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雪漫銳利的眸光一望,司徒信一陣心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硬着頭皮搖了搖頭。
“真的沒有?”
瞧他那副心虛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他有事情瞞着我!
“沒有!”
堅決地搖了搖頭,他打定主意,就算打死他,也不能說實話。
事到臨頭他還嘴硬,這是逼我發飆的節奏嗎?
抱着肩膀,陸雪漫耐着性子問道,“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事情瞞着我?”
“真的沒有……”
不敢看她的眼睛,司徒信掃了她一眼,慌亂的避開了她的注視。
如果他說的是實話,我就跟他姓!
“既然你不願意跟我說實話,那咱們就絕交吧!”
“我沒有騙……”本想把話強勢的扔出來,可對上她澄澈的雙眸,司徒信瞬間沒了底氣,沮喪的低下了頭。
就知道他做賊心虛,被我炸出來了吧!
挑挑眉,他嬉皮笑臉的說道,“絕交神馬滴多傷感情。”
送給他一個白眼,陸雪漫板起面孔質問道,“你是不是我男閨蜜?是不是?”
“是是是,當然是!”
“那你還騙我?”
“我沒騙你……只是沒說實話而已。”
這廝居然不承認,完全不能忍啊有木有?
揪住男閨蜜的耳朵,她冷喝道,“那還不叫騙?難道只有把我買了纔算嗎?我說,你該不會跟夜南峰一樣,節操已經隨風而逝了吧?”
偷眼望向父親和凌霄,司徒信轉過身,陪着笑臉說道,“我是個很有節操的人!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你的節操在哪兒?拿出來給我看看!”
“這個怎麼能隨便看呢?”
瞧他那副油嘴滑舌的模樣,百分之三百的五行欠揍啊有木有?
“司徒信,你想太多了好嗎?”萬分鄙視的看着他,陸雪漫鬆開手,做了個惡鬼退散的手勢。
“漫漫,別生氣嘛!我不告訴你是爲了你好,善意的謊言是值得褒獎的!”
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
權慕天解釋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你們男人的思維和藉口是何其相似,又是何其可惡!
“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狠狠瞪了他一眼,陸雪漫提步向門口走去。
這丫頭一生氣就四處亂跑,真讓人頭疼!
三步兩步追上來,司徒信走得快,她的小短腿走的也不慢,兩人始終保持着原有的距離。
“漫漫,你等等我!不帶一生氣就亂跑的!你家那隻冰塊臉特意囑咐過,你不能亂跑。漫漫,你站住!”
他怎麼知道權慕天跟自己說了些什麼?
這兩個男人向來互相看不熟眼,除非十萬火急,否則權慕天絕對不會主動聯絡他。
難道他真的出事了?
話說,像他那樣無所不能的男人能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
越想越不對勁,陸雪漫突然回過身看着他,凌厲的目光讓男閨蜜下意識收住了腳步。
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他給你打過電話?”
“你說的他是誰啊?我認識嗎?”
裝糊塗是不是?
他這副嘴臉跟權慕天說謊的時候一模一樣。
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會上樹!
冷哼了一聲,她冷冷說道,“司徒信,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可以自己查清楚。還有,從今天開始,你別再跟着我!”
要是被她知道權慕天被冤枉,變成了她的同夥。還被人暗算,差點兒送了命,她一定會打着飛的趕回去。
急中生智,司徒信拉住她的手,開始碎碎念,“漫漫,其實呢……我有很多事情瞞着你。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我就坦白交代吧。不過,我瞞着你的事情太多,你要有耐心哦!”
拜託你有點兒長進好不好?
跟我玩緩兵之計是不是,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
“這位小盆友,你想跟阿姨說些神馬捏?”
咳咳……
又被識破了!
漫漫,你總這麼機智,真的好嗎?
“司徒信,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兩件事。第一,你揹着我策劃了什麼。第二,權慕天爲什麼給你打電話。”
“這兩件事情說來話長,咱們坐下來慢慢聊好嗎?”
“我數到三,你不說的話,就絕交!”
這是逼死我的節奏嗎?
蒼天大地老天爺,誰來幫幫我啊!我真的不能實話實說啊!
“1,2,2.5……”
沒等她數到三,司徒信搶先開了口,“我說,我說……我全都告訴你!”
司徒博滿臉黑線,極想狠狠抽兒子幾個大嘴巴。
被女人威脅幾句就乖乖妥協了!你骨頭這麼軟是先天缺鈣,還是遺傳基因變異?這個臭小子到底是不是我兒子!?
凌霄也汗到不行。
大少爺啊,您堂堂極品高富帥腫麼淪落到這般田地呢?
人說紅顏禍水。
在我看來,這位陸小姐樣貌算不上漂亮、身材也不曼妙,頂多算得上清新小可愛那一類。
您到底看上她什麼了呢?我真的搞不懂啊!
男閨蜜軟了口氣,陸雪漫也不想讓他顏面掃地,找了個臨窗的位子坐下,挑眉說道,“你不是要坦白交代嗎?可以開始了!”
不能全說,又不能不說……要不然,半真半假先糊弄過去?
這個主意不錯!
就這麼辦!
心裡有了底,司徒信也恢復了鎮定,對着凌霄招招手,要了兩份冰激凌和幾盤小點心。
服務生很快把東西擺上桌,可他只顧着招呼自己吃東西,沒有開口的意思。
這次他學聰明瞭,想用吃的轉移注意力?到底什麼事情值得他指東打西、費盡心機的瞞着自己?
殊不知,他大腦正在飛速運轉,絞盡腦汁的羅織臺詞。
然而,他耗着不肯直說,反而激發了陸雪漫追根究底的興趣。
慢吞吞的吃着冰激凌,司徒信終於打開了話匣子,“你家那隻冰塊臉打不通你的手機,就打到了我這兒。他以爲你在瑞士,不知道你已經跟咱媽和解,住進了蔣家。他給我打電話無非是想問問你的情況,沒有其他的意思。”
“是嗎?”
她顯然不相信男閨蜜的說辭。
權慕天會無緣無故給情敵打電話,完全不可能!
“比珍珠還真!騙你是小狗!”伸出三根手指,司徒信開始發誓,“如果我對你有半句假話,就讓我腳心長小痘痘、喝涼水塞牙……”
送給他一個超大號白眼,陸雪漫不屑地搖了搖頭,“請問,他有什麼話不能直接問我呢?”
“這有什麼難理解的?”
司徒信故作鎮定,貌似說的頭頭是道。實際上,他是不是偷眼觀察對方的神色,生怕被她聽出破綻。
“他誤會你殺了他外公和親媽,還跟你大吵了一架。雖然他在機場說了些肉麻兮兮的話話,但是他並不認爲你會原諒他。怕你不接他電話,就想先打給我問問情況嘍!”
權慕天向來直接、簡單、粗暴,他會這麼小心翼翼?
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好嗎?
眼珠一轉,她追問道,“你跟他說了些什麼?”
“他來電話的時候是半夜,我當時睡得迷迷糊糊。具體的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我告訴他你在蔣家,讓他放心。後來,他說讓我好好照顧你,等他辦完海都的事情就來接你。”
前半句是真的,後半句是他杜撰的。
難道要他說,權慕天千叮萬囑,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你回國?
聽到這些,她會瞬間炸毛,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真的?”
在機場和發微信的時候,他的確是這麼說的。只不過,他給司徒信打電話就是爲了這個?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錢、地位、人手、關係,他樣樣不缺。一時間,陸雪漫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是他解決不了的。
可是,爲什麼這兩天她總是惴惴不安呢?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真的是她反應過激了?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說實話你也不會相信!你這樣真的讓我好傷心,我對你掏心掏肺,你居然不信任我……”
捂着胸口,司徒信佯作痛心疾首的模樣,皺着眉頭,不住的捶打桌面,全然一副傷心透頂的表情。
“漫漫,如果你不相信我,我明天就回文萊……”
“……好呀!”
納尼!?
陸雪漫,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稍微安慰、挽留我一下會死嗎?會嗎?
“走的時候多帶點兒荷蘭的特產。到了文萊,記得給我報平安……還有,回去以後好好做人,早點兒娶妻生子,給司徒家開枝散葉,聽見了嗎?”
你說的這麼語重心長是神馬意思?
巴不得我走是不是?
陸雪漫,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我幫你、救你,還暗戀你那麼多年,你揮揮手就讓我滾蛋,冷血動物都比你有人情味!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飄進了司徒博的耳朵,滿足的笑意浮上嘴角。
看不出來,這丫頭還很識相!
司徒博抵達荷蘭之前,在文萊司徒公館見到了霍景林。他雖然是權國秀的兒子,但是早已經投靠了顧晉陽。
他的來意很明確,希望司徒博不要插手顧家的內部事務,並且對海都的變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顧晉陽成功上位以後,會奉上海都93號地塊的地契作爲答謝。
面對巨大的商業利益,司徒博卻沒有一口答應。
他這麼做是因爲顧及蔣斯喻。一旦顧晉陽對陸雪漫動手,蔣家絕不會坐視不理。真到了那一步,天知道會鹿死誰手。
在這個問題上,他有自己打算,不想被任何一方牽着鼻子走。
正在沉思,兒子那邊又出現了全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