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眼神的恍惚,到之後慢慢的堅定,那眼神裡滿滿的彷彿能溺死人的愛意,如泉水般的聲音輕輕流出:“是你。”
“是你讓我來的。”
“讓我進來的人,進到這裡的人,是你。”
“是你。”
少女冷漠望着書生眼底的愛意與癡迷,卻緩緩擡起手,摸上了他的臉,在觸碰到他之前——她停住了。
那一瞬間,望着她眼底的漠然,書生輕輕一顫,透着悲哀與頹敗,他緩緩閉上了眼。
少女的眼神突然有了變化,從陌生到茫然,最後慢慢變得不忍。和輕輕一顫的書生一起,她也緩緩閉上眼。
……
沒有任何的觸碰,讓人絕望的悲痛,彷彿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
這個時候大家或許開始奇怪了,少女既然不喜歡他,不接受他,爲何還要撩撥他?帶着這個疑惑,大家看着畫面再切,花瓣落下的樹下,這次只剩下書生一人的身影,他望着地上的那把劍,慢慢撿起。
出鞘——
緩緩看向天空的書生,寶劍的劍光折射在他的臉上,書生那張羸弱哀傷的面孔,緩緩的變換,眼底的氣息涌上。
伴隨着他另一隻手攥在劍刃上的動作,血順着他握着劍刃的手淌下。
他的表情和氣質,分明還是那張溫潤精緻的眉眼與容貌,卻一瞬間……森寒無比,宛若兩人。
音樂的節奏逐漸變快,書生慢慢變成了將軍,穿上了盔甲,握上了刀劍,馳騁沙場。
而那抹消失的少女的身影,又出現了,偶爾出現在他的帳篷裡,偶爾出現在他的周圍,讓他摸不清,找不到,戰敗的消息陸續而來,將軍森寒的眉眼間,終於布上了陰沉的氣息,他狠狠的將手邊的寶劍擲了出去,狼狽的跌坐在塌下。
直到那銀鈴的笑聲,和帶着笑意的清脆聲音響起。
將軍擡起眸,看着那帳篷門口跳着走進來的紅衣少女,她提着裙襬打量着周圍,輕微的轉着圈,跳到了將軍面前停下。
難道是敵軍的詭計?她是設計讓他屢屢戰敗的真兇?大家抱着這個疑問,忍不住繼續看了下去。
那氣氛,那畫面,給人的感覺就是這種。
果然,下一刻,看着少女提着裙襬轉着圈,像是嘲諷他,輕蔑的笑着看着他的模樣,被激怒的將軍終於狼狽的爬出了幾步,伸手抓住了那把劍。
……
這個時候少女俯身彎腰虛停在他的身上,那彎着的眼睛透着笑意,將軍的眉眼慢慢的變得堅定。
唰——
畫面再轉,伴隨着那一劍下去陡然變得黑暗的屏幕,接下來轉換的便是沙場上將軍戰勝的模樣。
強烈的節奏帶着那鏗鏘有力的音樂聲響起,將軍站在滿是屍橫遍野的沙場上,望着遠處,他威嚴的面容之上,那雙眼突然恍惚了下,在他視線的鏡頭那邊,那滿是屍體遍野的沙場上,一個模糊到宛若透明的持劍少女,身上紅色的紗衣染上了更鮮紅的血色,她整個人都籠罩在光暈裡,直到音樂終於到了哪個點上,少女舉起了手中的寶劍,一劍斬下——
少女像是斬着什麼的虛空模樣,那樣的身影,那樣的英姿,讓將軍突然鬆開了劍,跌坐到了地上。
他紅着眼,望着天空,整個人彷彿都空了。
……
啊,他彷彿纔想起來,那個已經被他遺忘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