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面前的黑影兒在靠近,夜初語一把打開常厲天的手,憤怒的說道:“你不要碰我,把你的髒手拿開。”
“我的手髒?那冷驀然的手又比我乾淨多少,他們冷家隱藏的骯髒,是你無法想象的,所以你以爲冷驀然是好人,其實我告訴你,他和我一樣都是沒有心的人,他今天可以對你柔情似水,明天就可以翻臉不認人。”
聽着常厲天這樣詆譭着冷驀然,夜初語當即便說:“不管他怎樣,我都不在乎,因爲我愛他,就像你剛纔說的那樣,他的一切行爲在我眼裡都是美好的,不管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
“與之相反,因爲我討厭你,所以你的一切行爲在我眼裡都是那樣的骯髒。”
夜初語話音未落,明顯感覺到常厲天周身散發出的恐怖氣息,他平生最痛恨的大抵就是拿他來和冷驀然比較,當然這也是他心底不能言說的傷痛,所以在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他有那麼一剎那是完全忘記了站在他對面的這個女人是夜初語,是那個走進他心裡的女人。
伸手一把掐住了夜初語的咽喉,這是一種憤怒之後的本能,不過夜初語是完全沒有防備的,她與常厲天相識這麼久,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憤怒。
也是第一次見他對自己動手,其實在掐住夜初語纖細的脖頸之後,常厲天便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想馬上鬆開,但男性的自尊驅使他並沒有直接鬆手。
儘管並沒有用力,但那種緊緻的束縛感還是讓夜初語的呼吸不再順暢,她的臉色也開始脹紅,一點一點由紅變紫,不過這期間她一聲都沒有吭,只是靜靜的用幽幽藍眸瞪着常厲天。
那眼神裡包含的內容很豐富,但傳遞出來的只有一個信號,那就是你可以掐死我,但是即便我死,也不會向你屈服。
就這樣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最終常厲天還是率先鬆開了手,他將夜初語的身體一甩,而後憤然轉過身去。
夜初語被這股兒強大的力量一下子推倒在地,伏在地面,她開始咳嗽,讓新鮮的空氣慢慢的重新將乾癟的肺葉充盈,這個過程是痛苦的,可是她內心卻是愉悅的,因爲她並不會妥協,哪怕面對的是個惡魔。
常厲天始終背對着她,可以看得出,他很生氣,是非常的生氣,甚至可以說是怒不可遏。
但是最終,他還是將這股怨氣忍了下來,沒有再多說一句。
夜初語在地上趴了一會兒,慢慢的從地上站起身,她沒有理會常厲天徑直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儘管這個地方都是屬於那個人,可是在夜初語看來,只有這一方小小的臥室是屬於她的私人空間。
看着鏡中的自己,脖頸上那淡紫色的淤青痕跡,伸手輕輕的撫摸其上,夜初語開始思索,究竟如何纔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從不懷疑冷驀然的能力,可是她真的覺得,這個地方太變,態了,隱蔽的讓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想象。
誰會知道,在深海有這樣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誰又會知道,在這宮殿裡還囚禁着一個她。
普拉進門的時候,夜初語都沒有發現,她大概是完全進入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根本就沒留意到有人進門的事情。
一直到普拉站在她身旁,她才從那樣的境界裡面走出來,看到普拉用那種詢問的目光看着她。
“普拉,你有事麼?”
夜初語輕聲的開口問道。
“主人讓我來請語兒小姐去用餐。”
這時候普拉的目光已經落到了夜初語雪白的脖頸上那明顯的指印上面,似乎也猜到了剛剛主人和夜初語之間發生了什麼。
“我沒有胃口,就不吃了,你去和他這樣說就好。”
普拉點了點頭,隨後退了出去,出門之前她似乎想要問問夜初語脖頸上淤痕的事情,但最終還是沒有張開嘴。
等到普拉離開之後,夜初語慢慢的起身,走到牀前,想要上牀休息一會兒,自從上一次被常厲天下了那種全身無力的藥之後,她似乎一直沒有恢復過來。
經常會覺得四肢無力,所以長時間的站立,或者保持一個姿勢太久,都會覺得很疲憊。
剛剛和常厲天一番激烈的爭執,已經耗光了她所有的體力,這會兒夜初語只想躺在牀上,別的什麼都不想去做。
爬上牀,還沒有躺好,房門又被強請叩響。
很快,普拉再次走進房裡,這一次她臉上帶着幾分難色。
其實看到普拉進門,夜初語就知道,一定是常厲天要求她必須去用餐,否則普拉的臉上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果不其然,普拉站定之後,兩隻手不停在小腹前交疊着搓來搓去。
一臉的爲難與渴望之色。
“語兒小姐,主人還是要你去用餐。”普拉的聲音微微帶着顫音,似乎很恐懼的樣子。
“我沒胃口,根本吃不下,普拉,你和常厲天這樣說就好。”
夜初語真的是不想再看到常厲天的那張嘴臉,若非如此,她也不至於非要讓普拉夾在中間難做。
普拉一看夜初語還是不肯去用餐,當即便急得要哭出來的樣子,“語兒小姐,我求您了,去用餐吧,哪怕您只是坐在那裡,吃上一點點。”
“好麼?我求您了?”
夜初語斜睨着普拉,隱隱覺得普拉有事瞞着她,便問道:“普拉,你說實話,是不是常厲天那個混到逼你了?”
普拉一聽夜初語這麼說,當即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連聲說:“沒,沒,沒有的,主人並沒有。”
“真的麼?那你幹嘛這麼緊張,你和我說實話,你若是不說實話,我今天是死都不會去用餐的。”
夜初語乾脆直接這樣說,普拉一聽,臉上的難色又濃重了幾分。
“語兒小姐,我求求你了,真的,你就去吃一點吧,好麼?”
“不去,你不說實話,我就不去。”
夜初語的小倔脾氣這會兒也升騰了上來,她說完,直接將身子轉了過去,留給普拉一個後背,那態度無比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