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清醒了,卻在同一時刻得了中風,找不到原因也沒有人能保證治得好,但這一切在江婉清心目中都是萬幸的。
她抹着眼淚坐在丈夫身邊,一勺一勺的湯藥送進他口中,看到他眼裡的愧疚和歉意,江婉清也能慢慢釋然地一笑而過。
少來夫妻老來伴,不是嗎?
如今,她們已經把蘇南郭接回家了,醫院已經讓她們太害怕了,依然中風已經無法治療,不如就讓他這樣子在家裡讓妻子女兒照顧。 щшш▪ttka n▪Сo
只不過那棟房子有太不好的回憶,所幸他們就搬了家。
他們新家,是爸爸媽媽曾經在相戀的時候住過的地方,一點也不大,可是到處都充滿了曾經幸福的回憶。
蘇晴然在廚房裡面認認真真地熬湯,每一個步驟都非常嚴謹,她的臉上是異常謹慎的表情。如果仔細看,你就會覺得她像某人。
這大概就是生活,你在不知不覺中像極了某個人。
“湯熬好了!”蘇晴然端着一碗湯走到爸媽身邊,一臉獻寶似的笑着道:“快來讓我爸嚐嚐!”
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
有了之前的教訓,蘇晴然再也不敢讓爸爸一個人待着,她們沒有請保姆也沒有請傭人,就過着一家三口簡單的生活。
江婉清端過骨頭湯的碗,小心翼翼地喂蘇南郭喝,還一邊還自信地道:“這可是女兒第一次熬骨頭湯,學了好久不過還是沒有我熬的好喝。”
蘇南郭眼裡閃過幸福的笑意,只不過他全身能動彈的地方只有一雙眼睛,竟然比霍金還要少。
不過母女倆相信總有一天,爸爸一定會回來的。
下午的時間,蘇媽媽出去忙事情,蘇晴然推着輪椅陪爸爸出去散步,看着漫天的紅葉,才發現時間似乎慢慢的進入了秋季。
蘇晴然停在公園裡,蹲在蘇南郭跟前,乖巧地拉着爸爸的手掌,把自己的手掌貼上去,突然笑得有些傻氣,問道:“爸,我好像以前總是喜歡跟你比手掌,我記得咱家相冊裡還有一張照片,要是咱倆的手合在一起,不過我好像只能抓住你的大拇指。哈哈~那時候我很調皮是不是?我記得媽媽每次要罵我的時候,你都會護着我。”
蘇南郭眼裡閃過一絲寵溺,陪伴女兒度過童年一直都是他心裡很美的回憶。
蘇晴然看到他眼裡的笑,於是慢慢道:他。“爸,公司一切事情都好,有哥在忙。我現在也能看懂很多賬了。您不要擔心,也不要着急,我跟媽媽會一直陪着您的。”
推着蘇南郭回家,還沒有道路口,就看到了站在門口靜靜等着他們的方巖。
看到方巖,蘇晴然只覺得物是人非,卻再也沒有半點其他感情。她一直擡着頭,所以看不到蘇南郭看到方巖那一刻得憤恨和驚恐。
他恨方巖的卑鄙無恥,害怕方巖會無所不用其極地傷害小然。
“蘇蘇,你和阿姨給叔叔辦了出院手續,我都不知道。”方巖臉上劃過一絲尷尬和失落。
蘇晴然嘆口氣,推着蘇南郭走近他,淡淡地開口:“我先送我爸進去。”
那個意思很清楚,她並沒有想請方巖進去坐一坐!
方巖讓開門口,把放在牆角的保健品遞給蘇晴然,“這些都是對中風的病人很好的補品,你看看有沒有哪些可以用的。”
蘇晴然不能否認自己心裡還是有感動,這段時間,方巖一直陪着她,從頭到尾,不管她態度如何,方巖都在背後默默付出。
蘇南郭拼命地向女兒使眼色,可是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蘇晴然嘆口氣,還是收下了那些慰問品,輕聲道:“你等我一會!”
推着蘇南郭回到家,把他推到客廳,對着外面的落地窗戶,外面又很美的景色,而且媽媽每天早上都要陪爸爸在這裡坐一會兒,把輪椅固定住,蘇晴然看着爸爸,淡淡地笑了,“爸,你是不是不願意我見方巖?爸,我答應你,以後永遠不會委屈自己。”
蘇南郭眼裡的擔憂,蘇晴然看得出來,可是她不能對方巖徹底絕情,這個男人對她默默付出,不管她做了什麼,方巖永遠在她回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走出大門,方巖還站在門口,看着她,眼裡依舊是淡淡的柔情。
“我媽媽不願意我跟你再來往,方巖,我累了,我再也接受不了那些複雜的事情。當個簡單的朋友吧!”
方巖幾乎祈求一般的語調,道:“我會等到你徹底忘記他。”
蘇晴然被他的話搞得心緒再次凌亂,幾乎抓狂得吼道:“這一切都跟顧川銘沒有關係!我跟他早就沒有任何一點關係,這輩子我跟他不可能,跟你也不可能。求求你們都放過我吧!”
方巖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那眼裡的受傷甚至連掩飾都掩飾不住,他默默轉身,那一刻似乎悲傷都被他徹底吞進肚子裡了。
方巖的背後挺直,修長的身材此刻卻略顯消瘦,他一邊往前走,一邊淡淡地開口道:“有個女孩,我答應給她一輩子的守護,我食言了。我以爲我足夠強大到能保護她的快樂,我失敗了;當我想要彌補的時候,她告訴我遲了。可是我一顆付出的心,怎麼可能說收回來就收回來?”
蘇晴然捂住嘴,努力讓自己不要流淚,可是當眼淚變成一種情緒,那就真的控制不了。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蘇晴然準備去公司上班,一出大門,就看到方巖開着一輛車停在門口,他還是一臉陽光的笑,眼裡帶着一絲柔情。
蘇晴然有些退怯,方巖隨即開口道:“先當朋友,接送你就當順便了!”
蘇晴然皺眉反駁道:“可是你並不順便!”
“這個取決於我。”方巖副駕駛座打開車門,“你真的覺得我還在追你嗎?傻丫頭,這麼自戀?”
蘇晴然一點都不相信他說的話。但想想自己今天要是真的遲到了,肯定會給員工們留下不好的印象。
迫於無奈還是上了方巖的車,不過時刻都在警惕地問道:“你真的順路?”
方巖把一包早餐提出來,遞給她,“就知道你這麼早肯定不會早點,快吃吧,別都當總裁了,上班還要餓肚子!”
蘇晴然撇撇嘴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犟嘴。
方巖擰開廣播問道,“想聽歌嗎?”
“國際新聞簡要,今日在北部灣附近有一大型販毒團伙公然在市集上出售低純度毒品,賣家竟然是低至十歲的幼童。百名警察進行圍捕攔截,結果七死十四傷,抓獲販毒份子大頭目兩名,管理階層十七名,手下百餘名。其中一半是無國籍少年……”
蘇晴然正在喝豆漿,聽到這個消息,手指微微用力,一下子喝了一大口豆漿,一回頭看方巖,他的表情也很嚴肅,那張臉緊繃着。
蘇晴然想,他倆可能想到同一個人了吧,不讓方巖怎麼會這麼大的反應?
送蘇晴然到公司,方巖一轉身離開這裡,直接開車奔向回家的路。
大學生邊的高級貴族公寓裡,方巖拿出手機,用緬甸語厲聲問道:“廢物,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這些貨必須給我搶回來,就算給我搶到他們本部,也必須搶回來。顧川銘,是被懲罰流放到那裡的,別讓他最後再借助你們給他帶來的功勞再次回到京城。”
“袁先生,這事很複雜,並不是那個緝毒軍官,而是我們內部出現了叛徒,我們跟蹤顧川銘的人24小時監控他並沒有什麼異常舉動。這次活動,我已經用了幌子,當天纔開始發佈任務,對方還是準備充分,我有理由相信我們之間有對方的招子!”
“我不接受道歉,我要你把放出來的人一個不留,全部解決掉。給你底下的人一個警醒,我並不缺可以爲我跑腿的人,如果你不行還有其他人。但是如果你擋了我的生意路,那麼阿凱先生,我也不會放過你。”
“袁先生,我保證這件事一定會圓滿解決。”阿凱額頭一陣冷汗,沒人知道這位袁先生有多大的權利,但是他的狠毒卻沒有人不知道。不然怎麼成爲影子毒梟,掌控東南亞整個毒品市場,連歐美插進來一腳,他都能連根拔掉!
“還有十天時間從北歐來到豪華遊輪就會路過南海,上面有一批一千公斤的純種粉,這是黑手黨用來跟日本春田衛組織做生意的貨,我吞下這批貨,把一切都推脫到北部灣的緝毒軍隊身上。一切我都讓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你明白嗎?”
“明白一切都按照,袁先生的計劃進行中。只不過我想問,這次豪華遊輪上面說邀請的全部都是各國有名的企業負責人,爲什麼不能打劫那些富翁呢?”阿凱一直是一個沒有見過大世面的小毒梟,因爲對影子毒梟忠心不二纔得到重用,自然眼界不高,一切都向錢看。
影子毒梟的計劃是,找一堆人裝做海盜,然後另外一對人作爲軍方的人,最後引出那批粉被軍方抓獲。
方巖掛掉電話,一張臉變得異常陰邪張揚,溫柔的男人背後竟然是名震亞洲的影子毒梟,沒人知道他的身份,沒人見過他的樣子,卻深得金爺的信任,如今金爺半退休狀態,影子毒梟袁先生已經徹底上臺。
脫掉上衣,胸前背後的傷痕其實並不是在顧家受傷的,他的童年裡,爲了生存,爲了上位,爲了不成爲別人的墊腳石。虛僞和多面化是他們最好的防護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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