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然做完胎兒羊水穿刺檢查,這個檢查會查出孩子是否健康,一旦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在最短時間裡進行修補,孩子在出生後就會是個健康寶寶。
乾月和顧曉晨陪着蘇晴然做產檢,產檢醫生最後看着,微笑說道:“別擔心,因爲你做過一些檢查,又喝過很多藥,所以這樣是保證胎兒最大限度的安全,不用多想。”
蘇晴然捂住肚子,她還沒有顯懷,寶寶也沒有胎動,心裡的不安因爲醫生的話而更加重了。
回到病房突然很想見顧川銘,可是他好像很忙。
乾月扶着蘇晴然坐在牀邊,笑着安慰她,“別愁眉不展的,寶寶一定沒事的!”
“嗯。月姐,顧川銘呢,他在哪裡?”
顧曉晨回頭看向她,微微疑惑了一下,“你問他做什麼?”
乾月也是一臉疑惑地看着她,蘇晴然已經三天沒有提起顧川銘了,怎麼會突然又問起他。
那天顧川銘送蘇晴然回來後,小然還當着大家的面,說祝福顧川銘和田陽結婚快樂,他們心裡都是一驚,但是看兩人的表情,又不好再說什麼。
“我爲什麼不能問,我是你嫂子,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要給他打電話,麻煩你把手機給我!”她懷孕了,顧川銘怎麼可以不回來看看她,氣死她了,以後一定不要讓寶寶跟他姓!
乾月拉住要起身的她,“小然,你怎麼了?”
“你……”顧曉晨爲難地看着她,額頭皺出一個川字,“你不會忘了吧?是你不讓他來見你的!”
蘇晴然伸手揉揉額頭,最近總覺得頭很痛,“怎麼可能!月姐,把我的手機給我,我要給顧川銘打電話!”
乾月還沒有解釋蘇晴然現在已經不用手機了,顧曉晨就先發飆了,“你夠了!管你是不是在裝傻,你讓你結婚的,現在他就要訂婚了,你別再去打擾顧川銘了。”顧曉晨冷冷地拒絕,轉身毅然離開。
蘇晴然猛然擡起頭,顧曉晨已經轉身離開了。
她說什麼?
蘇晴然大腦譁一下停止了思考,滿腦子都是顧曉晨說的‘訂婚!’‘訂婚!’
顧川銘跟誰訂婚?他們已經結婚了啊,顧川銘怎麼可能跟別人結婚?
“小然,你不糊真的忘記了你跟顧川銘都說了些什麼吧?”乾月看到蘇晴然一臉震驚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大家都以爲她好了,難道這都是他們的錯覺?
蘇晴然一把拽住剛乾月的胳膊,“月姐,我要找顧川銘,他不可能跟別人訂婚,你們都在跟我開玩笑,對吧?”
“小然,事已至此,放手吧,你跟他可能真的有緣無分。”這一對情侶,是她一路看下來的,真的不忍心再讓任何一人受傷。
小然的記憶能夠正常幾天?如果她下一次再任性地跟顧川銘說分手,提出老死不相往來,那個男人,真的還能挺得住嗎?
顧川銘對她還有愛,乾月不希望蘇晴然因爲自己的病,把那點愛磨完了,那未免太可悲了。
“你也阻止我?月姐,爲什麼連你也阻止我?”
蘇晴然推開乾月,往門外衝,被乾月一把拉住,“小然,你冷靜一下!”
蘇晴然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乾月鎖在病房裡,靠在門上,聽着乾月跟外面的人說話,她渾身瑟瑟發抖。
“小然的病還沒有好,我同意讓她接受正規的治療。”乾月掛了電話,閉上眼睛,兩行淚落下,她竟然這樣對待從小愛護到大的妹妹。
乾月痛苦地靠在牆上,無聲地痛哭。
半小時後,顧曉晨帶着護士和護工過來,“我要立刻把她送走!”
乾月擋在門口,把自己的立場擺清楚,“我不會讓你傷害她,去正規的醫院,我會一路陪着她!”
打開門,房間裡靜悄悄得一片,他們找遍了整個病房,包括所有能夠藏起來一個人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沒有蘇晴然的身影。
“她從這裡逃跑了!”一個護工站在浴室裡面的窗戶口,看到外面的腳印,朝她們大喊。
大家跑進浴室,看着打開的窗戶,所有人都沉默了。
穿着病號服的蘇晴然跑到一個護士站,拿起桌上的固定電話,按照腦海中記住的電話撥過去。
“嘟……嘟……嘟……”
“顧川銘,爲什麼不接電話?你快接我電話啊!”握着電話,蘇晴然焦急地原地挪步,額頭急出冷汗。
換了蘇秦的電話號碼,電話關機,竹馬也是沒有人接聽。
她能打的電話,沒有一個人接聽。
“你在做什麼?這電話你不能用!”突然一道聲音帶着一絲不悅在她耳邊響起。
擡起頭,“啊——”
慌亂地跑進一條走廊,蘇晴然嘴脣發白,臉色發青,那個惡魔的臉距離她那麼近,那麼近!
衝出醫院,站在人羣中,目之所及,所有人的臉都在扭曲,世界在慢慢陰暗下來,壓得她無法喘息。
抱着頭蹲在地上,大口喘息,瞪大眼睛,“這是幻覺!這是幻覺!我是蘇晴然,我是蘇晴然,我沒有精神病,我沒有!”
一輛車停在她面前,車主目光復雜地看着她,最後還是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下車把一針藥水注射進她身體裡,抱着昏睡過的蘇晴然上了車。
這個冷漠的世界,誰說不是蘇晴然看到的那樣,冷漠的路人,看笑話的過客,任由她被人帶走,嘴裡罵着禽獸,卻事事學着禽獸。
毒蠍開車駛向碼頭,回頭看了一眼昏睡的蘇晴然,憤怒地砸了一下方向盤。
“大姐,怎麼了?”
兩個小弟見毒蠍生氣,小心翼翼地問。
“跟你們沒關係,她懷孕了,小心看着,別……做好你們的事,別多話。”本來想說讓她掉了孩子,可是一想到性情大變的方巖,蘇晴然能不能活着回去還是個大問題呢。
蘇晴然失蹤了,顧川銘聽到這個消息,臉色陰沉如深潭,握着電話,“到處找了嗎?”
顧曉晨本來不打算告訴顧川銘,爲此連乾月都看管起來了,結果她忘了還有一直暗中保護蘇晴然的顧家護衛隊。
顧佳站在醫院的監控室裡,盯着監控屏幕,冷靜地開口,“她是自己離開醫院的,我們的人一直跟着,可是離開醫院之後沒多久,就有干擾勢力出現。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可能被人帶走了。”
“我知道了,注意方巖的動向,這次,必須一次剿滅!”
“是!”
蘇晴然醒來的時候是在一艘船上,聞到了海風的味道,加上船身在微微搖晃,孕吐的感覺立刻涌上來,“嘔!”
“他們說你病了,蘇蘇,真的嗎?”一抹人影從黑暗中走出來,蘇晴然嚇了一大跳,連嘴角的水跡都忘了擦掉。
方巖走過來,蹲下身擦掉她嘴角的水痕。
“你是誰?”蘇晴然問完,眉頭皺起來,大腦痛得彷彿要裂開了一樣,渾身都顫抖起來。
方巖彷彿沒有看到她的痛苦,就那麼樣漠視着她,甚至沒有伸手去安撫她一下。
等到蘇晴然這一陣疼痛停止,他才緩緩站起來,俯視着她,“原來你最後還是忘了我。”
“方巖,我記得。”蘇晴然用手撐着地。
接着就是長久的沉默,直到方巖親自打破沉默,“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
蘇晴然沒說話,因爲她不知道說什麼,大腦亂哄哄的一片,好像什麼都記得,又好像什麼都忘了。方巖,這個名字所連接的記憶,零散破碎,串不成線。
“顧川銘今天晚上訂婚,商界能夠攀幾分交情的人都出席了,這可跟你之前不一樣。這是不是說明田陽對於他,比你重要?”方巖笑着問她。
蘇晴然抿着嘴脣,不回答他。
“你現在還可以沉默,我會帶你去參加他的婚禮,你說可好?”
蘇晴然猛然擡起頭,“你敢去嗎?”
“爲什麼不敢?”方巖突然充滿怒意地低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我不比他差,蘇蘇,我會證明給你看,從一開始,你就選擇錯了,放開我,是你一輩子最大的失敗。”
方巖離開了,蘇晴然摸摸被捏疼的下巴,光腳走到船艙口,還沒出去,一把槍就對上她的太陽穴,“進去!”
身體僵硬了一下,乖乖退回來,坐在牀板上,看着船艙裡的一切,大腦又隱隱作痛。
在海上漂泊了很久,蘇晴然吐得渾身虛脫了一般,趴在牀板上,恐怕現在讓她跑,她都跑不了了。
聽到門口有動靜,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方巖一身黑色禮服,渾身透露着一股邪惡的氣息。
毒蠍走過來,手裡端着一碗藥,蹲在蘇晴然面前,冷漠地開口,“喝了這個!”
蘇晴然問她,“這是什麼?”
“知道太多對你沒用!”毒蠍眼裡閃過一絲惱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突然把碗裡的藥灌進她嘴裡。
“唔……呃!”蘇晴然拼命想要掙扎,卻掙不脫毒蠍的力量。
被迫喝了好幾口,方巖突然轉過身,“夠了!”
毒蠍回頭不屑地瞥他一眼,“夠了?你不是說要全部給她灌下去嗎?”
“我說夠了!”
“你說夠了,那就夠了,我先出去了!”
“咳咳……你到底給我喝的是什麼?”蘇晴然能感覺出來這個藥不是什麼好東西,想要吐出來,趴在牀板上拼命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