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比在審訊室等她?
薄顏不用想也能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按照加比目前的狀態,應該不至於對自己實施身體上的刑罰。
進入大廳之前,薄顏下意識回想以前越子悠告訴過她關於如何面對審訊的技巧。
決不要以粗暴對待粗暴,決不要被激怒,決不要責罵,決不要顯得機智、優越或者有才智,決不要由於憤怒、絕望或者偶爾提出的一個問題所可能產生的希望而改變方向。以遲鈍對待遲鈍,以常規對待常規。
讓她能夠忍受這些的是薄顏相信越子悠一定會來,就在不久。
程璇一臉譏笑,想到薄顏接下來的日子,若是之前,加比先生可能還會客客氣氣,可知道了葉寒聲對她的心思,加上薄顏這幾天的不識好歹,程璇堅信,薄顏不會有好日子。
“Hello。”
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加比的聲音。
薄顏把剛纔這些話在心底又默唸了一遍,希望,她能堅持住。
目光落在加比身旁的人時,薄顏有片刻的視線停留。
這短暫的半秒也被加比看在眼裡,手轉着鍍金鋼筆,嘴角噙着耐人尋味的笑容。
薄顏確實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葉寒聲。
“出去。”加比冷冷的聲音傳來。
程璇當然想看看加比對薄顏的懲罰,但也不敢違背加比的命令,看了眼葉寒聲,程璇突然走近,對着加比:“先生,如果您不想被騙,或許可以試試我說的方法。”
加比並未答話。
葉寒聲冷眼盯着程璇,看來當初就不該讓程璇跟着一起,加比生性多疑,查到自己和薄顏的淵源並不困難。
“進去。”一黑衣人推開客廳正中間牆壁的門,加比便命令薄顏。
還未適應裡面的暗色,薄顏卻眼角一顫,只因身後加比的話。
“薄顏,你之前一直沒摘手上的戒指,怎麼現在……不見了?”
薄顏快速思索要怎麼搪塞加比。
“如果我沒記錯,你脖子上似乎有條黑鑽石項鍊。”加比又說。
薄顏眼神一怔。
本以爲加比會接着問,沒想到他卻突然站在自己右側。
燈光亮起的時候,薄顏纔看清裡面,卻猛地愣住。
牀,木椅,簡單的生活用品,這裡分明是一個簡易臥室。
難道加比打算把自己關在這裡?
正廳的暗門,更是加比重點防範區域。
如果她在這裡,別說看不到外面,就算子悠來了,要進入這裡,不知道會冒多大的險。
清脆的響指聲猛然拉回薄顏的神智。
室內迅速進入兩名女傭。薄顏眉頭一皺,這兩人一看就是練家子。
“看好她,要是看不住……”加比並未說完,只是轉了轉手裡的鋼筆。
兩名女傭卻瞬間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
葉寒聲不太明白加比這一出是爲了什麼。
如果只是爲了關注薄顏,明明有更多合適的地方,卻選了客廳。
“讓你聯繫的催眠醫生怎麼樣了?”
葉寒聲沉默片刻,才答:“你說的目前還不能來,現在金三角周圍警方衆多,或許我們可以考慮換一個人選……”
葉寒聲話未說完就被加比打斷。
“薄顏本就是心理醫生,一般的催眠師對她起不了作用,我要絕對權威的。”
葉寒聲臉上出現輕微動容,讓催眠師催眠薄顏,完全沒想過加比會用這種方式。
“這樣的薄顏,你確定是你想要的?”
加比未語先笑:“我只要服從我加比的人,既然她不願意,換一種方式有何不可。”
“如果催眠之後的薄顏和現在不同呢?”
加比淡漠道:“那就看我對她感興趣的時間了,如果沒興趣的女人,扔了就是。”
葉寒聲暗自握緊手心,本以爲加比只會用征服者的手段,沒想到爲了得到薄顏,竟然連催眠都想動用。
……
鑾佛邦小鎮。
司墨扯着衣領,有些急躁看着近乎一意孤行的越子悠,知道越子悠急着趕去博膠省,但沒想到,在自己告訴他那裡的情況後,他還是這麼不顧一切。
“你應該知道,葉寒聲和我勢力相當,何況這一年多,加比還在這裡培養勢力,別說你們人手完全不夠,就是那幾公里的防守,你們要怎麼越過?”司墨問。
似是知道越子悠會沉默,司墨又說:“你也知道葉寒聲的人來了,具體情況我也告訴過你,薄顏現在不會有任何損害,你明明可以做更充足的準備,或者先派人去博膠省周圍打聽情況,你確定要一意孤行?”
越子悠這才擡頭看司墨,疏冷的聲音一字一句,又帶着某種堅定,“賭?”
“那是我的命,你覺得我是在賭?”
深邃沉斂的目光一轉不轉,“我不會做無用功,只要她不在我身邊……”越子悠說着指了指心臟處,“這裡不安心。”
司墨本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說不出口,他猛然想起自己在帝都的大哥宮昊,都是這般,爲情所困,願爲一人所困。
“好,馬上出發。”司墨說完就一副下一秒便要出發的樣子。
“你留在這裡,替我接應一個人。”
司墨猛地“靠”了一聲,“你當我司墨貪生怕死,不願意和你共赴黃泉?”
越子悠皺眉:“幾年不見,你文化水平一如既往。”
司墨呸了一聲,隨後才說:“莫桑交給我。”
越子悠交代完毫不多留。
司墨瞅了眼車上那些高級軍用裝備,倏地道:“看來你早就有所打算,連這些都計算到了,不過有個壞消息,一到博膠省,你這幾輛車就會太過顯眼,那裡交通落後,估計你得花上一陣功夫。”
越子悠淡淡嗯了聲,便絕塵而去。
……
薄顏沒想到自己在這裡一待就是一天。
兩名女傭來回走動,薄顏想,只怕自己稍微移動幾步,她們就會一臉警惕。
這一天都沒什麼動靜,以加比的性子,怎麼會一天都沒找自己麻煩?
“你們不會輪班值守麼?”薄顏淡道,臉上也沒有什麼特殊表情。
那兩名女傭眼神交匯,上頭交代過,這個女人不簡單,兩人心有靈犀選擇拒絕回答薄顏的問話。
薄顏也不在意,繼續道:“你們守了我一天,現在應該已經快晚上了吧,難道之後還是你們,要是不換班,你們豈不是完全沒有休息時間?”
薄
顏乾脆站起,本還想繼續。
“我們到了固定時間會換班,晚上八點,兩個小時候。”爲了堵住薄顏的嘴,一名女傭下意識說了出來,反正這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薄顏面上依舊是淡漠的樣子,心裡卻在快速盤算着。
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光滑的觸感讓薄顏倏地一冷,後背都快發涼。
不對,項鍊沒在。
爲了避免被加比發現,她早就取下過,難道是落在了那個房間裡?
就在她努力回想時,敲門聲如期而至。
“先生。”
“先生。”
女傭的問好聲讓薄顏陡然回神,驚愕的目光盯着加比,或許是緊張,抑或是害怕,薄顏下意識將手託在背後。
自然也看到看在加比身後的葉寒聲。
“在找這個?”加比手伸出,手心赫然躺着那條黑鑽石項鍊。
薄顏再淡定,緊張的眼神也出賣了她。
“想要這個,拿你的戒指來換。”加比走近一步,冰藍的眸色毫無溫度。
薄顏清楚那裡面全是命令,加比要的是絕對臣服。
“不願意?”加比淡笑,湛寒的視線從薄顏身上移開,對着女傭,“搜。”
薄顏握緊手心:“你拿了戒指也代表不了什麼,這個項鍊同樣如此。”
加比一臉陰霾,“把她衣服一件件脫了,要是搜不出來,你們就不必出去了!”
兩名女傭一臉惶恐,快速靠近薄顏。
“還不服輸?”加比看着薄顏,“你以爲我對你有點興趣,就會百般縱容你?”
薄顏冷笑:“謝謝你的不縱容。”
“還愣着做什麼!”加比提高音量。
女傭再也不敢遲疑,就怕下一秒自己就被爆頭,那還是最痛快的死法。
薄顏看着快要靠近自己肩膀的手,再怎麼佯裝鎮定,還是忍不住瑟縮。
不行,她必須的想辦法。
“等等。”
溫和的男聲響起,女傭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薄顏幾乎是鬆了口氣,看着葉寒聲。
葉寒聲卻並未多看薄顏,對着加比,“先生,你想要的是戒指,這只不過是個信物罷了,就算扒了她,找到戒指也沒有什麼意義,倒不如讓她吃吃苦頭,向你認錯。”
加比並未快速回答。
葉寒聲也不敢多說,適可而止最爲明智,加比這種人,要是多說,就會適得其反。
加比最愛面子,最不容人挑釁自己,讓薄顏認錯,這隻怕比拿到一個戒指重要得多。
“要是你做不到……”
葉寒聲徑直打斷加比的話,“我會自廢一臂。”
加比連口答應。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希望,由我單獨審問薄顏。”葉寒聲說話時,根本不看薄顏。
溫和的語氣,疏遠的氣質,和之前的葉寒聲無疑。
“我可以答應你。”加比說。
葉寒聲也不多說,因爲知道加比必定會有下文。
果不其然。
“葉寒聲,如果你做不到,那便獻上你的右臂。”加比淡笑。
一個槍手,一個在金三角混的人,失去如同命一般的右臂會如何,他還真想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