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蓓拉去了趟洗手間,正準備沖水出來就聽見病房裡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 透過門縫向外張望,她的下巴頓時碎了一地。
那個鼓着包子臉、發嗲的小女人真是陸雪漫?
原來她在男神面前是這副模樣!
這個機會太難得,必須要一次性看個夠,否則天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再看到?
此刻,病房裡的一對男女正處於僵持狀態。
對上她澄澈的目光,權慕天被看到渾身不自在,把飯菜擺上桌,拿來溼巾給她擦手。她也不說話,由着男人把她的爪子擦乾淨。
喝了口溫開水,她收回目光,悶頭開始吃飯。
餘下兩隻都不懂了。
這是什麼情況?
病房裡安靜下來,魏蓓拉有種坐蠟的感覺,現在她出去也不是,繼續躲在衛生間也不是。這個死丫頭葫蘆裡買的什麼藥,這是要折磨死誰啊!
眼前的小女人吃的很香,卻始終沒看他一眼。
被無視的感覺讓他十分不爽,拿起筷子,夾住了她選中的鱒魚塊。四隻筷子交錯在一起,誰也沒有放棄的意思。
陸雪漫的視線慢慢上移,對上他幽深的眸子,忍不住心頭一顫,卻沒有避開他的注視,癟癟嘴說道,“你一定要跟我搶嗎?”
“這塊魚是我先看上的。”
看上有用嗎?難道你想讓這塊鱒魚爲你的魅力所折服,然後自動跑進你的碗裡?
吃飯這種事誰先下手就算誰的!
“是我先動的筷子。”
男人靜靜的看着她,眸光旖旎。薄脣勾起一抹淺笑,低沉的語調裡充滿控訴的意味,“老婆,你這麼不講理真的好嗎?”
一句話讓魏蓓拉森森抖了一下。
哎呦我去,男神的放電瓦數這麼高,讓人完全承受不住啊!
“你一個大男人跟我搶吃的,真的合適嗎?”
“我也一整天沒吃東西呀!”
權慕天說的是實話。
中午的聚會是午餐會,其他人或許有機會填飽肚子,可他是萬衆矚目的主角,根本沒有用餐的機會。
十幾個小時下來,他只吃了一頓早飯而已。
陸雪漫哪知道他也餓的潛心貼後背,只知道他跟自己搶東西吃,憤憤不平的說道,“你再餓也是一個人,可我是三個人捱餓,咱倆到底誰比較餓?”
咳咳……你贏了!
把魚刺剔出來,男人把一整塊魚肉放進她碗裡,低聲問道,“剛纔爲什麼盯着我看,不說話?”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她感動到不行,夾了塊鴿子肉遞到他嘴邊。
“你今天見過別的女人了。”
她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蔣斯喻告訴她的?
一句話令權慕天華華麗麗的嗆到了。咳了幾聲,他立刻恢復了鎮定,“午餐會上來了不少名媛,打招呼總是難免的。”
“打招呼也需要靠的那麼近?難道現在流行西方的貼面吻嗎?”
他身上有沈韻留下的香水味兒嗎?
鑑於曾經領教過陸雪漫嗅覺的功力,他不由自主的低頭聞了聞,可除了古龍水的味道,並沒有其他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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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說的篤定,難道是自己當局者迷?
“老婆,你什麼意思?”
撓了撓頭,陸雪漫懵懂的看着他,“字面的意思嘍!”
男人額頭飄過三道黑線,森森覺得有個學霸老婆有時候也會讓生活變得很不美麗。
他悶頭吃飯不說話,陸雪漫看着他憋屈的樣子,心裡偷笑。
想不到,他也有吃癟的時候!
看他以後敢不敢爲我的智商捉急!
飯香順着門縫飄進來,勾起了魏蓓拉肚裡的饞蟲。病房裡的兩個人恍若無人的吃着,全然把她當成了空氣。
好你個陸雪漫,有了男神的和美味就把閨蜜拋在一旁,赤果果的有異性沒人性!
用力按下衝水馬桶,魏蓓拉咳了一聲,推開門,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蓓蓓,原來你沒走啊!”這是某女的第一反應。
她氣的直翻白眼兒,恨不能撲上去咬死好姐妹。可鑑於男神在場,她強壓下報復的衝動,悶悶的哼了一聲。
陸雪漫哪裡知道閨蜜的心情,熱情的說道,“蓓蓓,你餓不餓,要不要一起吃?”
我留下來做億萬級的電燈泡嗎?
纔不要!
“不用了,我一會兒還有事兒,你們慢慢吃吧。”扯起嘴角,她勉強擠出一抹笑,緊接着送給閨蜜一個大大的白眼。
某女不懂了,蓓蓓爲什麼要鄙視她呢?
好奇怪啊有木有?
“你是不是要去見……”
她只開了個頭,魏蓓拉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一個眼刀飛過去,她立刻垂下腦袋,不住的往嘴裡塞東西。
魏警官這麼神神秘秘,她要去見誰?
“漫漫,權總,我先走了。”
陸雪漫繼續悶頭苦吃,騰出一隻爪子揮了揮手。
權慕天微微點頭,緩和了語氣說道,“今天謝謝了。”
“不客氣。”
魏蓓拉前腳走出病房,某女馬上擡起頭,把嘴裡的東西都吐進了骨碟。靠着牀頭,默默拍打胸口。
眼前的小女人嘴角掛着飯粒,脣瓣周圍沾了一圈兒褐色的湯汁,看上去嬌憨可愛,讓人有種吻上去的衝動。
鑑於她處於失憶狀態,權慕天不想嚇到她,努力把綺念壓了回去。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一抽紙巾,迅速在她嘴角抹了一圈兒,“老婆,你跟魏警官打的什麼啞謎?能告訴我嗎?”
定定的看着他,陸雪漫抽過他手裡的紙巾,機械的重複着擦嘴的動作。
男人本就肖想聯翩,對她呆萌的表情毫無抵力,按住她的手,輕聲說道,“再擦就破了。”
他眼底的小火苗熠熠生輝,鼻端都是清淡古龍水的味道。某女慌亂的低下頭,心裡小鹿躁動不安的跳起來,撐着牀面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
“老婆,你不想告訴我嗎?”
“你能告訴我,你身上的香水味是誰的嗎?咱們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怎麼樣?”
輕飄飄把球踢回去,陸雪漫與他打起了太極。
果然有長進!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那個人是誰。但是,我更想知道,你這麼在乎那個人是不是因爲你在吃她的醋?”
咳咳……
難道我會告訴你我有心裡酸溜溜的嗎?
臉頰微紅,她故作鎮定的說道,“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只是實話實說好不好?”
權慕天對她的話深表懷疑,慢慢貼上去,安全距離被瞬間拉近。魅惑的氣息蕩在脣畔,她忍不住心跳加速,僵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真的?”
“比珍珠還真。”
這句話說出來連陸雪漫自己都覺得心虛,默默吞了口口水,她試探着問道,“你能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嗎?”
“是我大學時代的同班同學沈韻。”
這麼輕易就交代了,完全不是他的風格好不好?
男人的坦白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難道她說魏蓓拉未婚先孕,卻不知道該怎麼跟孩他爹解釋?
如果實話實說,會不會被他看穿自己是裝失憶?
要是不說,他會同意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陸雪漫,你上輩子一定是笨死的,自己挖坑自己跳,真心沒救了!
小女人繃着嘴角不說話,骨節分明的手指拂開她額前的碎髮,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老婆,該你了。”
反正我是失憶的,即使說的含含糊糊,也有情可原。
對,就這麼辦!
把心一橫,她思索着說道,“蓓蓓說,她跟我說要去見一個姓歐陽的人……據說那個人是我們共同的上司,她還說我跟你離婚以後去國際刑警總部做了法醫主管……好像那時候我過得不怎麼好……你還死纏爛打神馬滴……”
前半句讓他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今天是週末,歐陽川爲什麼要見魏蓓拉呢?莫非他們兩個搞到了一起?
如果真是這樣,白浩然就慘了!
然而,陸雪漫後面的話令他的臉上多了一層霜,默默打斷了她的思緒,“魏警官還跟你說了些什麼?”
“你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洛琳。她們是一對雙胞胎,你先喜歡上了姐姐,後來姐姐死了,妹妹想代替姐姐嫁給你,但是被你拒絕了。我嫁給你以後,那個女人懷恨在心,不停的跳出來攪局,好幾次差點兒害死我。”
魏蓓拉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事實證明,讓她過來陪牀是無比錯誤的決定。
權慕天的臉色越來越臭,某女暗自好笑,故意繼續說道,“後來,你把洛氏幹掉了,也算替我除了一口惡氣。但是,那個姐姐很神奇的死而復生。接下來的劇情就狗血到不行,因爲你的前女友,我們就離婚了。”
他心裡咯噔一下子,萬萬沒想到魏蓓拉會跟她說這麼多。
要是被她知道他們結婚的目的不純,會不會反應過激,一走了之?
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小女人,“魏警官沒有告訴你我們爲什麼離婚嗎?”
“沒有啊。”陸雪漫嘟着嘴,十分不解的問道,“爲了一個女人離婚真的很不值啊!你說,我爲什麼要跟你離婚呢?”
他暗暗鬆了口氣,然而某女執着的追問令他抓狂到不行。
“這個嘛……”
魏蓓拉離開神經內科病房,在醫院門口碰到了白浩然。她抽身想跑,卻被男人攔腰抱着、塞進了豪車。
可沒等他發動車子,一張熟悉的面容出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