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注意的,你別擔心。倒是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有事給我打電話,醫生那邊也時刻守着,有一點不對都要說,彆強忍着。”
關暖暖嗯了一聲,催促道:“我都知道,你趕緊走吧,別去晚了。”她眼中含着笑意,臉上的緋紅也還浮着,心中卻有些發沉。
就算重新在一起了,自己對晏輕寒的家庭狀況也不瞭解。但稍微一想就知道,能有六個老婆的家庭,怎麼可能簡單,各種事一定一大推。
這些,那個青梅竹馬的女人知道,自己卻被他隔在了外圍。
什時候,才能和自己敞開心扉,不再隱瞞自己?
想着這些,關暖暖和班小念再聊天時,就沒了之前那股精神勁兒,眼皮時不時闔一下,心疼的班小念催她:“行了,不廢話了,你趕緊睡,我在邊上守着,等你家男朋友回來了,我完成交接再離開。”
關暖暖咬咬脣,還想提提精神,一股難以抵擋的疲憊襲來,她只掙扎了幾下,就徹底閉上了眼睛。
…………
晏家人很多,三代同堂,只粗粗一算,就有超過三十之數,沒有分家的情況下,都擠在一片宅子裡。
晏家的人就好像他們光鮮亮麗的別墅一樣,在外面再光鮮華麗,內裡卻是一片片明爭暗鬥,勾心鬥角,不像兄弟姐妹,叔伯子侄,像是仇人。
爲利益結仇,也因爲利益結盟。
晏輕寒從車上下來,就被管家迎到了老爺子所在的房間,他大步走進去,直接忽視了站在門內的十來個人,同老子問候道:“爸,我回來了,您這會兒感覺怎麼樣?”
普通關心的話,馮以原和班小念看望關暖暖時說,是發自心底裡的關心。
此時晏輕寒說來,面上表現的再誠摯,也不過是一層面具,有一半真情在裡面,就是他良心足夠了。其他人,巴不得老爺子死翹翹的可是不在少數。
晏老爺子躺在大牀上,背後支着兩個軟枕頭,呼吸倒是平順,但他七十五歲的年齡,註定和年老多病這個詞掛鉤,哪怕有再多錢也不例外。聽到晏輕寒的話,微微頷首:“還好。”
老爺子沒多說,晏輕黎卻忍不住跨前一步,指責道:“爸病情復發都幾個小時了,你這會兒纔過來,還有臉問。要不是福伯給你打電話,估計你還在哪個女人的牀上待着的吧。”
他一開口,低下依附着的人紛紛附和。
晏輕寒臉上蒙着層吊兒郎當的笑容,任由這些人你一聲我一聲說着,於他來說不痛不癢的,連犬吠都算不上。等此起彼伏的聲音平歇了,才似笑非笑道:“我回來這麼晚,大哥不會不知道原因。我這一身傷的,要是不處理一下,回來驚擾到爸了怎麼辦?”
他意有所指的話,讓晏輕寒怒聲道:“你什麼意思?自個兒被女人爭風吃醋殃及到了,還想栽贓陷害到我們這些人身上不成?”
晏雪薇身爲最受寵也最漂亮的女兒,癟了癟嘴,向老爺子哭訴道:“爸,您殺伐決斷那麼多年,還能被這麼點小傷衝撞到不成?輕寒哥這話是什麼意思呀。”盼着你不好不成?
後一句她沒說出來,但潛臺詞就是這麼個意思。
晏輕寒從來不喜歡她這幅白蓮花的心機作態,沒有理會,矛頭直指晏輕黎,冷聲道:“有女人爭風吃醋不假,只是這女人現在在大哥你那裡,讓我不得不多心一些。”
晏輕黎始終認爲他對米茜還有心思,那米茜自然就有價值,這會兒也就選擇了保人,陰測測道:“輕寒,我原本還想着給你留張臉,既然你不識趣,就別怪我實話實說了。有關你爲了救小女友,不惜在車禍時,轉了方向盤自己捨身去扛的傳言,可是喧囂直上,不少都知道吶。這是沒出大事,不然,你要怎麼跟爸交代?”
晏老爺子聽他們說着,始終一言不發的,這會兒卻輕咳了一聲,沓拉眼角下有些渾濁但依然犀利的目光落在晏輕寒臉上,緩緩問道:“老大這話是真的?”
晏輕寒一手插在口袋中,吊兒郎當的樣子不變,迎着老爺子的視線,隨手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紗布,痞痞道:“爸,我受傷了是真的。幕後主使,我肯定不會放過的。至於所謂的爲個女人受傷,這也太假了些,您瞭解我,我自從進入公司,什麼時候留戀不捨過這種要多少有多少的生物。”
他這話得到了晏老爺子的認同,若不是晏輕寒在五年前那個女人離開後,行事作風上不爲兒女情長所束,一心發展壯大公司,比晏輕黎這些人能力強了不知多少,他也不會越過這麼多年紀大的兒子,將公司直接交到晏輕寒手上。
晏輕寒觀察着他的神色,笑眯眯的繼續道:“倒是大哥,一個招呼都不打的保釋了謀殺我的米茜,是何居心?”
晏輕黎沒給他下到絆子,冷不防又被扯進這個話題,惱火的哼了一聲,睜眼說瞎話道:“還不是你死活放不下那個米茜,不然我跟她能有什麼交集。既然你知道了,改天就把人領走吧,也省的佔我地方。”
晏輕寒眉梢一揚:“大哥你消息有誤了,我現在心裡並沒有放不下的女人。米茜若是沒了你照應,回頭我就能讓她生不如死。”
他說這話時,眼神陰鷙,泛着戾氣。對米茜的厭惡毫不做假。
若是米茜老老實實的,別來害關暖暖,自己還能當她是個老朋友,現在……正如說的那樣。
晏輕黎氣急,還要說什麼,晏老爺子先發話了:“行了,兄弟倆爲個女人爭執像什麼樣,這事兒你們回頭自己解決。現在看都看過了,都出去吧,輕寒留下來,跟我說說公司裡的事。”
其他人雖然憤恨不甘,但老爺子餘威上存,最重要的是股份還握在他手中,只能聽話離去。
晏輕寒目光迅速掃過這些人的神情,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