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剔透的玻璃杯,靜靜的站在桌子上,突然一個奇怪的東西把它拿了起來,繼而又被放下,杯子中的水少了一大半。幾顆晶瑩不慎蹦了出來,掉落在桌子上,頓時癱了下來,沒有了濺起來時的圓潤美麗。
有些人就像那杯子中的水,安安靜靜的待在那裡曾來就可以很美麗,偏偏有些高處不勝寒的驕傲,可是他驕傲的美麗只是那麼的曇花一現,最終的結果卻是慘不忍睹。
你明明可以很快樂,爲什麼要選擇那麼大的風險,因爲我有了夢想,我要爲之努力,即使遍體鱗傷也要活的漂亮。世間的紛爭總是那麼喧囂,你努力了別人說你白日做夢,你不努力別人說你沒有夢想,那個“別人”怎麼就那麼煩人。
“你看你這氣急敗壞的樣子,怎麼像回到小時候了一樣?”乾月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巾,抹了抹桌子上濺出來的水珠。
蘇晴然抹了一把嘴上的水,像一個彪悍子的模樣,“我越想越覺得不開心,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快成黃臉婆了,有時候安靜下來想就會很難過自己那泯滅了的夢想。”
前二十年你都在爲自己夢想努力,你爲自己的小洋房添磚加瓦,等到你建到房頂的時候,別人居然告訴你,這個洋房不能完工要改成小高層。你說蘇晴然是不是很委屈,沒錯房子都可以住,夢想也不一定只有一個,可是她爲了做那件事情準備了很久,你卻被動的讓她功虧一簣。
乾月突然忍俊不禁,“你纔多大啊,就說自己是黃臉婆,我在我面前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呢,我就沒心沒肺是?”乾月用一種玩弄的語氣,表達自己的憤怒。
“月姐,你別生氣啊,你看你事業上那麼成功,可是我呢?一無所有的家庭主婦,一個那麼有夢想的警察,除暴安良的警察,現在居然那麼的沒有上進心,你都不要安慰我嗎?”蘇晴然反客爲主,反而要求乾月來洗滌自己的心靈了。
蘇晴然覺得很奇怪,那些優秀的成功女人總是能說得出很多堵塞你的大道理,所以她從來不打算用智慧說服他們,撒嬌萌是最大的利器。
“其實有顧川銘在你根本不用擔心那麼多,難道會讓你餓死嗎?我不是說你就可以依賴着他,也可以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做啊,但是你的煩惱沒那麼嚴重啦,”乾月說出這句話之後,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來,明明就透漏着幾分淒涼。
“月姐,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說說嗎?”蘇晴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顫,因爲乾月是不喜歡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別人的。
蘇晴然其實也知道乾月的不容易,也知道乾月不開心的原因,大概知道。那些事業成功的女性不大都是這樣嗎?甚至有人稱她們爲孤獨求敗,生活的壓力特別的大,而且沒有另一半隻有自己孤獨的承受。在外人面前還要表現出堅強,保持着女神般的永久微笑,還要時刻記住端莊優雅,可是這樣明明就不是她們喜歡的。
這些也是柔弱的女人,她們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真實的朋友來聽自己訴說,可是又有幾個可以信任的人呢,蘇晴然願意做乾月的聆聽者,可是乾月願不願意說出來呢。
“那天會展結束了以後,你們都走了我自己坐在那裡,我覺得好累好累啊,就眯上了眼睛,突然有人過來給我按摩,我以爲是乾明,可是…”乾月突然停頓下來,像是被什麼噎住了一般,那個名字她一點都不想叫出來。
蘇晴然開始有些茫然的轉着黑眼珠,瞬間眼神又恢復了之前的專注,看着乾月微微拉動的面部肌肉,她突然說出了一個名字,“顧川晨,”蘇晴然的語氣沒有疑問,這明明就是一個陳述句,她只是補充出來乾月沒有說完的話罷了。
乾月冷冷的笑了一下,嘴角立馬又被撫平,她不是在嘲笑蘇晴然,似乎是在對那個名字表明自己的態度。任何人都知道,一下就猜出來了,能讓乾月傷心的就只有他了,乾月覺得自己很可悲,爲什麼就無端的被顧川晨牽動着神經。
乾月拿起了剛纔蘇晴然喝剩下來的水,一口氣喝完了,顯然乾月把那水當成了就了,乾月眼睛有點迷離倒真有醉醺醺的感覺。酒不醉人人自醉,總在此時的乾月身上真算是淋淋盡致了,蘇晴然不明白好不容易振作起來的乾月又要開始一蹶不振了嗎?
“月姐,你別這樣好不好,你心裡不舒服就罵出來,你說什麼我都聽着,你心裡有什麼想法也都告訴我,相信我好嗎?”蘇晴然從正面抱着乾月,不斷拍着她的後背,想要安撫她的情緒,乾月輕輕的推開了蘇晴然,蘇晴然從乾月的眼神中看出了她說我沒事。
乾月抹去了眼角的眼淚,蘇晴然知道她明顯是比之前冷靜多了,沒有了那樣的失聲痛哭,更沒有了不理性。蘇晴然是不希望乾月可以和顧川晨有什麼接觸的,因爲顧川晨只會傷害她,招惹她讓她傷心。她的想法不是個乾月一樣嗎?乾月不希望她和顧川銘在一起,因爲她眼中的顧川銘就是蘇晴然眼中的顧川晨。
說起來就覺得很彆扭,可是愛情裡的人總是傻迷糊,你被傷害一次就不在乎第二次,就算你信誓旦旦,可是沒有人會相信你。你愛的失去理智,讓旁人害怕了,誰會相信一個瘋子呢?
“這次的設計會展就是爲了和顧川晨告別,我覺得我可以能夠放下了,我可以試着接受別人,或許那個人比他好很多呢。”乾月微笑着看向蘇晴然,蘇晴然沒有說話只是也微笑的點點頭。
“那個人”應該是說的是李哲思,李哲思對乾月很好,蘇晴然之前的那件事情就知道了。可是蘇晴然也不知道爲什麼剛纔,乾月沒有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她沒有猜李哲思,反而猜了顧川晨。以爲蘇晴然知道,提到李哲思乾月的表情不可能那樣的緊張,只有顧川晨纔有讓她的面部表情那樣的不安。
“他來找我就是想給我未來,因爲安雅琪不在了,曾經因爲他有家室,我是那麼的不甘心,我確實希望安雅琪永遠的消失。可是我心裡真的不是那麼想的,如果我現在和顧川晨在一起了,我會不安的你知道嗎,我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乾月摸着自己的心口,很悲傷。
安雅琪屍骨未寒,不管怎麼做這樣確實是不太好的,即使顧川晨和安雅琪在一起完全就是商業聯姻,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怎麼能那麼的不講恩情呢。如果顧川晨是受害者,那麼安雅琪也是這場商業交易中的殉葬,兩個人都是受害者。
“月姐,你知道嗎?很多人告訴我顧川銘很不好,我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我自己有有時候都會那麼想,可是…我沒有聽,愛情是我自己的不是嗎?”蘇晴然不知道怎麼安慰乾月,也不知道應該給她怎麼樣的嚮導,她只是在說自己的想法罷了。
蘇晴然是瘋了嗎?她怎麼覺得自己是在幫顧川晨說話,因爲乾月本就愛着顧川晨,她說尊重自己的愛情不就是告訴乾月堅持顧川晨嗎?她有些後悔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她並不是那樣的想法,原來真的是這樣,人總是勸別人放手,可是最勸服不了的就是自己。
“不是,月姐,我的意思是,你要保證自己可以是幸福的,如果他會讓你傷心你就決絕一點,不要搭理他,”蘇晴然承認自己真的是不太會安慰別人,勸來勸去只會讓對方更加傷心。
“好了,你工作的事到底怎麼打算的,小警察不做了,”乾月看出來蘇晴然的尷尬,立馬轉移了話題,指望她的心靈雞湯真實劇毒啊。
“唉,不做了不做了,顧川銘肯定會攪和進來的,再發生什麼事情我就後悔死了。也沒什麼其他的愛好了,愁死我了,”蘇晴然一隻手託着下巴,,臉上寫着無業遊民的字樣。
真是個偉大的女人!蘇晴然就是在心裡那麼稱呼自己的,爲了自己的男人,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可是在別人看來這個女人真是傻透了。蘇晴然以爲顧川銘沒有軍銜了,就不會管那些事情了嗎,緝毒可是他這輩子的目標,她要去做小警察怕顧川銘想起傷心往事,可是顧川銘並沒有那麼脆弱。
蘇晴然未免有些太自以爲是了,自己做着以爲很浪漫的事情,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的偉大女人,自己給自己加冕,然而顧川銘一無所知。
女人就是愛做着自以爲是的瘋狂,還怪男人不懂自己,然後生了很久的氣,到最後男人都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與乾月相比蘇晴然應該不會那麼不安,好歹蘇晴然是顧川銘被大家知道的也是唯一的登記過的女人,她覺得自己幸福多了,全然忘記了自己曾經受過的痛苦。
你是一個被第三者的人,曾經你渴望得到這個男人唯一的愛,如今一切真的都要來了,可是那個男人的原配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怎麼可以心安理得的願意享受這個沒人和你搶的男人,被別人指指點點的愛情,乾月真的可以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