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漫跑進院子,砰的一聲關上門,沒有立刻走進別墅。
轉眼間,權慕天的視線就被漆黑的鐵門阻斷,胸口像被什麼擊中,劇烈的痛感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小女人沒走遠,砰砰拍門,“陸雪漫,你開門!我有話說!”
男人的嗓音沙啞沉悶,如同受傷野獸的低吼。
她心裡的小怪獸又開始作怪,異樣的情緒凝在喉頭,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漫漫,是我誤會你了,可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作爲一個男人,誰看到那些東西,會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一想到她跟司徒信在一起呆了整整六個小時,就再也忍不住
。
“誤會你是我不對,但是你就沒有錯嗎?做手術那麼大的事情,你居然瞞着我?還有,前天那個包裹不是魏蓓拉寄來的,你爲什麼要說謊?包裹裡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還是被他發現了!
儘管不知道那些照片是誰寄來的,可直覺告訴她,寄東西的人一定另有目的。否則,那個人不會拿機密資料做文章。
這件事一旦被權慕天知道,只會引起更大的風波,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門後依舊沒有聲響,安靜的可怕。
他重重拍打鐵門,沉聲追問,“你說話!陸雪漫,你給我出來解釋清楚!陸雪漫,你出來!”
“我們的問題不止誤會那麼簡單。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別耽誤鄰居休息。”
不耐煩的說了一句,陸雪漫轉身就走。
“給我站住!”
沒走出幾步,一聲憤怒的低吼從頭頂傳來,她急忙回身望去,不由愣住了。
權慕天坐在牆頭,輕飄飄一躍而下,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被男人高大的身影牢牢遮住。
圍牆那麼高,他是怎麼翻進來的?
私闖民宅約等於入室搶、劫,你知不知道要判多少年?
整個人陷在陰影裡,陸雪漫後頸直冒冷氣,默默往後退,“你到底想幹什麼?”
“帶你回家。”
眼前這個男人如同一隻狂怒的獅子,現在跟他走只有死路一條,打死她也不回去。
“我不……”
她退一步,男人進三步,始終被困在影子裡,強大的威壓讓她呼吸困難
。
低沉的嗓音透着壓抑的憤怒,權慕天目光冰冷,盯着她反問,“你覺得我會讓你繼續呆在這兒嗎?”
他猛地伸出手,想把人抓住。
陸雪漫嚇得一縮脖子,慌忙跳步閃開,迅速躲到樹後,目不轉睛的盯着地上的人影。
“這是夜伯伯的家,你不能在這兒亂來。要不然,他會報警的。”
她跑的倉皇,彷彿一隻看見天敵的小鹿。
小女人一副恍然無助的可憐相,這更加激發了他征服的欲、望。
“才短短一天就跟他走得這麼近?看來你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嚇得她渾身僵直,等她反應過來想跑,已經被男人攔腰抱住。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放開我,放開!”
陸雪漫嚇得魂不附體,四腳並用,拼了命似的地掙扎。突然一陣頭暈目眩,直到視線倒轉,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被男人扛上了肩。
“你放開我,放我下來!”
她的肺都要氣炸了,掄起拳頭捶打男人的脊背。
“權慕天,你不講理,強盜,流氓!”
“閉嘴!”
他側過臉,深邃的眸中涌動着徹骨的寒意,陰森沉鬱的氣息令小女人遍體生寒。
“你可以繼續鬧下去,可是過不了多久,夜雲山的別墅會變成一片廢墟。司徒徒信會被扔進海里喂鯊魚!該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
他敢私闖民宅,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如果再跟他對着幹,只怕會連累更多的人
。 到時候,他們分居的事兒就瞞不住了,萬一被外公知道了,那就糟了!
氣的渾身發抖,陸雪漫咬着牙罵道,“你混蛋!”
“那也是你逼出來的!”
納尼!?
大叔,你這麼顛倒黑白,你媽知道嗎?
咱倆到底誰比較過分?你誤會我,不相信我,還想對我家暴?我是個女人、弱勢羣體,你就這麼欺負我……
胸口被滿滿的負面情緒堵住,她被男人扛着走,顛的一陣陣反胃,差點兒吐出來。
“你不講理!”
“我早就說過,我就是你的道理!”
她一整天沒吃東西,一股酸水頂上來,她捂着嘴給壓了回去,一句話也不敢說,怕一張嘴就會吐出來。
可身下的男人渾然不覺,扛着她快步上樓。
林聰徹底傻了。
他眼睜睜看着少爺翻過院牆,沒過多久便把少奶奶扛回了家。
少爺啊,女人是要哄的!
你怎麼可以把少奶奶當成口袋直接扛回去?
額滴神,這是要鬧哪樣啊?
聽見腳步聲,徐大姐急忙迎出來。看到少爺肩膀上扛着個人,頓時傻了眼,直到看清那人的臉,這才恍然大悟。
少爺和少奶奶不是吵架了嗎?
看這架勢,八成是少爺強迫少奶奶回來的。如果是這樣,只怕會小兩口會鬧得不可開交。
要不要給董事長打個電話報備一下?
憋着氣走進臥室,權慕天本想輕輕把人放下,可陸雪漫被顛的七葷八素,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
一陣刺痛,他一時手滑,小女人華華麗麗的摔在了地上。
她一整天沒吃東西,加上運動過量,本就渾身乏力。突然從半空摔下來,儘管不高,也嚇得半死。
後背着地,她摔得屁股開花,一時間眼冒金星,整個人好像散了架,怎麼也爬不起來。
權慕天伸手想把人拉起來,卻被她一腳踹開,“滾開!”
巴掌大的小臉擰在一起,他心頭木然收緊,雙手一抄,直接把人抱回了牀上。
陸雪漫氣急了,腦袋裡翁的一聲,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他,想從門口逃出去。可雙腳一佔地,她就眼前發黑,不得已坐了回去。
“漫漫,你怎麼了?”
妖孽般的俊臉湊過來,可她氣蒙了,甩手就想把人推出去,“混蛋,不要你管!”
啪!
一聲脆響,兩個人都愣住了。
她打了大叔一個耳光?
陸雪漫,君子動口不動手,就算你是個女人,也不能隨便動手打人。
這女人瘋了嗎?
從來沒有女人敢對權慕天扇巴掌,她是第一個。
儘管沒留下痕跡,可他的左臉一陣陣發緊,火辣辣的疼。
暴躁的小女人瞬間安分下來,賭氣似的橫了他一眼,別過臉,不去看他。
權慕天蹲下身,把人扳過來,讓她與自己平視,“你打也打了,現在該消氣了吧?”
只有我一個人使用暴力嗎?
難道你忘了是誰把我扔在地上?
我打你,算輕的
!
胸口一起一伏,陸雪漫想甩開他,卻擰不過他的力氣,只能由着他抓着,“我有什麼資格跟你生氣,鬆手!”
“不鬆,就抓着!”
“你可真幼稚!”
她張開嘴,想咬男人一口,迫使他鬆開自己,可剛低下頭,腦門就捱了一記爆慄。
“你……混蛋!”
擡眼對上那張妖孽般的俊臉,她眼圈泛紅,氣鼓鼓的瞪着他,好像要把那張俊臉盯出一個窟窿。
眼前的小女人如同炸了毛的小獸,用盡渾身解數想掙脫獵人的控制。
她越是這樣,權慕天越不能放她走。
今天讓她跑出去,以後不知要費多大的力氣才能把人抓回來。
“沒人敢對我動手,尤其是女人!”
臉色一沉,他冷冷呵斥,以爲這樣就能讓她順從,誰成想卻起到了反效果。
他還有理了?
冷笑了一聲,陸雪漫一甩頭髮,露出白皙的臉頰,說的毫不客氣。
“你不是沒打過女人嗎?剛剛好,我也從來沒扇過男人耳光。你現在給我一巴掌,咱們就扯平了!”
幽深的眸中涌入一重墨色,讓人看不穿他的情緒,“然後呢?”
“什麼然後?”
“咱們扯平了,然後呢?”
“離婚!”
眼底閃過一抹寒意,權慕天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你、再、說、一、遍?”
兇巴巴的看着我也沒用
!
你這個超級無敵、宇宙第一的大混球,我不跟你過了!
“權慕天,我要跟你離婚!”
他也發了狠,衝口喉了出去,“想都不要想!”
居然吼我!
權慕天,這一次說什麼我也不會跟你和好,絕不!
“明天我就去驗傷,告你家暴!”
越來越過分了!
不要以爲當過幾年警察就能爲所欲爲,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陸雪漫,你要是敢踏出這個門口,我就……”
他猛地站起身,俯視着眼前的小女人,威脅的話始終沒能說出口。
陸雪漫卻不依不饒,站在牀上,雙手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質問道,“你倒是說啊,你想怎麼樣?”
吵得頭疼,他揉了揉眉心,緩和了語氣說道,“趕緊下來,我的耐性有限,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還是你過分?你冤枉我,私闖民宅,還把我扔在地上。你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如果一個男人這麼對待你,你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居然學會活學活用了!
她真想氣死我啊!
一陣抓狂,權慕天第一次有了施暴念頭,極想把她拖過來狠揍一頓,看她還敢不敢跟自己對着幹。
兩個人面對面僵持了一會兒,男人背對着她坐下,遲遲沒有還嘴。
陸雪漫正吵到興頭上,突然沒了對手讓她非常失落,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不耐煩的問道,“喂,你啞巴了?爲什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