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美情崩潰慘叫的樣子,藍子俊嫌惡地皺了皺眉,不就是出點血,美情也太嬌氣了。
藍芷柔發現不對勁,趕緊上前扶住林美情,可萬萬沒想到,下一秒,桌上距離林美情最近的牛奶杯,忽然“砰——”一聲倒了!
白膩膩的牛奶,一下子打翻在桌面,淌得到處都是。
當然,納蘭馨兒面前那份協議,也被浸溼透了,全是黏糊糊的牛奶痕跡。
她剛剛落筆寫的那個“納”字的絞絲旁,已糊成了一片看不清的墨色。
悠然放下筆,她聳聳肩膀:“爸爸,很不幸,看來今天不是個簽字的吉利日子呢。”
她說得輕鬆如常,神情仍是那麼慵懶驕縱,看不出任何端倪來,藍子俊本來以爲她故意推脫,可瞅了瞅,覺得這個女兒一向比較草包,沒什麼心機,不像是故意。
難道,真的是今天八字不好?不宜簽字做生意?
藍子俊骨子裡是很迷信的,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然而,藍芷柔卻不這麼認爲。
她掃了納蘭馨兒一眼,覺得事有蹊蹺。
這些日子,她覺得這個草包身上,發生了太多不尋常的事情,似乎從法國那一晚開始,幸運女神就一直眷顧着草包,讓草包無數次化險爲夷,如果不是走了狗~屎~運,難道是草包變聰明瞭?
媽媽好端端坐在餐桌前,爲何會被刺中?
明明正在進行的轉讓簽字,爲何牛奶突然打翻?
雖然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根本看不清是怎麼發生的,但,單單從後果來分析,這些意外,都只對一個人有利——那就是草包。
所以藍芷柔不得不懷疑了起來。
她忍不住責問:“妹妹,你爲何要弄掉刀子,刺傷媽媽?媽媽平日裡對你多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你又爲何弄灑牛奶?故意毀掉爸爸的希望?你不想簽字就直說不好嗎?”
藍芷柔不愧是藍芷柔,聰明,反應快,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有極強的煽動性,讓人聽了,頓時感覺到納蘭馨兒是個狼心狗肺、不知好歹、暗害後媽的白眼狼。
因此,聽到這番話,藍子俊又有點懷疑了,神色頓時嚴厲起來,狠狠盯着納蘭馨兒。
納蘭馨兒卻淡淡挑眉,不卑不亢地反擊回去:“藍芷柔,你說話要用腦子,別老是用屁想事兒。刀子雖是我塗果醬用的,可卻擺在你娘眼前,我手又伸不了那麼長,怎麼刺?那牛奶杯,也不是擺在我面前,明明是你娘發了羊角瘋碰翻的,關我屁事?”
藍芷柔被噎住了,一時竟無法反擊!
藍子俊想想,也有道理。
因爲,納蘭馨兒說得是那麼的正確,有力!
而緊接着,納蘭馨兒的下一句話,更讓藍芷柔無言以對——
“再說了,我爲什麼要弄傷你娘?無緣無故的,難道她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還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人人得以誅之的事兒?嗯?”
“我……沒有……”藍芷柔磕磕巴巴答不上來。
心中暗暗發惱:該死的草包,怎麼嘴這麼伶俐?
說話的功夫,女僕領班姚媽,已叫來了家庭醫生。
醫生趕緊給林美情止血,又服了鎮靜藥物,她這才消停了下來。
可,處理完傷口,家庭醫生低聲宣佈:“藍先生,太太的這雙手……割斷的是筋脈,恐怕是,廢了……”
一聽這話,藍芷柔崩潰了:“我媽咪手指又沒斷,怎可能廢掉?我不信!我不信!”
好端端一頓早餐,本來是想算計草包的,怎麼結果卻是媽媽廢了雙手?
她不能接受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