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想念你一生，拒絕碰別的女人，親吻你的相片。”他攤攤手，一口咬定：“但你的提議太噁心，太不尊重亡者，我一定做不到。”
“如果是你我一定會那麼做的。”他並沒有生氣，而且這種有點無奈，卻很寵愛的眼神真是讓我好伺候：“你選一個嘛！要香腸還是要腦袋！”
溫勵先是沉默，繼而說：“我有其他建議。”
“說來聽聽？”
他勾勾手指，說：“過來。”
我跑過去，緊挨着他坐下，他立刻深處手臂摟住了我的腰，低頭看着我，又溫柔又正經的樣子真是帥爆了：“我現在開始讓你親，但願等我死時你會覺得厭煩，不再想着親我了。”
我問：“這麼說你選了香腸？”
溫勵認真地搖頭：“這個也可以用同樣的辦法解決。”
“那你臉過來。”
他仰起臉，我用手抱着，親了一口，覺得心情好了很多很多。
親完了，溫勵便重新打開了筆記本，我還想繼續騷擾他，便說：“再過來。”
他一邊操作，一邊把臉朝我側了過來。
我湊上去又親了一口，他的皮膚真好，又白又細，像顆剝了皮的花生米。
我完全不能抗拒：“再過來。”再說：“不要這麼看我，我還打算再親九十八下。”
“好……”他笑了起來：“那我先抓緊時間工作，你自己親，OK？”
“好。”
於是我開始親了。
我生平最厭煩的事就是不斷地重複一個行爲，連這類遊戲都不喜歡玩。
但親他絕對是一種享受，尤其是看着他慢慢爬上臉頰的紅潤，最後乾脆把筆記本一合，端起我的下巴，吻了過來。
接下來，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原本吵得如火如荼的網絡新聞，在一夜之間全部刪除，“溫柔”“名畫”等相關詞彙全部都成了屏蔽詞，把這件事作過頭條的網站，全都被入侵篡改了主頁。
這情況持續了很久，直到黑幫買畫事件無人再提起。
在這期間，我一直沒有上課，但老頭按照上課時間過來，補習。
因爲補習是下午，我上午整天都被那個禮儀老師教。
這讓我很不解，問溫勵我爲什麼還要學，結果他只笑，不回答。
從首爾回來的第二個週六日，溫勵如月請來了曾資助我們的學生，我們一起去了野生動物園和遊樂場。
通濟這個城市雖然小，雖然不發達，卻是歷史悠久的名城。它出名在於有山有水，有森林又有綠地，得天獨厚，美得令人不忍破壞。據說清朝時期，有一個王爺因爲性格閒適隨意，放棄王權競爭，主動來到通濟，他喜歡養動物，蒐羅了世界各地的許多動物來，當然，當時的世界各地，主要是東南亞那一代，北極熊是後來纔有的。
後來王爺死了，封建王朝被推翻，戰爭時期，動物們就藏到了山林裡，並且吆三喝四地呼喊了很多同伴。
由於這些動物裡面很多都是保護動物，國家就把動物們藏匿的這片樹林以及周圍的綠地、溼地等等都圈成
了野生動物園，並且建立了海洋館和北極熊館，是全國最大的野生動物園之一，每天都有成千上萬人來參觀。也是因此，我們通濟的市徽是一隻可愛的猴子。
說了這麼多，主要是爲了說明接下來這件事：溫勵包場了。
他的理由是今天我們要帶着“孩子們”來，而這件事好不容易纔稍微平穩，在官方給出說法之前，如果被人拍到我們和孩子們在一起，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孩子們”最大的已經讀高中，兩個男生甚至快跟溫勵一邊高。當初撥款隨意安排，溫勵把他們收攏過來就用了兩天。
六十六萬的大頭都用於資助這十個孩子，都是貨真價實的貧困兒童。跟我一樣，沒錢，沒家，一身的債，而且都比我成績好。
他們通通被安排到FCN旗下的酒店，酒店那些富有親和力的一線經理們負責招待他們，換衣服，打扮好，週五晚上，我先陪他們一起吃了頓晚餐。
因爲博客公開，孩子們彼此之間都通過信，進來時都說說笑笑，見到我卻一下子變得很不友好，十個人通通擠到我對面，很不買賬。
我心裡很尷尬，不知該說什麼好。不久前我也是貧困兒童，沒人資助的那種，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對我有敵意，如果我真的是幫黑幫洗錢也就罷了，可這件事明明是空穴來風。
不過溫勵對這個狀況早有準備，他派了陳秘書和另一位女助理陪我來。入座後，陳小姐拍着我的肩，對孩子們說：“其實溫柔跟大家一樣，也是需要幫助的孩子，她弟弟還在醫院，是腦死亡。家裡因爲天然氣爆炸而負債累累，她是我們溫先生資助的孩子。”
年齡最大的，名叫小凱的男生頓時問：“網上都說她參與了洗錢。”
“洗錢？FCN是合法註冊的公司，所有手續都經歷過正常審批。”陳秘書不是那種冰冷高傲的秘書，她是那種講話很溫和，帶着溫柔微笑的白骨精：“皇甫家族我們不清楚，但這兩天的活動是因爲這次的誤會，讓我們溫柔受傷了。溫先生贊助溫柔的原因是她心地善良，人又單純，我們不希望她被誤會，難堪，受傷。所以今天特意找大家來談，因爲大家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很好溝通，所以溫先生希望從明天開始，大家可以配合我們拍一個DV，證明我們之間的關係良好，捐助數額可以增加一倍，家裡有負擔的幾位，我們也負責到底。”
十個孩子互相看看，一臉狐疑。
小凱繼續代表他們，問：“我們要是不答應呢？”
“很簡單的邏輯，如果我們真的協助所謂的黑幫，姑且當它就是黑幫。你們還有機會拒絕嗎？”陳秘書滿目溫馨地看着他們，溫柔地說：“你們沒有任何背景，和溫柔一樣，只是善良單純的孩子，黑幫怎麼回事……電影裡都有演的。”
十個孩子面面相覷，沒有說話。
陳秘書繼續說：“但我們只能說，如果大家不答應，那就不答應好了。捐助這種事，如果不捐助大家，捐助其他孩子也是可以的，都沒有問題。”說完，對着大家笑了一下，端起了果汁杯，對我說：“快吃吧，溫柔不是早就餓了嗎？”
孩子們也終
於吃了起來。
席間陳秘書就像我的姐姐那樣，對我照顧有加，而且是那種長輩式的照顧。看得出，這招對那些孩子們挺好使的，十個孩子裡最小的剛剛讀初一，是個女孩子，已經露出了羨慕的眼光。
看得出，孩子們是要小凱來做決定的，而小凱很謹慎，直到晚餐結束，也只是道謝，態度仍舊跟之前差不多。
回去的路上，陳小姐對我說：“真是對不起，夫人，我今天很失禮。”
“沒事啦！你一直在照顧我。”其實比起溫夫人，我更喜歡今天的這個假身份，它代表着整個世界的善意。
“今天只是預熱，明天結束肯定就會好很多了，只要他們收下錢，順利拍完DV，以後就不用夫人再親自辛苦了。”
我看着她發亮的眼睛，點頭。
這種口吻，這種語言，忽然讓我覺得我似乎跟那些孩子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這讓我既開心又擔憂，開心我莫名其妙地飛上了枝頭，擔憂溫勵的這扇門，是天堂，還是幻覺。
到家時溫勵不在，我則因爲吃得太飽而領着柯基去花園散步。散了一個多小時，傭人來通知我說溫勵回來了，我便連忙領着柯基去迎接他。
跑到門口溫勵正把西裝外套交給女傭，布朗恭敬地拿着拖鞋，我腦子一抽，抱起柯基站在布朗旁邊，維持着同樣的姿勢。
他換好鞋剛好就站在我面前，用手摸摸我的頭，納悶地問：“在做什麼？”
我說：“歡迎先生回家。”
溫勵發了好一會兒呆才反應過來，捧起我的臉頰，側頭吻了過來。柯基夾在中間很不舒服，吼了一嗓子，溫勵便放開了，從它項圈上拽出一朵小花來，一本正經地問我：“你又在折磨它？”
“爲了讓它更漂亮。”沒錯，我在柯基的項圈上繞了很多漂亮的小野花，看起來英俊極了。
溫勵無奈地搖了搖頭，摸了摸柯基的頭，一邊往房間裡走，一邊問：“今天怎麼樣？”
“也就那樣。”我把今天的事講了一遍，最後說：“走的時候他們還是不太喜歡我的樣子，不過陳秘書說明天就好了。”
等我說完最後一句，溫勵已經坐到了沙發上，朝我張開手臂，笑着說：“看來他們真的很不友好。你的表情好委屈。”
我放下柯基，湊到他懷裡，說：“我其實有點不明白他們爲什麼不要錢。明明那麼需要錢。”
“不是不要錢，而是他們認爲尊嚴更重要。”溫勵靠在沙發背上，耐心地對我解釋：“況且一旦真的是黑幫，以後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由此可見，那些孩子們是很聰明的。”
我撓頭：“這麼說是我傻嗎？”
“你傻得可愛。”他揉着我的後頸，藍眼睛半眯着，很迷人地湊過來，笑道：“況且我可不是壞人，我是對你一見鍾情的好人。”
“騙人。”我忍不住反駁：“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其實……其實……”好臉紅，不好意思說了。
溫勵便故意使壞：“其實什麼？”
“就其實……”我豁出去了：“你一開始，跟我講什麼，那些大道理，是想睡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