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東說的這些,其實還是有所保留的。
他並沒有着重說當時衝進去看到的一幕,因爲他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那樣的畫面。
兩個女孩兒都已經衣衫不整,尤其是阮若若,頭在流血,臉被打的又紅又腫,身上的衣服幾乎被扒光。
那個欺負她的男人,已經在解拉鍊掏一鳥……
十三個男人,欺負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
這場面想想都覺得可怕。
這樣的畫面如果讓慕遠航看見,指不定他當時就會拿刀砍人。
所以,哪怕是此刻,許向東都不敢說出口。
他自認爲對慕遠航還是比較瞭解的,別看他平常很穩重,很成熟的樣子。
可看他對阮若若那在乎的程度,這要是爆發起來,不知道會有多嚇人。
都是男人,見到自己的女人被欺負,都會有衝動沒理智的時候。
別說慕遠航的了,就是他也一樣。
他當時衝進去見到寧百合被摁在沙發上,氣得都紅了眼,揪着那個人狠狠揍了好久。
要不是手下人過來拉他,他都還會再打下去。
聽了許向東的話,慕遠航卻一直沒有開口,他面上看似平靜,可眸子裡卻已經是殺機四伏。
許久,慕遠航這才緩緩開口問,“誰是幕後人?”
許向東眸光微沉,“轉了幾手,只知道給錢的那個,叫林先生。”
林先生?
慕遠航眯起眼睛,菲薄的脣輕輕吐出兩個字,“林奇?”
許向東擡眸看向他,“是,我覺得是他。”
林奇,是溫知睿身邊的人,也就是林秘書。
如果是他,那這件事的指示人不用再猜了,就是溫知睿。
慕遠航卻搖頭,“不,我不這麼認爲,那個老頭子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讓人抓着把柄?”
聞言,許向東一愣,隨後反駁,“可如果他不小心老糊塗了呢?說不定這件事就跟他脫不了干係!
又或者,這就是他做的,擺明了跟你對着幹也說不定。”
慕遠航沒在開口,只是微微蹙眉,默默在思考着什麼。
看他這般神情,許向東以爲他是不信,癟了癟嘴,說:“而且,先前有件
事我沒和你說,
就酒店那次,其實是溫知睿的授意,當然了,他只是想讓王校長安排一個名目給你家小綿羊自動離開,
沒想到王校長的女兒更狠,直接用了這種手段,還讓人弄了那種相片出傳到網上!
不過,不得不說,她這招用的好,成功幫你逼走了一個情敵。”
“爲什麼之前沒和我說這些?”慕遠航皺眉問,語氣裡有些不爽。
許向東攤了攤手,“你也沒問啊!那時候是你自己愛理不理的!”
“那幾個人呢?”
“讓人看着了,你說說怎麼辦吧。”
慕遠航微微挑眉,有些奇怪的看了許向東一眼,“懲罰別人你不是最擅長嗎?”
許向東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兩聲,“這次的大頭是你,當然交給你處置。”
慕遠航也不推辭,悶頭沉思了好久,這才緩緩吐出一句話:“讓他們相互搞殘爲止。”
說完,人已經推門進了病房。
許向東和唐昊呆愣在那兒,那神情就彷彿被塞了個雞蛋到嘴裡。
相互搞殘爲止?
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有可能搞到鳥都斷了才能結束。
還是……跟同類……
好吧。
過了好久,許向東這才搖頭,拍着唐昊的肩膀,嘖嘖嘆道:“禁谷欠太久的老男人真可怕,
生起氣來更可怕!這麼慘絕人寰的壞招兒,他竟然能想的出來……你在他身邊做事,要小心點。”
唐昊:“……”
……
回到病房
慕遠航收斂了渾身戾氣,見到病牀上若若安穩沉睡的樣子,蹙着的眉宇緩緩變得柔和。
他拉住她的手,剛想要坐下來。
但若若卻忽然手指一顫,猛然甩開他的手,並且不受控制的在半空中揮舞,嘴裡喃喃念着: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這顯然是做惡夢了。
“阮阮……”慕遠航試圖叫醒她,但是若若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他只好將她的手抓緊,俯身湊近她面前,一聲聲輕喚着:“阮阮,別怕,我在你身邊……”
若若卻並沒有聽見,只是不受控制的搖頭囈語着,手在掙扎。
夢裡面的情形跟她先前在包廂裡的遭遇是一樣的,她恨那種無力感,那種被鉗制了無法掙脫的感覺。
‘不要,不要過來,不要碰我……不要……’
“阮阮,別怕,阮阮……醒醒,沒有人會欺負你了,別怕,阮阮……”
朦朦朧朧中,聽見有人這樣喊着自己,聲音溫柔卻又透着擔心。
若若一怔,下意識的呢喃了一聲:“慕遠航……”
聲音落下的同時,她睜開眼來,終於從噩夢中擺脫。
病房裡並沒有關燈,若若一睜眼就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這張臉。
“慕遠航,慕遠航……真的是你。”
見到真的是慕遠航,她心裡繃着的那根弦嘎嘣一聲斷了,情緒忽然間失控,淚水簌簌然落下,沿着眼角滑落……
聽着她連連喊的兩聲,那悽楚的聲音和語氣讓慕遠航的心彷彿被人狠狠刺中,很疼。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伸手將她攬起身,緊緊摟在了懷裡,“是,我在,別怕,阮阮,別怕。”
若若嗚咽一聲,伏在他懷裡,悶悶的哭了起來。
一直繃緊的情緒因爲這個噩夢,得以鬆懈,壓抑的情緒在此刻終於得到舒緩。
慕遠航心疼的同時,卻也稍微安了心。
他其實也害怕她把那些不好的情緒壓抑在心底裡。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聽着聲音漸漸小了一點兒,慕遠航這才捧起若若的臉。
看着她哭的又紅又腫的眼鏡,心疼的一塌糊塗。
“感覺好受了一點兒了麼?”
若若沒有回答,只是不受控制的抽噎了幾下,被淚水洗刷過的眼鏡越發的清亮,彷彿會說話那般,看起來真是楚楚可憐。
慕遠航側身坐在她身旁,低聲寬慰着,“睡覺了好不好?別哭了,再哭下去,我整個衣服都要溼了。”
若若咬了咬脣,垂眸看着他的西裝外套,上面一大片濡溼,還有鼻涕……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一聲,甕聲甕氣的低語,“不要,穿了,髒兮兮的。”
說着,伸手幫他脫了下來。
慕遠航並不多言,只是順着她的意思,將西裝脫了放在一旁,見到她還在吸鼻子,他心裡軟綿綿的,不由摟緊了她的身子,低頭湊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