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背影很眼熟。
她身旁有一個平車,上面蓋着白色的被單,一直垂到地上,牢牢蓋住了下層的空間。兩個男護工推着平車,他們走的很慢,看上去有些吃力。
莫非平車下層藏着東西?
按照醫院規定,平車下層不可以堆放雜物。仁愛醫院制度嚴格,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口罩遮住了他們的臉,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陸雪漫越想越覺得這些人可疑,一直跟他們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突然,那個穿白大褂的女醫生回過頭,警覺的四下張望。
她認識那雙眼睛,女醫生是劉丹!
某女震驚了。
據說,劉丹被周邁推倒,小產失去了孩子。可今天,她假扮成醫生出現在仁愛醫院,她到底想幹什麼?
貨梯的門緩緩打開,直到護工將平車推進電梯,劉丹纔跟了進去。
他們要把平車推去哪兒?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不能讓他們走!
眼看電梯門就要關上,陸雪漫向貨梯跑去,不住的大喊,“劉丹,你站住,劉丹,劉丹!”
叮!
此時,客梯的門相繼打開,醫護人員和探病的家屬一下子涌出來,密集的人流擋住了她的去路。
貨梯下行,厚重的電梯門阻斷了視線,她並沒有看到劉丹怨毒的目光。
陸雪漫,你爲什麼總也陰魂不散!
她想走進電梯追下去,迎面走來一個俊朗的男子,熱情的向她打招呼,“嫂子,你怎麼在這兒?”
“我跟你哥一起來看洛小天。不過……”
她想說,自己現在有急事,可沒等她說完便被霍景林打斷。
“我哥呢?怎麼沒看見他?”
找了個理由,陸雪漫還是想追下去,“他跟白院長正在談事情,我有點兒口渴,想下去買點兒東西喝。”
伸手攔住她的去路,看到她吃驚的目光,霍景林溫和的笑了,知趣的把手收回來。
“嫂子,你想喝什麼,我去幫你買。”
你這麼善解人意,真的好嗎?
抽了抽嘴角,她勾起一抹僵硬的笑,“一杯橙汁。”
“需要幫我哥帶一杯咖啡嗎?”
看來,她是追不成了。
霍景林這時候出現,只是巧合嗎?他來腦外科病房是爲了看洛小天,還是……
“拿鐵,不加糖不加奶。”
“我去去就來。”
他笑得溫文爾雅,極具親和力。
可不知爲什麼,陸雪漫總覺得他的笑容很假,會不會是她的錯覺呢?
正想着,一記響亮的耳光從背後傳來。
她急忙回頭望去,發現一個樣貌出挑,身材超讚的美女站在白浩然面前,身後還帶着幾個黑衣保鏢。
這麼大排場,誰家的涼涼出巡了?
權慕天坐在長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好兄弟受苦。陸雪漫挨着他坐下,低聲問道,“老公,這女的是誰?”
“白浩然的未婚妻蔣祖兒。”
她是來逼婚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魏蓓拉豈不是徹底沒戲了?
乍一看,她還以爲見到了蔣斯喻。雖說她們是姑姑和侄女的關係,但無論氣質、樣貌還是身材都十分相像。
競爭對手實力這麼強,蓓蓓勝算渺茫啊有木有?
甩了男人一巴掌,蔣祖兒反而平靜下來,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淡淡問道,“白浩然,你昨晚在哪兒過得夜?”
難道她早就到了海都,一直在暗中觀察我?
不會這麼慘吧?
他神色如常,平靜地說道,“我家。”
“是你在盛世豪庭的公寓吧?”
“對。”
“那個女人是誰?”
“我朋友。”
“一個可以跟你上牀的女性朋友?”
微微蹙眉,白浩然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你派人跟蹤我?”
“你就要成爲蔣家的女婿了,我必須要保證你的人身安全。所以,那不是跟蹤,而是保護。”
保護!?
僞裝的再華麗也是跟蹤!
冷了蔣祖兒一眼,他冷冷說道,“這裡是海都,沒人敢在這兒找我的不痛快。謝謝你的好意,把你的人都撤了吧。”
“這個以後再說。”看了看限量版的腕錶,她微微一笑道,“我約了你那個女性朋友,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去悅桂坊坐下來談談吧。”
她居然越過自己約了魏蓓拉!?
蔣祖兒,你太過分了!
“你找她幹什麼?我們還沒結婚,我跟誰在一起不管你的事。”
“如果她是個賣笑的,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她是個偷心的,我絕不會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調查的很清楚,魏蓓拉跟白浩然昨晚九點回到公寓,今天中午十二點兩人一起離開。
他們在一起呆了十七個小時,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白浩然,你既然答應跟我結婚,就算要在外面養女人,也要經過我的首肯。否則,就要你雞飛蛋打!
陸雪漫呆掉了。
她居然約了蓓蓓!?
很顯然,蔣祖兒已經被蓓蓓當成了情敵。
連白浩然都被她擺了一道,待會兒見了面,蓓蓓會吃虧的。
她一陣心慌,側過臉徵求男人的意見,“老公,我能跟他們一起去嗎?我擔心……”
權慕天明白她的心思,伸手揉了揉她的額頭,“你跟他們一起去悅桂坊,我看過小天之後再去接你。”
拉着陸雪漫走過去,他掃了蔣祖兒一眼,看着白浩然說道,“帶你嫂子去悅桂坊等我。”
他立刻會意,“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嫂子的。”
脣角勾起一抹淺笑,蔣祖兒傲慢的目光把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權太太做了權家少奶奶,就想提拔閨蜜嫁給浩然,不愧是中國好閨蜜。聽說,今天下午你約了我表哥,現在卻要跟我們一起去悅桂坊,是打算放他鴿子嗎?”
這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嫂子跟老大剛剛和好,她這麼說不是挑事兒嗎?
白浩然聽不下去了,挑眉望去,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她卻渾不在意。
看來,蔣祖兒非白浩然不嫁的傳言是真的。
菲薄的脣勾起一抹不屑,權慕天攬着陸雪漫的肩膀,冷冷說道,“司徒少爺跟我太太的約會已經取消了。”
“權少跟您太太果然是夫妻,都有爽約的習慣。本來,我還想在擊劍館一睹權少的風采,卻空歡喜了一場。不知道您是真的有事抽不開身,還是怕輸?”
一重墨色涌入眼眸,他冷哼了一聲,“我的字典裡沒有輸這個字。”
就知道他會這麼說!
激將法奏效,蔣祖兒繼續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何不另外約個時間,跟我表哥較量一下,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很可惜,激將法對我沒用。”
一句話揶的她無言以對,憤憤的瞪了他一眼。
脣角劃出淡淡戲謔,妖孽般的俊臉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權慕天對她憤怒的目光視而不見。
除了陸雪漫,別的女人被活活氣死,也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司徒少爺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太太的男閨蜜。於公於私,我都沒有跟他動手的理由。”
“說到底,權少還是怕輸。”
“司徒少爺已然情場失意,如果再讓他在擊劍場上輸給我,未免太傷人了。”
“你怎麼知道我表哥一定會輸?”
陸雪漫聽不下去了,沒等權慕天回答,搶先說道。
“無論你說什麼,我老公都不會跟他約架。再說,即使他們要打,也是我們三個人的事兒,誰贏誰輸都與你無關。”
她的話正好給了蔣祖兒反擊的理由。
“權太太這麼明白事理,爲什麼要插手我們三個人的事兒呢?如果說,我管我表哥的事兒都算多管閒事的話,您跟我一起去悅桂坊又算什麼?”
“你帶了這麼多人,我怕蓓蓓吃虧。”
冷笑了一聲,她冷冷戲謔,“難道您忘了魏蓓拉是個警察,她隨身配搶,該怕的是別人纔對!”
這女人牙尖嘴利,完全不是她的對手啊有木有?
權慕天向白浩然投去了萬分同情的目光,彷彿在說,惹上這種女人,你就自求多福吧!
蔣祖兒,你蹬鼻子上臉,越說越過分!
這裡是海都,敢在我們的地盤撒野,你當自己是過江的猛龍嗎?
“我嫂子要上課,還要給病人做心理輔導,她很忙的!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她才懶得趟這道渾水。”
白浩然再也壓不住火,陰沉着臉把冷冰冰的話扔了出去。
“你不是要談嗎?她是我請的證人。今天當着嫂子的面,咱們三個把話說清楚。過了今天,你我橋歸橋,路歸路!”
美目浮出一重寒意,蔣祖兒質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魏蓓拉是我的女人,我要跟她結婚。”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老子不發威,你當我是招財貓啊!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瞬不瞬的看着白浩然,“白浩然,你再說一遍!”
“蔣祖兒,我-要-悔-婚!”
“你別後悔!”
蔣祖兒震怒了,撂下一句狠話,轉身離去。
“我等着你教我寫後悔兩個字。”
看着她怒氣衝衝的背影,權慕天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沉聲說道,“漫漫,馬上給魏警官打電話,快!”
“老大,你是說……”
倒吸了一口冷氣,白浩然急匆匆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