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這個聲音傳入夜初語的耳畔,她一下子便怔住了。
整個人當即立在原處,這個時候的夜初語腦子都是木的,裡面一片空白,完全沒有辦法正常思考問題。
只有一個念頭不停的在腦海裡打轉兒,他腫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這怎麼可能?
難不成現在人販子都這麼厲害了,先調查好準備拐騙的對象的基本資料,再出來行騙,這樣成功率一定很高。
果然人販子的隊伍也在不斷不斷的提高業務素養,這真是太可怕了。
夜初語的腦洞果然是夠大,她想到這裡時,常厲天已經從後面追了上來。
“跑的還挺快,你練過短跑?”
本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可是聽在夜初語耳中就變了味道。
她腫麼都覺得身後的蛇精病像是在和她炫耀,“你跑啊,有本事你跑啊!你跑到哪裡我都能抓到你,哈哈,哈哈,哈哈!”
後面這幾聲“哈哈”完全是比照蠟筆小新的笑聲。
常厲天想要伸手去扮過夜初語的肩膀,可他的手還沒有捱到夜初語的肩膀,就聽到一道冰寒如同利劍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把你的手拿開。”
夜初語背對着後面的蛇精病,還不知道他剛纔的舉動,但是現在飄來的這道聲音,她比任何人都熟悉,而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聽到這聲音,她真心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這一下午的委屈好像都在這個時候一起涌上了心頭。
夜初語猛地轉過身,擡眸,一眼便看到了三叔的身影,猶如一尊傾世戰神就站在燈火之間,巋然不動。
常厲天沒有側目,但餘光卻瞥到了冷驀然的存在。
他的手停在距離夜初語肩膀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並未落下。
倒是夜初語在發現了身後這個蛇精病的姿勢,立刻呲之以鼻,隨即狠狠剜了常厲天一眼。
冷驀然邁開長腿朝着夜初語所站的方向走了過來,走近以後長臂一伸,便把小丫頭圈到自己懷裡。
這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沒有任何猶豫或是遲疑。
常厲天的脣角依舊噙着詭異莫辨的微笑,只是這笑容裡多多少少藏着那麼一絲苦澀的味道。
夜初語一捱到三叔的身體,之前一直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悉數放鬆下來。
她真的不想哭,也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哭,可是窩在三叔懷裡,鼻子腫麼那麼酸,眼淚就像是兩條小溪一樣,完全不由自主的流淌了出來。
冷驀然攬着她肩頭的大掌,一直很用力,儘管他一字未說,但是這簡單的動作足以將他內心的感情一覽無遺的表達了出來。
常厲天半眯着深邃的眸子,盯着冷驀然和夜初語看了半天。
“三少,好久不見。”
常厲天一開口,夜初語立馬反應過來,原來這個蛇精病居然認識三叔,他居然認識三叔。
難不成他是三叔的朋友,所以才認識她,那她剛剛以爲那個男人是蛇精病,還一種用警察叔叔嚇唬他。
想到這裡,夜初語覺得特別難爲情,她真恨不得分分鐘找個地縫鑽進去。
哪怕像鴕鳥那樣,將碩大的屁股露在外面,她也不介意,至少臉不是還藏着麼?
冷驀然聽到常厲天的話,抿了抿薄脣,隨即開口,“天爺也這麼有雅興,來這裡度假?”
“非也,非也。”
常厲天淡淡的回道。
“倒是三少好興致,百忙之中,還不忘帶着小美人一道出來散心。”
“讓我這樣的孤家寡人,好生羨慕。”
冷驀然聽着常厲天的話,心裡漸漸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只是他不能確定。
便再次開口說道:“我看天爺是有所誤會,語兒,來三叔給你介紹一下,你面前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你叫天爺就好。”
夜初語有點不敢去看常厲天的眼眸,尤其剛纔兩個人還有那麼狗血的相遇。
不過既然三叔這樣說,她還是慢慢的擡起頭,目光閃爍的在常厲天的臉上瞥了一下,隨後開口,“天,天爺,你好。”
常厲天看到夜初語侷促的模樣,當即“哈哈”的笑了起來,不過他冷峻的外表,獨特的氣質與這種爽朗的笑聲實在有些不匹配。
所以違和的搭配帶來的效果,真的很令人難忘。
常厲天絲毫不加以掩飾的將他的眸光悉數落在夜初語身上,“小丫頭,別聽你三叔的,以後叫我天哥就好。”
冷驀然站在一旁一直冷冷的看着,心想,常厲天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是故意的,他對語兒表示出這種態度,顯然是有意爲之,難不成他準備對語兒下手?
想到這裡,冷驀然忽然有些心塞,他慢慢鬆開攬着夜初語的手臂。
他是真的有些擔心,怕常厲天會打夜初語的主意,如果被他發現夜初語是他最在意的人。
他真心不敢保證,像常厲天這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究竟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打定主意要對語兒下手,那麼他就一定做得出來那些令人不齒的事情。
冷驀然心內一橫,轉而面向夜初語厲聲說道:“語兒,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一個人四處亂跑,全體人都在滿大街找你,你這樣不負責任的行爲真的好麼?”
忽然聽到三叔的斥責,夜初語有那麼一瞬間愣住了,因爲她有點不敢相信,三叔居然會對她發火。
況且今天的事情,真的不是她的錯,那是意外情況,她從博物館跑出來時,原本他們乘坐的車子就已經離開了。
而她一個人傻傻的在那裡等了一個下午,也沒有等到一個人回來找她。
她心裡還滿腹的委屈,可現在三叔一見面就斥責她,還用這麼嚴厲的語氣。
小丫頭的玻璃心哪裡承受得了這些,當即便睜大了藍眸,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冷驀然。
那眼神彷彿他們從不曾認識一般陌生。
冷驀然臉上仍舊是淡定的神色,可心內卻一片波瀾,他不停的在心裡吶喊,“語兒,原諒我,我不能讓你受到任何危險,哪怕是潛在的也不行。”
“所以我現在對你所說的,所做的,都是一種對你人身安全的保護,你一定要理解我,一定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