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勵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出現,略顯驚訝地看看我,隨後拉開了皇甫紀香的手臂,朝我走了過來。
一晃神,他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看着我,問:“你爲什麼在這裡?”
“跟葉子一道來的。”我告訴自己不要問,不要鬱悶,但還是忍不住說:“你說的party,就是這個嗎……”
他點頭,還沒說話,皇甫紀香已經跟了上來,手臂纏上溫勵的手臂,笑着對我說:“你好,溫小姐,很高興見到你。”
我瞅瞅她,又看看溫勵,見他臉色如常,並且沒有開口證明我的身份,只好懷着芥蒂點頭,說:“你好。”
我說完,溫勵便看向我,很認真地說:“不要失禮。”
“喔……”我把玩着書包帶子,看着她,說:“皇甫小姐,您好,我也很高興見到您。”
“您?太誇張了啦!”皇甫紀香的手臂很明顯地又挽了挽溫勵的手臂,且朝我伸出手,笑着說:“我們是同齡人,不要用敬語的。”
“敬語是表示對您的尊重。”我看着她的手,解釋說:“我的書包很沉,一隻手拎不動,抱歉不能跟您握手。”
我現在覺得皇甫小姐此人就是別人口中的綠茶婊,雖然她是個白富美。
我也不敢問是不是那個插足的第三者是我,雖然我倆結婚了,可老問題又回來了,溫勵他,在米國是單身嗎?
眼看着溫勵再度蹙眉,我便裝作完全沒看到。我覺得這件事我佔理,當我是老婆的話,欺負過我的女人,他走得這麼近,喜歡皇甫紀香的話,整天睡我算怎麼回事?
皇甫紀香的手僵在原地,過了一會兒,訕訕地收了回去,嬌笑着說:“沒想到溫小姐面子這麼大?那好吧,也許是我哪裡做得不周到了,讓溫小姐不開心了。”
我蹙起眉,凜冽的目光蹭蹭蹭地冒着殺氣,說:“我是溫夫人。”
皇甫紀香一愣,忽然笑了,看向溫勵,問:“Leo,你還沒有跟她講清楚嗎?”
溫勵沒吭聲。
我不是傻子,今天早晨的消息已經讓我很不安,皇甫紀香曾告訴過我,他們已經完成收購了。
我看向溫勵,他也不說話,只是看着我,輕輕地眯了眯眼睛。
這時,葉子不知從哪冒出來,拽拽我,笑着說:“溫柔,來吃蛋……”
她看到了溫勵。
“我的天。”皇甫紀香掩着嘴巴膩聲說:“巧克力多麼發胖啊,也會把牙齒變黃。”
溫勵依然不吭聲,他沒有再看我了,而是試圖掙了掙被摟緊的手臂,未果後,側過臉去拿香檳,那樣子十分滑稽。
葉子瞪了她一眼,但她也知道這位是皇甫紀香,並不敢發作。
但我其實是個有點衝動的人,等我醒悟時,自己早已接過蛋糕,扣到了皇甫紀香的胸口。
巧克力慕斯很是柔軟,奶油和巧克力調色般粘在她身上。
隨着她的尖叫,全場都看過來,鹹菜君跑過來,扶住她,問:“這是怎麼弄的?快跟我來。”說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皇甫紀香仍在尖叫不止,彷彿我扣在她身上的不是一碟蛋糕,而是一團火。
場面就這樣混亂着,外面的保鏢破門而入,看了皇甫紀香一眼,頓時來抓我。
我呆呆地看
着自己的手,正要掀桌布鑽進去,身體突然被人拽起來,扶着我的手臂,笑着說:“都出去,誰讓你們進來。”
我茫然四顧,看到了阿狸。
他扶着我的肩膀,站在溫勵和啜泣的皇甫紀香對面。
笑呵呵的樣子,令人好感倍增。
待我站穩,阿狸便鬆了手,問皇甫紀香:“紀香,人家的老公,你幹嘛摟着?”
皇甫紀香抿了抿嘴吧,說:“只是一起參加宴會。”
“那現在還不鬆手?”阿狸依然笑呵呵的,看不出喜怒:“去弄弄你的衣服。”
皇甫紀香似乎真的挺怕阿狸,點頭,鬆開了溫勵的手臂,怯懦地朝我們點了點頭,轉身被鹹菜君扶着走了。
這次溫勵沒有說話,到也不像發火,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阿狸。
我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進行眼神交流,總之阿狸最後笑了起來,說:“真抱歉,雖然我不支持家裡的想法,但我可以幫忙周旋,這不是問題。”
溫勵沒說話。
阿狸又看向我,真誠而友好地說:“真抱歉,紀香她不懂事,讓你受委屈了。”
“沒事……”我畢竟是動粗的人,人家都這樣道歉,我自然是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我不對,不該動手,其實我……”
反正我不是手滑。
“沒關係的,她又沒有生氣。”阿狸說:“是我們不對在先。”
我只好說:“真的謝謝。”
“好,對了,”阿狸又說,“下個月八號我朋友有婚禮,我差個女伴,Leo願意把太太借給我一天麼?我保證完璧送回來。”
溫勵似乎想了一會兒,才點頭,說:“她有空就好。”
阿狸轉頭問我:“有空麼?”
我看向溫勵,心裡有點不高興,他把這樣的問題推給了我,阿狸剛剛纔幫過我的忙,我不好意思拒絕。
糾結了一會兒,才小聲說:“我也不知道那天有沒有事,我的事都是臨時通知的。”
阿狸笑着說:“那麼到時再看?”
我忙點頭:“好。”
溫勵的臉色似乎還是那樣,不見好轉,而阿狸走前,還深深地看了溫勵一眼。
只剩我跟溫勵。
面面相覷。
最後他問:“回去麼?”
我點頭。
心裡很擔心,不知道他會不會朝我發脾氣。我伸出手,看着我的魔爪,我平時挺包子的,怎麼說打人就打人?
之後我和溫勵一起出了門,上了車,一路上,他都在沉默。
到家後,我跟在他身後換鞋子,聽到他說:“到書房來。”
我跟到書房,還是上次那個小板凳,坐下時,聽到溫勵問:“想喝點什麼?”
我說:“隨便。”
“再說一次。”溫勵看着我,終於開始不悅:“喝點什麼?”
“咖啡。”
溫勵扭頭,對跟進來的布朗吩咐:“兩杯咖啡。”
接下來誰也不說話,開始等。
一直等到咖啡端來,我才聽到溫勵的聲音,一邊添奶,一邊說:“是不是覺得我在耍你?”
我點頭,想了想,又搖頭。
他靠在椅背上,看向了我,淡淡地說:“我理解你的
感覺,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等我回米國,可能會跟她結婚,雖然我們沒有愛情。”
這一定是我所有猜想裡面最差的那條,我甚至懷疑我現在在做夢。
“我的婚姻一定是商業聯姻,否則我的家人不會答應。”他說:“我叔叔希望我可以聯姻,他是除我爸爸之外,持股最多的人。你能聽得懂嗎?”
我其實沒聽懂,或者是我刻意不想懂,但我點了頭。
我想不通爲什麼這種事要找到我頭上?我怎麼可以比得過一間公司?
我只是問:“那……我們爲什麼要結婚呢?”
“有點想要懲罰你替人犯罪,但到現在其實……”溫勵說到這裡,忽然話鋒一轉,神態開始嚴厲:“總之我希望這種事不要再重演,你不要和皇甫紀香起任何衝突,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我點頭。
“還有,Sam的邀請你最好推掉,我再次重申,我不喜歡你跟他走得近。”說到這裡,他是真的有點發作了:“我想任何一個聰明的女孩,今天都該知道自己要怎麼回答,我不可能替你推掉,但你自己完全可以。”
我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跟他講。”
“那就這樣,你去休息吧。”他說完,端起了咖啡杯。
我站起身,忽然又聽到他的聲音:“讓你的朋友葉子跟蔡畫家的兒子保持距離,或者你跟她保持距離。”
我點頭:“好。”
接下來我回了房間。
坐在牀上,看着牀頭上的十字架。
在我的生命裡,十字架通常是我們在動畫片裡看到的好玩的東西,無關信仰。
就像我不知道米國,不知道溫勵,不知道FCN。
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甚至明白他其實沒有騙我,他從不說他愛我,很少對別人說我們是夫妻。
可我還是很難過,我喜歡他,他卻告訴我,他終於會娶別的女人。
我很心塞,很難過,覺得自己被命運捉弄了,而且還總是我被捉弄。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提着,卡在嗓子眼,喘息困難,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我甚至還有點害怕,害怕等溫勵不要我,皇甫紀香會想要收拾我報一箭之仇。
這是溫勵第二次把我弄哭,第一次是他簡單粗暴地奪走了我的第一次,那種感覺又痛又難堪。
而今天這種感覺,卻是一種無奈,我根本就趕不上他的步伐,我在糾結他是不是愛我,他已經告訴我他遲早都要二婚。
這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到我跟溫勵在教堂結婚,我穿着白色的婚紗,身後跟着倆童男童女幫我拽婚紗,我丟了捧花,砸中了葉子,葉子跟一個我看不清楚的男人抱到了一起。
我甚至還在萌裡見到了阿狸,他依然在笑,很和善。
溫勵特別帥,他穿着白色的禮服,一塵不染,猶如王子。
但就在交換戒指的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一切都不是真的,心不由自主地痛了起來,痛着痛着,忽然好想哭,最後竟真的哭了,然而婚禮還在繼續,牧師說:“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溫勵便側過頭,拖着我的下顎,吻了過來。
我依然哭個不停,這時,忽然聽到有人說話:“Sweetie,不要哭了,是我不該傷害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