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知道這跟安東尼沒有任何關係,甚至他能幫自己去找那個代表顧家的戒指,已經是他很大度的表現了,可是蘇晴然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她總是邪惡地想如果不來這裡,戒指就不會丟了,她……
閉上眼睛,狼牙項鍊沒了,翡翠戒指也沒了,唯一存在她和顧川銘之間的紐帶,就剩下這個孩子了,蘇晴然無聲地哭泣,爲什麼她還這麼沒有自尊地想着顧川銘,爲什麼?
一直到夜幕降臨,蘇晴然聽到走廊裡很多人來來往往的聲音,擦乾眼淚,盯着一雙紅腫的眼睛走到門口,緩緩打開房門,就看到一個醫生帶着護士站在門口正在跟皮格魯爭吵。
“他現在發熱40度,你們把他放進浴池裡就行了嗎?不許走,少爺的熱下來之前,你們不能離開!”皮格魯非常強硬地攔住兩人。
蘇晴然眨了眨眼,她剛纔有沒有聽錯,安東尼發燒了,他們給他洗冷水澡?
蘇晴然回到房間裡,提過急救箱走出來,走到皮格魯身邊,“我去看看他!”
皮格魯生氣地攔住蘇晴然,“蘇小姐,少爺在警局被拘禁25個小時才保釋出來,你不該跟他吵架!”
“他進了警察局?怎麼回事,我不知道!”
“少爺不讓告訴你,他如果昨晚不出現,什麼事都不會有,可他去找什麼東西了,現在少爺被監控了,他短時間不能離開里約。您作爲少爺的女朋友,爲什麼不能勸勸他?”
蘇晴然茫然地搖搖頭,她什麼都不知道,握緊手裡的急救箱,她推開皮格魯的胳膊,“我進去看看他!”
走進安東尼的房間,看到躺在牀上,瑪麗正在用冷毛巾幫他擦身體,蘇晴然一看,連忙阻止她,“你快停手,你不能這樣對他!”
瑪麗手裡的動作停下來,回頭皺眉看向蘇晴然,“你說什麼?”
蘇晴然把急救箱放在牀頭櫃上,伸手摸了一下安東尼的額頭,真的發燒了,“他燒多少度?”
露絲回答:“華氏102℃!”
蘇晴然拿出一包退燒藥,禮貌看向露絲,“倒一杯水給我可以嗎?”
露絲很疑惑,不過還是照辦了!
“安東尼,你醒醒!醒來一下吃藥了!”
露絲把水遞給蘇晴然,瑪麗看到她要給安東尼吃藥,立刻喝止,“你做什麼?別把你們東方人那套用在少爺身上,東方的巫醫,你們喝這些東西都是毒!”
“這是中醫開的藥,不會損傷身體。中西方不同,你不怕他燒壞了腦子,變成癡呆嗎?”蘇晴然反問她。
“你!”
“呃……好吵!”安東尼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伸手拿過蘇晴然手裡的藥,然後放進嘴裡開始嚼,不到兩秒鐘,他一張臉猛然皺起來,“苦!”
蘇晴然連忙把水放在他嘴邊,“你笨死了,你去中國這麼久沒看到人怎麼喝藥嗎?不是用嚼的,是用水嚥下去!”
等安東尼喝了一大杯水,還是覺得很苦,俊俏的臉蛋頓時回到小時候,閉着眼睛,嘴裡一直叫囂着,“我要吃巧克力,好苦!”
蘇晴然把溼毛巾拿開,把薄毯子蓋在他身上,像哄孩子一樣,輕聲呢語,“別吃巧克力,你快睡吧,等到你醒來,就退燒了!”
“苦!頭好痛!”
“呵呵,你怎麼跟孩子一樣!”蘇晴然伸手按住他太陽穴,輕輕按揉,“快睡吧!”
安東尼睜開眼睛,一雙眼睛迷迷糊糊,可是他看到蘇晴然在照顧他,她的一顰一笑,一點一點深入他內心。
一定不會放開你!
皮格魯猛然一回頭看到沃克先生站在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了,渾身一顫,剛要開口,就被沃克打斷了,轉身離開。
皮格魯和其他人只好都退出房間,關上門,把這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晚上八點多,皮格魯醒來了,滿房間裡都站滿了人,蘇晴然覺得怪怪的,這些人她一個都叫不上名號,但是能感覺到這些人一定跟安東尼有很親密的關係。
一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個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還有一個品紅酒的男人,這三個人年齡都差不多,都能當安東尼的父親了,那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爹爹呢?
“咳咳!”安東尼身體動了一下,蘇晴然摸摸他的額頭,退燒了,當她在瑪麗幫安東尼擦身體的時候,看到他渾身都是傷,想起皮格魯說的話,她心裡又是愧疚又是感動。
“你醒了,安東尼!”
安東尼睜開眼睛看到蘇晴然,驚訝了一下,隨即露出大大的笑臉,他聲音嘶啞地說道:“睜開眼睛看到你,世界都變得美好起來!”
蘇晴然剛要開口就被一道冷酷的聲音打斷了,“難道說之前的世界都不美好嗎?”
安東尼身體一僵,瞪大眼睛掃視了一遍房間裡的人,緊張地拉住蘇晴然的手,然後又換上了痞痞的笑,“好久不見,您三位竟然會在這裡出現!”
沃克家族作爲意大利的最大家族企業,黑白兩道都沾染,佔據西歐和北歐市場,主場在意大利。
家族現在福斯沃克掌權,福斯就是安東尼的父親。福斯從窗戶邊走過來,俯視安東尼和蘇晴然,冷聲問道:“這次打算玩多久?”
目光掃過蘇晴然,帶着一絲不屑,“竟然找了一個離婚了,家庭破滅了,如今是通緝犯的女人。你真是越玩越過分了!”
蘇晴然身體顫抖,安東尼伸手握住她的手,“交給我!”轉而看向父親,“她離婚是因爲有了我的孩子,沃克先生,通緝一事,麻煩你擺平了。晴然是被人算計了,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沙發上的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安東尼,“你玩真的了?你要是有孩子了,我就要告訴你母親了!”
意大利現任親王,皮爾斯,安東尼的繼父,和安東尼的母親在十年前結婚,而他跟福斯卻是好朋友。
另外一個男人,意大利黑手黨頭目黑夜,安東尼的教養之父。
蘇晴然一直不說話,她知道安東尼是在幫她才故意說這些的。
福斯皺眉,看了一眼蘇晴然,最後不得不妥協,“明天一早,跟我回意大利!等到我確定這個孩子真的是沃克家族的孩子,你們再結婚!”
等一行人風風火火離開後,安東尼嘆了一口氣,躺在牀上,看到蘇晴然乖巧地坐在牀邊,心中一動,忍不住伸出手摟住她,“晴然,有我父親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蘇晴然慌亂地掙開他,“對不起,安東尼,我對你沒有那種感情。”她已經受夠了那種曖昧不清帶給她的痛苦,她不想再讓安東尼受傷,這個男人沒有害過她,一直都在幫她!
“你跟他已經離婚了,不是嗎?”
“跟顧川銘無關,我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安靜下來,把孩子生下來!”
安東尼坐起來,臉色還有些蒼白,“我可以當他的父親!”
“對不起,你先休息吧,我回房間了!”蘇晴然轉身要離開,推開,看到有個侍應把她的行李剛好推過來,皮格魯恭敬地開口,“蘇小姐,您和少爺還是不要分房睡了,吵架也該和好了!”
蘇晴然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安東尼走過來,摟住蘇晴然的腰,笑着開口,“親愛的,不要生氣了!”
把蘇晴然拉進房間裡,關上門,安東尼立刻放開她,“你放心,我不會勉強你的。不過你必須要跟我同一間房了,我有三位父親,每個都是大人物,暫時別讓他們知道你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怕他們不會盡心解決這件事。”
“我不想欺騙你家人,他們……”
安東尼笑着安慰蘇晴然,“善良的honey,他們可都是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我們就好好期望被他們發現後的下場吧,哈哈!”
蘇晴然被他的表情也逗樂了,跟着笑起來。
晚上睡覺時,似乎有了問題,房間很大但是隻有一張牀,蘇晴然自動把自己歸在沙發一行列,照她看來,那沙發很長足夠她睡的。
“怎麼可以?紳士是不會讓淑女睡在沙發上的,更何況你有寶寶,他還需要睡的安穩呢!”安東尼強硬地把她推到牀邊,然後自己躺在沙發上,一條腿搭在地上,打了個哈欠,“哈尼,你的藥真管用,我現在補那麼難受了!”
“那是中藥!”
“我決定了,我要做一項巨大的生意,把中國的中醫和中藥引進來過,沖涼水澡太痛苦了。”安東尼聲音越來越弱。
蘇晴然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伸手按在腹部,“這個生意好像不錯誒,不過現在歐洲對於中醫還是很有偏見,你不怕賠嗎?”
“誰不信,那就讓他發熱辦成白癡!”
蘇晴然看着他的閉上眼睛的模樣,心裡安穩起來,嘴角勾起一抹笑,安東尼,你是個好男人,纔不是花花公子,對不起,我收回對你之前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