,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的來歷,但他是朋友毫無疑問,他曾在杏子林擊殺數十位西夏武士,也曾義助金家莊打退盜賊,是個行俠仗義的好男兒,他說的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山宗的人聽了這話,看向李巖的眼光頓時就變了,從不信任直接就變成了欣賞,剛纔的懷疑之情,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李巖不由得暗暗苦笑:搞毛啊,我剛纔說破嘴皮沒人信,現在馬尾辮妹子一句話人家就聽了,這待遇真是天上地下,早知道黑木崖學生的招牌這麼好用,我就在頭上插個標籤,寫上“黑木崖的學生”,那多方便。
那縮在孫仲壽背後的黑臉少女也走了出來,對着李巖行了個禮,認真地道:“小女子袁承志,乃是山宗之少主,代表山宗向李公子道個謝。”
“袁……袁承志?”李巖大汗,好在娘化的人見得多了,再多見一個也不會太過震驚,便對着袁承志仔細打量了幾眼,只見她膚色健康,猶如麥色,端的是活力四射,這造型放在後世,絕對是衆人追捧的體育系系花。
不過袁承志卻對自己的容貌缺乏信心,因爲這個時代的人以白爲美,她見李巖盯着自己打量,還以爲人家被她黑乎乎的皮膚給嚇傻了,心中升起一抹自卑感,又縮回了孫仲壽的背後,怯生生地道:“小女子長得醜怪,嚇着公子了,真是對不住……”
李巖趕緊道:“不醜不醜,很漂亮。”
衆人都以爲他不想傷了少女心,這個不醜不醜,很漂亮什麼的明顯是隨口說說,當不得真,就連袁承志都沒半點高興之意,低聲道:“既然李公子示了警,咱們確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孫叔叔,我們這就撤走吧。”
孫仲壽道:“少主所言即是,咱們趕緊撤吧。”說到這裡,他便開始安排山宗撤離聖峰嶂。
李巖見大事既定,終於解了山宗之危,心裡倒也有點高興。這時突然見崔秋山走了過來,滿臉羞愧地對着孫仲壽道:“孫兄,我這點微末道行,不敢再教袁承志武功,怕壞了她的前程,既然眼前有更厲害的高手在,何不讓他另投名師。”說完,他就以目視李巖,看那樣子,居然是想要讓李巖來解決袁承志習武的問題。
李巖大吃一驚,心想:壞了,完蛋,我難道又要搞亂人家的宿命了?
果然,孫仲壽想也沒想,就採納了崔秋山的建議,山宗的人以前都認爲崔秋山非常厲害,但現在看到他被人一招擊飛,怎可再讓少主跟着他學藝?
孫仲壽臉上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對着李巖道:“李啓明李公子,不知道你師承何處?你的師父可願意再多收一個弟子?”
李岩心中大叫不妙,嘴裡趕緊道:“哎呀,這個……晚生是師父的關門弟子,師父已經不再收弟子了。”
孫仲壽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又道:“既然如此,李公子收不收弟子呢?”
讓我收?李巖嚇了一大跳:暈啊,我才十五六歲的小小身板,你讓我收個十六歲的少女做徒弟?這是要鬧什麼妖蛾子啊。他趕緊道:“你們爲何不送袁姑娘去黑木崖,義務教育啊……”
只見孫仲壽滿臉難過之色,苦澀地道:“袁督師被朝廷污爲奸黨,我們也全都是朝廷追捕的欽犯,少主不可能再去黑木崖了……唉,我們也是病急亂投醫,雖然李公子的歲數小了點,但達者爲先嘛,少主拜您爲師也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