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站在那裡等了一個小時,看了一次完整的日出,顧川銘突然轉身低頭吻住蘇晴然,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貼着她冰涼的脣,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一般,他才放開她,執起她的手,輕輕脫下她手指上的戒指。
看到戒指被顧川銘主動摘下來,蘇晴然慌了,她感覺自己被拋棄了,顧川銘不要她了。
蘇晴然拉住顧川銘的手,看着他手指上的戒指,突然覺得那麼刺眼,“爲什麼要拿回去?”
“傻瓜,回去吧!”顧川銘沒有回答她,而是拉住她往回走。
蘇晴然紅着眼睛,拽住他不放手,慌亂地質問:“你給我說清楚!”
顧川銘停下來,回頭嚴肅地望着她,“你想要這枚戒指嗎?”
蘇晴然回答不出來,顧川銘轉身繼續往車子走去,“如果你想要的時候,你可以跟我開口!”
蘇晴然不懂顧川銘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想了一路,回到醫院已經睡在副駕駛座了。
顧川銘抱着她走回他們的病房,在路上碰到李哲思,“還有興致去看日出,你身體沒問題了,那就出院吧!”
“那麻煩你辦出院手續了。”顧川銘也沒跟他客氣。
氣得李哲思站在原地,好幾分鐘都沒有動彈。
抱着蘇晴然回到病房,把她放到病牀上,望着她睡夢中還皺着眉頭,顧川銘嘆息一聲,“在我身邊,真的這麼痛苦嗎?”
蘇晴然做夢了,她夢看到方巖渾身鮮血淋漓地站在她面前,他眼裡充滿恨意,他在憤怒地質問:爲什麼你要背叛我們之間的愛情?明明我纔是你的愛人,你爲什麼要相信顧川銘?你怎麼能愛上殺死你孩子的男人,難道你真的相信白爺爺的解釋?還是你只是自私地給自己找個藉口想要去愛那個男人?
“不,不是的……我沒有……”蘇晴然滿頭大汗,恐懼地發抖。
顧川銘坐在沙發上閉目休息,突然聽到蘇晴然夢囈,連忙起身走到病牀邊,低聲安撫她,“別害怕,晴然,別害怕!我在你身邊!”
“方巖,我沒有……”我沒有愛上顧川銘,我沒有忘記寶寶的死,我沒有!
蘇晴然想要反駁,可是當所有人的怨念都壓下來,她難以呼吸!
“啊!”痛苦地嘶喊一聲,猛然睜開眼睛,看到握着她的手的顧川銘,蘇晴然眼裡的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一把抱住顧川銘,瑟瑟發抖的身體緊緊攀着他的胸膛,只有這樣才讓她有一絲安全感。
“我們該走了!”顧川銘冷漠地拉開她的手,站起來,“我去跟顧曉晨說一聲,你收拾一下!”
“好!”
完全不知道自己剛纔做了什麼,蘇晴然擦掉臉上的眼淚,剛纔的夢太過嚇人,讓她甚至沒有時間去發現顧川銘冷漠的態度。
剛出醫院,就看到一輛拉風的敞篷車停在醫院,李哲民騷包地吹了個口哨,“嘿!慶祝顧二少出院,田熙大少的單身派對,給不給面子?”
蘇晴然聽到田熙幾想到了白鳳,不知道她能不能幫忙去聯繫一下方巖,她真的很擔心,他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她真的很不安。
蘇晴然站在顧川銘身邊,輕輕推他一下,“去吧,田熙不是你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嘛!”
“你想去?”顧川銘回頭問她。
蘇晴然點點頭,顧川銘收回視線看向李哲民,“那就走吧!”
到了酒吧,已經被人包場了,煙霧繚繞的人羣裡,蘇晴然一眼就看到了田熙,只是沒有看到白鳳。
顧川銘摟住她的腰,低頭問,“你在找人?”
蘇晴然不自然地搖搖頭,“都是沒見過的人,那個田熙結婚,對象是誰啊?”
其實她想問是白鳳嗎?又覺得這樣未免讓人懷疑她跟白鳳的關係什麼時候那麼好了。
“林瑪麗,我表妹,家族聯盟。”
“啊!”
“顧川銘,你這面子也太大了,還沒當二舅哥,就要我們全部的人等你一個!得,我來歡迎你大駕光臨。”一個用憤懣的口氣對他們說話的男人,走過來不滿地看着顧川銘。
顧川銘剛要開口,李哲民搶先說:“你知足吧,這還是人家女朋友想來,他才賞個臉過來陪女朋友。就我們幾個,嗞嗞,這面子可不夠!輪子,你趕緊一邊來涼快去!”
三人走過去,剛一下坐下,幾個人就擠了過來,蘇晴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擠開了。
想要找白鳳,就沒有理會擠她的女人,蘇晴然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蘇晴然快步離開了,沒有看到顧川銘眼裡的濃濃失落。
田熙瞧着二郎腿,瞅瞅蘇晴然又看看顧川銘,突然把腿搭在顧川銘面前的桌上,“還不死心?”
“跟你無關”顧川銘踹開田熙放在桌子上的腳,“當我妹夫,見我的禮節給我拿出來!”
林瑪麗走過來,笑着坐在田熙身邊,一挑眉,“我哥說話,還不聽着!你一天悠閒自在的風流快活,我拼死拼活掙錢養着你。”
田熙臉色一黑,“誰讓你來的?你不在公司,誰跟你說我在這裡的?”
“我說的。”顧川銘慵懶地回答一句。
“謝謝哥,我就很好奇,田大少不是身無分文了嗎?竟然還有錢包場玩,原來還有這麼多好朋友!”
瑪麗笑眼掃過衆人,大家全都脊背劃過一陣冷風,林瑪麗,這個顧家的女兒,卻從來沒進過顧家的顧川銘親妹妹,簡直不是天才能形容的。
從知道她以後要嫁的男人是田熙,就一直計劃着,從五年前打入天獅集團,用三年時間到了財務總監的位置,之後更是暫代了總經理的職位,幾乎架空了田熙這位正總裁,卻在看到田熙流連夜店的新聞爆出時,像風一樣消失無蹤。
一年前進入顧氏,前幾個月被田熙找出來,互相折磨了一段時間後,終於按照家族要求準備走進結婚的殿堂。
秉持着男人有錢就學壞,瑪麗非常有技巧地掏空了田熙的死人財產,卻沒留下一點把柄。
田熙看到瑪麗,又想掐死她,又捨不得,最後只能把怒氣發泄在顧川銘身上,開始干涉人家的私人問題。
他們正說着,臺上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搖曳生姿地走過來,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局面,最後坐在了顧川銘身邊,“大哥,第一次來?”
顧川銘像個木頭一樣,完全不理會身邊的女人。
“這位就是思思啊,挺漂亮的!”瑪麗靠在田熙身上,笑意滿滿地評價。
田熙伸手摟住未婚妻,用力把人鎖在懷裡,低頭在她脖頸落下一個又一個痕跡。
瑪麗笑逐顏開,嬌笑着拉拉田熙的胳膊,卻沒有阻止他的舉動,反而順從得像只家貓一樣。
蘇晴然在洗手間轉了一圈就出來了,根本沒有看到白鳳,白鳳的模樣不可能淹沒在人羣裡,沒看到她,蘇晴然心裡有些着急。
有些煩躁地走回來,看見思思柔若無骨的雙手從他的肩膀捏到手臂,她那點力道,那眼神裡的勾引。
蘇晴然瞪大了眼睛,顧川銘爲什麼不拒絕?他甘心被女人調戲?
站在不遠處,瞬間挪不開腳步,感覺酒吧裡更鬧騰了,她身心都不舒服。
“思思很漂亮,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怎麼玩不會把心玩丟了!”一杯紅酒遞到她眼前,蘇晴然一轉身就看到了白鳳,她很憔悴,雖然畫了很濃的狀,眼裡的憔悴遮不住。
“你怎麼在這裡?”
白鳳看了她一眼,目光望着同樣的方向,苦澀地一口飲盡酒杯的酒,“你不是從一進來就在找我嗎?”
蘇晴然捏緊手裡的酒杯,小聲問,“你知道我在找你?”
“顧川銘很愛你,你找我想問方巖的事情,你不怕他知道了,以後不要你了?”
蘇晴然因爲她的話,心裡一陣煩躁,眼睛看過去,那個貼在顧川銘身邊的女人還貼着他的胳膊,莫名地有點嫉妒。
她努力收回視線,把心思拉回來,“這與我無關,你認識方巖嗎?爲什麼要跟我說他的事情?”
白鳳不屑地評價了一句,“你真無情!”
白鳳往外走,蘇晴然想也沒想就跟着她走,突然後面傳來顧川銘冷冰冰的聲音,“麻煩你距離我一米遠,你讓我很不舒服!”
蘇晴然呼吸一滯,有那麼一瞬間,她都想轉身跑到顧川銘身邊,告訴他,“我什麼都不管了,我們重新開始吧!”
可是理智拉住了她,至少她也要知道方巖現在的安危,只要方巖安全,只要勸他離開本國,她就安心地陪着顧川銘,只要他需要她!
思思臉上的笑意僵住,看了大家一眼,看到大家眼裡的鄙夷,她就算再厚臉皮都坐不下了,起身匆忙離開了。
鄧慕觀察了一下顧川銘的神色,“你怎麼了?心情不好?誰惹你了……”
“沒有!”
田熙邪笑一聲,“你們不知道,鐵骨錚錚的顧二少,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還掩耳盜鈴自己做夢找幸福呢!”
“不是吧!”
“蘇晴然?”
“你們不是已經轟動過了嗎?”
田熙諷刺,“你們不懂,人家在玩付出呢,打算等對方浪女回頭呢!”
“……”幾個人對望一眼,突然都不說話了。
“你夠了!”瑪麗白了田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