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走了背運,不但喝涼水也會塞牙縫,就算走路也會無緣無故的撞電線杆子!
陸子峰也不會猜到,自己只不過是想去酒吧放縱一下,釋放一下因爲競標失敗而引起的不快和鬱悶,卻偏不偏的遇上了這個不長眼睛前來搭訕和挑釁的孟若光,不但沒有得到放鬆,反而是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
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人的預料,眼瞅着自己和林之韻就要羊入虎口、慘遭毒手,卻因爲侯劍鳴的即時出現峰迴路轉,大大的出了一口怨氣。
套用《唐伯虎點秋香》裡面的一句臺詞: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實在太刺激了!
然而,生活卻遠比小說更加的精彩,更刺激的卻還在後頭!
陸子峰和林芷韻駕着車回到了家,洗完澡便上了牀準備舒服的睡個覺,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卻適時的響了起來。
孟若光的事情,東華不需要再向自己彙報了吧?可若不是這件事情,這麼晚了,還會有誰打來電話呢?
陸子峰慵懶的斜靠在牀頭,堅毅的眉毛微微一擰,伸手拿過了手機,看都沒看,按下了接聽鍵。
“陸總……”電話剛一接通,對面便傳了一個略帶激動和喜悅的聲音,彷彿比吃了蜜糖還要甜。
是榮慕白!
想到了白天的事情,陸子峰立刻提起了精神,“小白,快說,是不是有結果了?”
“是啊!陸總真是神機妙算啊……”儘管事情可以說是水落石出了,但榮慕白還是不忘拍陸子峰一記馬屁。
急於知道事情的結果,陸子峰卻根本就不給榮慕白阿諛奉承拍馬屁的機會,淡淡的打斷了他,“說正事!多一句廢話,明天調你到蘭寧去負責新市場的開拓工作!”
昭陽集團子公司遍佈全國,各大中城市都有,但作爲集團公司投資部經理,慕容白卻很熟悉蘭寧的情況,一個偏遠落後的二線城市,可以用兔子都不拉屎來形容。
榮慕白嘿嘿一笑,忙換上一副正經八百的語氣,道:“陸總,經過一整天調查,我手底下那幾個人都沒有嫌疑。唯一值得懷疑的,就是項目部已經辭職了的於正!”
陸子峰臉上的喜悅一滯,多了幾分陰霾,“於正,怎麼會是他?”
顯然,對於這個結果,陸子峰還是有些詫異的。畢竟,於正只是一個項目部分部的組長,投資部的事情,他根本就是插手不進去的,他她有通過何種方式泄露公司的機密呢?
榮慕白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道:“是這樣的,陸總。下午下班的時候,我們這邊起草競標方案和標書的小黃主動跟我提起了,他曾經和於正聊起過這個投資方案,而且,於正也看過我們的標書,還拷貝了一份,更給小黃提過一些建議……”
陸子峰猶豫地看了一眼躺在身邊的林芷韻,慢吞吞道:“可是就憑這個,我們似乎也無法證明是於正泄露了公司的機密?”
榮慕白苦澀一笑道:“我明白陸總的意思!所以,小黃跟我說過
這件事情之後,我就臨時召開了會議,把我們投資部參與到這次競標的有關工作人員全部召集起來,大家一番互相討論和監督。”
“我通過網絡監測,只有小黃的電腦曾經使用過U盤的記錄,拷貝過這份競標方案書。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公司的閉路檢測系統的錄像顯示,那個時間剛好於正去過我們投資部辦公室,不管是時間點上、還是事情的經過,跟小黃說的吻合。”
說到這裡,榮慕白頓了頓,好半晌,才低聲道:“剛巧,在這次競標之前,於正又無緣無故的辭職了。所以,我就大膽的猜測,可能是他泄露了我們的競標方案書。”
聽完榮慕白的話,陸子峰捏着手機,半晌都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
不可否認,榮慕白分析的有點道理。
從事情的表面來看,於正確實最值得懷疑,他只是一個項目部的職員,不管是從程序上,還是從職責分工來講,他都沒有權利,更沒有義務參與競標方案書的策劃,但是他卻做了。
更深一步去想,從於正跟自己還有林芷韻三人之間的糾葛來出發,於正被自己抓到痛腳,而且逼迫辭職,他更有報復自己的動機。
思前想後,陸子峰也也終於認同了榮慕白的猜測,卻是輕輕地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微微嘆了一口氣。
古人曾用紅顏禍水來形容女人,雖然女人在這些事情上根本就什麼也沒做過,但事情的起因卻是因爲女人,於是女人也變成了禍水。
衝冠一怒爲紅顏!
只是,紅顏是別人的紅顏,你再怒,又有何用呢?
於正啊於正,我好心好意的放你一馬,卻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反咬我一口,以怨報德,實在是讓人寒心啊!
對面的榮慕白沒有敢掛掉電話,靜靜地等着陸子峰說話,他知道,陸子峰一定有話要說,而且,肯定會說。
陸子峰心下微微苦笑,就算有這些東西又能如何,自己還是沒有辦法證明就是於正泄露了公司的機密,所有的一切,也都只能顯示於正有嫌疑,想要以經濟犯罪或者說商業間諜的罪名起訴他,實在是難上加難。
半晌,陸子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淡淡道:“小白,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至於小黃,雖然說能力突出,工作也很盡職,但不管怎麼說,這次的失誤都是因他而起,你私底下找他談談這件事,暫時調他去蘭寧那邊負責開拓新市場,讓他好好反省反省,讓他將功補過!”
終於得到陸子峰的結果,榮慕白撲通亂跳的一顆心好不容易纔放了下來,點了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
“恩,沒其他事我先掛了!”說罷,陸子峰長嘆了一口氣掛掉了電話。
林芷韻就乖巧的躺在陸子峰身邊,電話的內容她也聽了個一清二楚,待到陸子峰掛掉了電話,她才小聲開口道:“子峰。於正他,這件事情你準備怎麼處理?”
“還能怎麼處理啊?”陸子峰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靠回到牀頭上,閉着眼睛輕輕
地揉着太陽穴。
林芷韻輕聲道:“那我們就真的沒有辦法指證於正?”
陸子峰慢悠悠的點了一支菸,吸了兩口,才淡淡道:“法律上講求證據,我們只有找到於正和那家公司接頭的證據,才能將他釘死,繩之於法。若是僅憑猜測,根本就無濟於事!”
看着陸子峰一副傷神的表情,林芷韻默默地咬了咬薄薄的下脣,心中紛亂不已,卻又忍不住的自責了起來。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因爲她,於正不會因愛生恨,也不會和陸子峰產生矛盾,更不會離開公司,自然也就沒有泄露公司機密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半晌,林芷韻幽幽道:“對不起。若不是我,根本就不會……”
“不要說對不起!”陸子峰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摁在了林芷韻的嘴脣上,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情只是一個意外,根本就不能怪你。”
林芷韻不是傻瓜,她自然知道陸子峰是在替自己找藉口開脫,掙脫了陸子峰的手,認真的盯着他,道:“不,子峰。這件事情就怪我,若是我能及早地根於正說明一切,或者說嚴詞拒絕他,事情根本就不會發展到這步田地的。”
見林芷韻依然要大包大攬的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她自己一個人身上,陸子峰笑着搖了搖頭,道:“如果真件事情真要怪到你頭上的話,那是不是我和媽媽也得付點責任啊?畢竟,可是我和媽媽硬讓你到公司來上班的!”
“這,話根本就不是這麼說的!”陸子峰不說還罷,他越是這麼說,林芷韻心中越是過意不去。
“你啊,典型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陸子峰輕笑一聲,疼愛的摸了林芷韻的臉蛋,又繼續道:“就算要爲這件事情找一個人來負責,那也只能是於正。難道要怪你生得漂亮?或者說,你生的漂亮也是一種罪過?”
“討厭。人家跟你說正事呢……”被陸子峰拐着彎的讚揚,林芷韻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羞澀的鑽進了他懷裡,將腦袋深深地埋在了他溫暖的懷抱裡。
陸子峰右手夾着煙,左手輕輕撫摸着林芷韻柔弱的背,淡淡道:“好比我有一件稀世珍寶,有個強盜也垂涎我的寶貝,蠻橫的衝進了我家裡,要搶走我的寶貝。你說,是應該怪我擁有這件寶貝呢,還是怪那個強盜的覬覦之心?”
陸子峰的話說的明明白白,在他眼中,林芷韻就是他的稀世珍寶,而於正,就是那個想要衝到他家裡搶走他寶貝的強盜。
林芷韻心中像抹了蜜似的,又有什麼比情人的疼愛和關懷更讓人感動呢?
默無聲息地抽着煙,陸子峰的思緒卻飄向了遠方,準確來說,落到了於正的身上。
按照陸子峰一貫的做事風格,打他主意,或者說跟他叫板的人,他都會給對方最嚴厲的懲罰,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手段。
然而,他卻發現,在於正這件事情上,他犯了一個極其嚴重的錯誤,就是太過於仁慈,又或者說,他太過於低估於正的心胸狹隘和卑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