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藍子墨咻地睜開了幽深凌厲的眼眸,入眼便是夜梟略微疲憊的神色。
夜梟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藍子墨醒來了,那雙黯淡無光的眸子唰的變得清亮,臉不由自主的盛滿了笑意,夜梟激動的大手一撈,便把藍子墨拽進了自己的懷裡,感受到懷裡人兒的傳來的溫暖,馨香,夜梟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這段時間對自己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明明知曉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醒來,可一日一日過去後,都不見藍子墨有任何醒來的跡象,再淡然的人都會心慌意亂,驚慌失措,失了方寸的!
夜梟雙臂緊緊的桎梏着藍子墨,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卻又不忍伸手推開這個擔憂她到憔悴的男人,只得小聲輕語:“咳咳,我想喝口水!”聲音沙啞,粗噶,更帶着一絲疲憊。
夜梟耳邊傳來藍子墨細弱蚊蠅的聲音,抱着藍子墨的手臂一僵,暗怪自己太過大意,當即鬆開手臂,從儲物戒裡拿出存放了靈泉的玉壺,親手遞到了藍子墨脣邊,藍子墨擡眸淡笑道:“我自己來吧!”她雖剛甦醒過來,卻又精神奕奕,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罷了,又不是真的軟弱無骨,瘦弱無力,喝水神馬的她還是能做到的!
不過心下卻挺開心的,看着他如此緊張、重視自己的憨模樣,這在平時時,他是絕非看不見的!
夜梟對藍子墨的話置若罔聞,自顧自卻又小心翼翼的攬着藍子墨的細腰,讓她偎依着自己,親自喂她喝水,藍子墨見他執意如此,也不再強求什麼,抿嘴淡笑着俯首小口喝着水,或許是因爲在蓮花空間裡修煉神識,太過費心力,所以醒來雖精神奕奕,身體關節什麼的,卻有些疲憊,僵硬。
藍子墨在牀躺了半天,才完全恢復過來!
“你說我——我閉關了大半年?!”藍子墨覺得自己的舌頭都有些打結了,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怎麼會修煉了這麼長時間呢?!
不過她也知道修煉時,是絕對不可能在一旁放個鬧鐘,用以提醒自己修煉結束時間了吧?!
那絕壁會走火入魔的!
“你這麼短時間修爲能到化神後期,這真的很難得的,而且——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爹爹的安全!”夜梟纖長的手指撥弄着藍子墨眉間的碎髮,細聲細語的勸說道。
藍子墨並不知道夜梟這句話意有所指,僅僅以爲他是在安慰自己罷了!
她拿出儲物戒裡藍天海的魂石,見魂石仍然光彩四溢,並不見有任何黯淡,不妥之處,才鬆一口氣,還好——還好,爹爹還是平安無事的!
至於那句自己已經化神後期修爲的話,她直接掠過了,所以——也忘記了驚喜!
“夜梟,咱們明日便出發去靈界吧!”藍子墨擡眸目光炯炯的看着夜梟,直到看見他默默點頭答應後,才笑逐顏開的說:“你曾經不是去過靈界嗎?哪裡的貨幣可還是靈石?”
若是靈石,她不用爲錢擔憂了。
若不是,大不了到時候用一些靈植,靈藥去換,至於丹藥什麼的,她倒是沒想過的,因爲天元大陸的位面要低端很多,煉藥的技術水品只怕靈界的人看不吧?!
藍子墨此時卻不知道她煉的丹藥因爲添加了墜仙湖水的原因,而又因爲她煉製的手法有別於天元大陸的煉丹手法,更異於靈界之人的煉丹之法!
她的煉丹手法大多出自於《長生訣》之,丹毒幾乎爲零!
所以,當藍子墨在靈界出售自己的丹藥時,受到了無數人的追捧,讓她發了一大筆財!!
夜梟挑了挑眉道:“有靈氣的東西,到哪兒都吃香!”不過到了仙界則不一樣了,再說,不管他們到哪兒去,自己都不會讓自己的寶貝爲了錢憂慮,這也是他提前派夜二他們離開這裡的目的。靈界的產業他開的並不多,以後他們去了靈界一定會待更長的時間,爲了藍子墨以後的修煉資源,他都要提前做好準備纔是!
藍子墨聽到這兒,心下歡喜,她知道自己到了靈界不會變成一窮二白的窮光蛋啊!
夜梟在確定藍天海短時間內不會出事兒之後,倒已無所謂他們在什麼時候離開,只是他並不知曉藍子墨是以何種方式離開,是否保險,畢竟她的修爲只是化神後期,一旦稍有差池,她指不定會在穿越位面時,被空間威壓撕碎,魂飄蕩在異時空之,永遠無法逃離!
想到這裡,夜梟擰了擰眉道:“咱們怎麼離開,你可曾想好章程了嗎?”
藍子墨見夜梟一臉慎重、嚴肅的問話模樣,讓她心生警惕,想來那穿越位面並非想象那般簡單,而且星爺只是說他擁有穿梭空間的能力,卻也從未這般操作過,雖說她對這孩子有信心,可也難免操心吶!
藍子墨收斂了臉的笑意後,轉而問道:“那你可有去靈界的法子?”
夜梟眸光閃了閃,淡笑道:“自然是有的!”這丫頭之前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有法子去靈界,現在卻改口了,看來她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既然如此,還不如用他的法子去靈界,至少安全有保障,這畢竟不是一件一小事!
星爺在空間裡卻是不幹了,在空間裡叉腰大呼小叫的抗議道:“主子,你說了讓我帶你們去靈界的,怎麼能臨時反悔呢?!”做人不能這麼沒信用啊!
這是他證實自己價值的時候,怎麼能錯過呢?!
只有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以後主子纔會繼續給自己好東西,自己纔會更加強大,更加帥!
咳咳——當然了,對他來說,最主要的還是長大變帥,現在這幅樣子,實在是太嫩了,他不喜歡!
藍子墨忍不住扶額,這傢伙,是要造反了?!
夜襲見藍子墨揉眉心,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夜梟擔憂道。
藍子墨搖了搖頭,“我再躺一會兒吧,你也去收拾收拾行禮,咱們明日出發了!”
夜梟猶豫了一下道:“那——是按我的方式離開,還是?”
藍子墨思忖了片刻後,說:“我再考慮一二吧,若按你的方式離開,可是很麻煩,需要準備多久呢?”
夜梟搖頭,答道:“很簡單,也不用準備什麼東西!”他的方法便是隨時隨地都能隨意離開的傳送陣罷了,他倒是很好這丫頭的辦法,他潛意識裡覺得這丫頭的方法一定很匪夷所思,這個想法從來未曾改變的縈繞在心間,無法驅散,只是,見這丫頭這模樣,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方法是什麼樣的!!
“那好!”藍子墨這下也放心了,若再要準備個十天半月的,還怎麼去救爹爹去?
她實在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他們一家老小都擔心爹爹,是爹爹待在陌生的地界,也會惶恐不安的吧?!
只希望那未曾謀面的便宜奶奶還存活於世,能夠保護爹爹的安危!-
靈界,雲家,某個小院一間廂房的木牀,和衣躺着一位青衫男子,男人神色憔悴,臉色泛白,眼瞼下一片青影,闔眼昏睡着,遠觀五官輪廓倒是精緻,身姿挺拔,想必年輕時定是個丰神俊朗,長身玉立的帥氣男兒!
不過此時男子卻是一頭華髮生,嫣然一副耄耋老者模樣,若藍子墨在此處,便會認出這是她心心念唸的藍天海!
房間,牀頭邊還站在一位豆蔻年華的白紗女子,女子冰肌玉骨,明眸皓齒,猶如仙子下凡,清新脫俗,只是——她正在做的事兒,卻又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女子纖弱無骨的手正捏着一柄泛着冷光的小刀,輕輕劃過藍天海的手腕,牀躺着的人兒卻毫無所覺,僅僅眉頭緊擰着,似乎在承受着什麼痛苦一般!
鮮血順着手腕汩汩往下直流進一隻白玉碗,直到玉碗盛滿後,女子掌間出現一粒藥丸,瑩潤的指尖輕輕碾碎了藥丸,藥粉散落在了流血的傷口處,藍天海手腕處的傷口立刻結痂後,皮痂脫落,手腕恢復如初,完全看不出光滑的手腕處曾被人狠心割開放過滿滿一碗鮮血。
這也知道爲何藍天海的臉色慘白的原因了!
女子粉嫩的薄脣輕啓:“照顧好他!”說完,翩然端着新鮮的血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霎時出現一道黑影,踱步走到牀邊,盯着‘熟睡’的男子片刻後,從懷裡掏出一個青玉瓷瓶,倒出一粒清香丹藥,喂進了藍天海的嘴裡,丹藥剛服用下去後,藍天海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了一絲紅暈,黑影見人的血色已經恢復過來,便閃身再次隱匿起來,任誰都找不到他的一絲蹤跡,也無法感受到他的任何氣息,神出鬼沒,無影無蹤-
“主子,嗚嗚嗚——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的!”星爺費盡心力的勸說着。
藍子墨:“……”無語望蒼天!
“之前是誰把我從空間裡踢出去的?”冷冷的聲音傳進星爺耳裡。
星爺頓時打了個哆嗦,主子這是要算後賬來了?!
“嘿嘿嘿——主子爺,我也是沒辦法不是?”嚶嚶嚶,誰來爲我說句話啊,爲毛小火和枝枝這兩丫頭都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好戲?
當初他可是得到了她們的一致點頭答應後,才做出這件大逆不道的事兒的,關鍵他這樣捨己爲她們,結果,背鍋的人卻只有自己一人,這太沒道理可言了吧?!
星爺忘記一句話,女人向來沒有道理可言的,她們隨心而爲,是這般任性!
藍子墨輕飄飄的斜瞄了眼星爺,星爺惶覺周圍空氣都被壓得死死的,讓他喘不過氣來,主子這氣勢!!“不管當初你這般做的緣由爲何,你都算是把我給坑了!”
說到這,藍子墨停頓了會兒,淡笑道:“所以,我怎麼還能再給你一次坑我的機會呢,這又不是件小事情!”
星爺那顆爲主子‘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的小紅心,啪嗒摔成了粉末狀,傷心欲絕,欲哭無淚,自作孽不可活!
“主子,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藍子墨伸出纖長如蔥白的食指,搖了搖,“我已經決定好了,讓夜梟來做這件事兒,你忒不靠譜!”
翌日一早,藍子墨早早起牀,洗漱完畢便整裝待發。
夜梟領着藍子墨去到小院外的練武場,藍子墨剛踏入練武場被這裡震撼了,這裡的面積太大,至少得有幾十個足球場那般大,一眼望去滿眼綠草茵茵,空氣更是飄散着一股好聞的青草芬芳味。
練武場每隔一段距離便放着一個兵器架子,面存放着各式各樣趁手的武器。
只是這裡不會再有人來此習武了。
藍子墨疑惑的擰了擰眉,問道:“對了,島怎麼沒有人在了?難道都被你派出去辦事去了?”藍子墨並不知道夜梟早把自己的勢力撤走了。
所以當她看着這座空無一人的東凰島,驚慌失措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總覺得這裡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大事兒!
藍子墨剛甦醒時,便待在房間裡未出房門,當時只覺得小院沒有護衛,當時雖覺得怪異,但那感覺並不如現在這般來的強烈。
直到她來到這偌大的演武場後,才發覺到更不對勁的地方。
整座島嶼因爲太過安靜,即使這裡修建的富麗堂皇,雕樑畫棟,卻仍顯得冷清,荒涼,說不出的淒涼感!
“我已經把他們派去靈界調查你爹爹的消息去了,而且——咱們到了靈界,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回來了的,這裡自然無人了!”夜梟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藍子墨聽得瞠目結舌,這——她真沒想到夜梟會爲了她做到這個地步,竟然把自己在天元大陸辛苦培養的勢力統統都帶到哪個陌生的靈界去,更讓他們做先鋒部隊去打探爹爹的消息,藍子墨心尖顫了顫,感動,心悸的感覺從四面八方朝自己涌來,全都堆聚在了眼底,蓄作一汪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