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魏蓓拉打完電話,陸雪漫發現時間差不多了。 從陳實哪裡接回肉墩兒,準備把狗狗送回別墅就走,卻被徐大姐叫住。
“您找我有事?”
徐大姐把一枚鈕釦大小的東西放進她的手心,“少奶奶,我在肉墩兒的嘔吐物中發現了這個。您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它看上去不像鈕釦,也不像石頭,更像是電子產品。
難道說肉墩兒嘔吐不是由於吃得太多,而是因爲這個東西?
可它是怎麼把這種東西吃進去的呢?
耳畔忽然想起陳實的那番話,“漫漫啊,我覺得你撿的這隻小狗不是普通的流浪狗。以它的品相,很有可能是血統純正的日本秋田犬。我留了肉墩兒的血液樣本,等結果出來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如果它真有血統證明,那你真是撞大運了。”
當時,她以爲老同學在開玩笑。可看到這個東西,她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把它交給我吧。”
將東西放進口袋,陸雪漫忽然想起幾件事,緩緩吩咐道。
“徐大姐,明天早上麻煩你讓李司機送小天去學校。肉墩兒每頓要吃20粒狗-糧,餵食之前要用涼白開把狗-糧泡軟。每天三頓,每隔四個小時給它喝點兒水,千萬別給它喝牛奶。”
“好的,我記住了。”
交代完這些事,她去三樓臥室換了身兒衣服,拿着那枚‘鈕釦’走進了二樓書房。
經過檢測,她可以斷定這是一枚微型電子設備,主要功能是監聽。這種東西用依靠無線信號,有效範圍在50米以內。
很顯然,有人把這東西放塞進肉墩兒嘴裡,想以此來監聽別墅的一舉一動。
也就是說,她和洛小天發現肉墩兒並不是巧合。
它也不是流浪狗,髒兮兮的樣子是有人給它做的僞裝,目的是讓它順利混進別墅。
看來,那個主謀很瞭解她和小天。
即使對他們沒有深入的瞭解,也做過詳細的調查。
儘管如此,她還是認爲主謀是熟人的可能性比較大。只不過,短時間內,她猜不出這個人是誰。
把東西放進絕緣的鐵盒,她駕車折回了回龍場商業街的派出所。
她回去的時候,夜雲山和蔣斯喻已經到了。看到賓利慕尚和銀色勞斯萊斯停在路邊,她頓時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親媽和未來公公都不是好惹的,希望待會兒他們不會拌嘴。
額米豆腐,讓他們放過我吧!
沒等她做好心理建設,李司機就走了過來,禮貌的說道,“少奶奶,我們老爺請您過去。”
“好。”
拿了車鑰匙,她正準備去找夜雲山,親媽的聲音便從背後傳了過來,“漫漫,你過來一下,媽有話對你說。”
腳步一頓,陸雪漫瞬間無語了,你們敢不敢這麼心有靈犀?
其實,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可當務之急是把權慕天他們三個撈出來,其他的統統不重要。
愣了愣,李司機笑着說道,“少奶奶,我家老爺等着您呢,請吧。”
“好。”
可她沒走出幾步,蔣斯喻的聲音再次響起,“漫漫,我有重要的東西給你,你還是先過來比較好。”
重要的東西?
歐陽川去夜總會沒有調到監控錄像。不僅如此,夜色被人砸的面目全非。除了親媽和夜雲山,誰敢對嚴家的產業動手?
但是,他們這麼做不等於向嚴青川宣戰嗎?
做的這麼直白,真的好嗎?
至於親媽所說的東西……莫非就是歐陽川沒有找到的監控資料?
如果真是這樣,她必須先去見一見親媽。
“李司機,我去去就來。麻煩你跟夜伯伯說一聲,我待會兒去找他,謝啦。”
不容對方拒絕,陸雪漫一溜煙兒似的鑽進了賓利慕尚。
她回到萬麗海景沒多久就出了這種事,可想而知親媽的臉色會有多難看,搞不好會直接把她打包帶走。
清了清嗓子,她弱弱說道,“你找我有事?”
“先把這個湯喝了。”
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看着熱氣騰騰的雞湯,她瞬間感動的稀里嘩啦。
果然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話說,親媽該不會在湯里加了安眠藥吧?這樣一來,就能不費吹灰之力把她帶回蔣公館。
女兒對她的關心無動於衷,不免讓蔣斯喻莫名的懊惱,可畢竟她失憶了,對自己有所抗拒也在所難免。
淺淺抿了一小口,她緩和了語氣說道,“這是蟲草烏雞湯,我讓人整整煲了四個小時呢!”
“難道你早就知道會出事?”
接過瓷碗,她故意說的漫不經心,卻在偷眼打量母親的神色。
如果四個小時前,她就讓人煲了湯,就說明她對現在的情況早有預料。
但仔細想來,今晚的事情有太多不確定性。就算爲了自己着想,親媽也不會做出對權慕天不利的事情。
如果今晚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劃的,她就不會讓蔣勳來幫忙,還把他搭進了派出所。
當然,也不排除苦肉計的可能。
秒懂了女兒的意思,她笑着打趣道,“你以爲你媽是神仙嗎?我本打算讓蔣勳一早給你送過去。誰成想,出了這種事!現在好了,送湯的人進去了,我只好親自送過來了。”
“聽說,嚴家的夜總會被砸了,是不是你讓人做的?”
嚴青川的夜色被砸了?
誰的手這麼快?難道是夜雲山?
“漫漫,嚴家的人害的又不是我的兒子,我爲什麼要跟他們過不去呢?”
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女兒,她眼中滿滿的都是不滿和鄙視。彷彿在說,權慕天想做我的女婿?最好想都不要想!
一碗雞湯下肚,陸雪漫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今晚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是無心的。”
抽過她手裡的瓷碗,蔣斯喻又給她添了一碗湯,皺着眉頭說道,“女兒啊,我拜託你長點心吧!他是爲了沈韻才弄成這樣的。你不生氣也就算了,還替他說好話?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只是覺得……”
要怎麼說嘛!
難道要說權慕天看到沈韻的短信卻沒有理會,而是讓林聰和大周把人從夜總會裡弄出來,這足以說明他對那個女人沒有其他的心思?
這麼說會不會顯得自己太容易滿足了?
一眼看穿了女兒的心思,她冷笑着反問,“你是不是覺得他帶你去得月樓吃宵夜純屬巧合?”
親媽一語中的,讓她頓時陷入了森森的糾結。
權慕天是不是早就知道林聰和大周去了嚴青川的夜總會,帶她去吃宵夜只是個藉口。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對沈韻就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可是,從路程上計算,從八公之家去回龍場只需要十分鐘車程。而且,在出門之前,男人並不知道她要去哪家寵物醫院。
會不會是親媽想太多了?
“是嗎?”
“難道不是嗎?”
陸雪漫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一口氣把雞湯喝光,擦了擦嘴,便欲離去。
見女兒要走,蔣斯喻終於壓不住火氣,冷冷說道,“我知道你什麼都記得。或者說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失憶。你這麼做無非是想跟那個男人重新開始。”
擦,居然被親媽看穿了!
你這麼機智,我卻這麼二,這不科學!
垂下眼眸,她訕訕一笑道,“我怎麼會那麼做呢?”
居然不承認?
如果女兒的選擇是對的,她這個做母親的會雙手贊成。
可事實證明,只要她跟權慕天在一起,就會不斷的被人算計,像今天這樣的事情還會繼續上演。
擔驚受怕是小事,要是把女兒搭進去就是天大的事兒了!
“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但是,我要告訴你一點,權慕天真的不適合你。安分不是夜家的傳統,夜雲山雖然沒有結婚,但是他的情感生活照樣多姿多彩。或許你對他不瞭解,可你總清楚夜南峰的事情吧?”
“我師父怎麼了?”
女兒明知故問令蔣斯喻一陣心塞,“她招惹的女人還少嗎?沒有一個連,也至少有一個排了吧?”
咳咳……
師父很有女人緣,但這並不代表他濫情。
而且,長成師父那樣,即使到了不惑之年還能靠臉吃飯,像他這種人註定會桃纏身。
那麼權慕天呢?
一個洛琳已經鬧得天翻地覆,如果對手換成沈韻,她有贏的希望嗎?
但是,感情的事情講究兩情相悅。
她還是不相信權慕天會拋棄她和兩個孩子,投入億萬富婆的懷抱。放着自己的孩子不管,替李國釗照顧兒子,除非他的腦袋被驢踢了,否則絕對不可能!
“權慕天不是那種招蜂引蝶的人。”
他爲了別的女人鬧進了派出所,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真不知道他哪裡好,值得女兒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還需要刻意招惹嗎?換做別的男人,面對沈韻這種喪偶的少婦躲都來不及,他還上趕着去幫忙?他是真傻,還是對那個女人另有居心?”
哀怨的看了親媽一眼,陸雪漫不服氣的嘟囔道,“沈韻有的我都有,她沒有的我也有……”
“變心這種事只要他有那個念頭,其他的統統可以忽略不計,懂嗎?”
雖然親媽的話很有道理,但是她相信權慕天。
她正準備說些什麼,結束這場談話,車窗上卻映出了一張熟悉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