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洲隱忍在低沉的嗓音下都蓋不住的震怒聲音傳了出來。
“是!”牧起反應很快的一步上前,毫不含糊的一伸手,就掐着畢勤的脖子將他整個人都按在了牀上。
而脫離了畢勤的懷抱的易滾滾一下子沒了支撐,緩緩往下滑去。
唰——
“滾滾,滾滾……”紀星洲接住了倒下的易滾滾,將她抱在懷裡,一邊低着頭抵着她輕聲呼喚,一邊面色陰沉的低頭伸手檢查她的身上沾染了血跡的地方。
然而倒在他懷裡的人卻朦朧着眼,兩眼沒有焦距的望着他:“洲洲……”
“我在。”低啞的嗓音裡藏着深深的情緒。
“我的師父……”易滾滾頓了好一會兒,才愣愣的眨了眨眼,艱難的說出了那句話:“沒了,沒了……”
……
說完這句話後,易滾滾便慢慢的往旁邊滑過去,歪倒在了他的手臂上,閉上眼昏了過去。
!
紀星洲收緊了手臂,當機立斷的擡起眼,厲聲道:“醫院!”
“是!”那邊的牧起也檢查完了畢勤的身上,心想這傷勢也確實要送醫院,可扭頭一看,身後的總裁已經抱着小滾滾起身,沉着眼望着他等着他帶路。
牧起的動作一頓,看了看旁邊血糊糊的重傷者畢勤,又看了看那邊自家總裁抱着‘要送醫院’的小傢伙。
啊?總裁指的要送醫院的不是畢勤啊!?
最後苦逼的畢勤還是被牧起簡單包紮了下傷口,然後在事務所立刻派人掩護下,兩撥人馬分開送往醫院的,去的時候肩膀上還頂着一把匕首,在旁邊經紀人嚇得半死的追問下,畢勤頭疼的靠在那有氣無力的愛鳥不鳥的嘟囔:“別吵了……煩死了……我自己撞上去的,閉嘴。”
牧起陪着畢勤,總裁陪着滾滾,兩撥車子先後趕往醫院,而坐在畢勤車上的牧起聽到這話後,意外的看了一眼那邊面色蒼白的畢勤。
雖然莫名其妙,但他原本打算刻意留在畢勤這邊處理這出‘意外’,現在看來……似乎不用了?
*
易滾滾被送往醫院躺了許久都不見醒。
在紀總裁暴怒之下,來的醫生一波接一波的檢查了一遍,都說是累着昏過去了,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等觀察一段時間後再做檢查。
紀星洲摸了摸她慘白憔悴的小臉,決定先等着。
出來的一波波醫生都嚇得半死,從未見過紀星洲這幅模樣,就連當初送紀老爺子來醫院的時候,他也頂多是面無表情寒氣逼人。
房間裡只剩下紀星洲與躺在病牀上昏迷的易滾滾,易滾滾師父那邊的事情交給牧起和紀明修處理了。
房間一片安靜,他抓着她的小手,看着放在自己掌心還顯得小的細嫩小爪子,他恍惚的想起了之前這個小傢伙守在她師父牀邊也是這樣握着他的手的樣子。
當時他的感覺並不明顯,能感受到她的擔心和心急,但站在旁邊的他,實際的感覺卻並不多。
……
但這一刻,坐在這,握着她的手,他卻冥冥中彷彿明白了她的感受。
出乎自己意料,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在慌張,要知道……從他記事起,就沒有什麼事情讓他慌亂過,包括紀老爺子。
可這一刻,心悸,慌張,還有很多說不清的情緒在心頭蔓延。
感覺陌生,感受着滋味,他閉上了眼。
……
卻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