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漫不認識這個號碼,原本不想接,又怕耽誤重要的事情,便按下了接聽鍵。[燃^文^書庫]hp://%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電話另一端陷入一片沉默,她本能的認爲是騷擾電話,正準備掛機,聽筒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是洛琳。”
她震驚了。
六年前,洛氏別墅爆炸之前,洛琳趁亂逃走,從此失去了蹤跡。國際刑警佈下天羅地網,都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她這個時候冒出來,會不會又受了顧晉陽的指使?
如果是,需要先穩住她,然後通知國際刑警,把黑桃幫的餘孽一網打盡!
頓了片刻,她若無其事的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見你一面,有重要的事情與你商量。”
對方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可是她對這個女人的一切都不感興趣,“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掛了。”
意識到她要收線,洛琳急忙喊道,“我想見見小天……”
“可是,他不想見你。”
冷冰冰的拒絕彷彿抽走了洛琳所有的精神。過了幾秒鐘,她才繼續開口,嘶啞的音調中帶了懇求的意味。
“……我只想遠遠的看看他,沒有其他的意思。”
冷哼了一聲,她的口氣十分強硬,沒有半點兒商量的餘地。
“他是我的兒子,我不允許在逃的犯人接近他。既然你能查到我的號碼,就應該知道他過得很好。而你的出現,只會給他帶來困擾。更何況,我不相信對他沒有企圖。”
這個女人消失了六年,現在突然冒出來要見洛小天。
以她的性格,如果不是孩子有利用價值,她到死都不會暴露行蹤。
洛琳當然明白她的弦外之音,可要不是走投無路,她絕不會低聲下氣的向她求助。
“實話告訴你,我的白血病復發了。我需要小天的骨髓,只有他能救我,你能幫我問問他的意思嗎?”
口口聲聲說要見兒子,卻是爲了洛小天的骨髓!?
她還能再無恥一點熱嗎?
這樣的女人雖然給了小天生命,但是不配做孩子的母親,更不能讓他知道洛琳還活着!
“洛琳,你沒有資格讓我替你做事。”
現在的陸雪漫已經今非昔比,不再是那個任人擺佈的小女生了。
六年前,她在從嘿市高價買到了造血幹細胞,本以爲可以逍遙自在的過下去。誰成想,血癌居然復發了!
洛小天都是她的兒子。他的命是她給的,給親媽獻骨髓天經地義,任誰都沒有權利阻止!
話雖如此,可只要陸雪漫反對,她就見不到洛小天。
無論如何都要徵得這個女人的同意!
儘管有一萬個不情願,她還是決定委曲求全,“陸雪漫,難道你不想知道顧晉陽的情況嗎?我打聽到他的一些消息,但是不方便在電話裡說,咱們能見一面嗎?”
這麼快就亮出底牌了!
看來,她的情況真的很糟糕!但越是這樣,越容易套出實話。
你命不久矣不要緊,我的時間還很多!
“你果然與顧晉陽還有聯繫!在我向國際刑警舉報你之前,你最好馬上消失,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陸雪漫,你聽我說,我跟顧晉陽……”
洛琳想告訴她,自己與那個魔鬼早就失去了聯絡。
這些線索是她花高價買來的內部消息,絕對千真萬確,沒有任何水分。
只可惜,對方沒有讓她把話說完。
掛斷電話,陸雪漫給榮啓山回覆了一封郵件。
大致意思是,很感謝他的方案,但是她和榮爵洛是好朋友,如果沒有特殊原因,不會更換投資顧問。
思前想後,她在郵件末尾加了一句話,‘這件事我會保密,但也希望你能夠自重。’
擡眼望了望時鐘,已經十一點了。
她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而今肚子咕咕直叫,她必須大吃一頓,祭一祭五臟廟。
走出書房,陸雪漫迎面撞上了權慕天。蔣斯喻和三個孩子都睡得很早,這時候除了她,不會有其他人在別墅裡瞎晃。
看到男人的一刻,她震驚了。
某女定定的看着他,良久纔回過神來,由於太過緊張,她連話都說不全,“你,你怎麼在這兒?”
她瞪大了眼睛,晶亮的眼眸、愕然的表情與兩個孩子出奇的相似。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菲薄的脣勾起迷人的淺笑,權慕天淡淡說道,“你媽邀請我住在這兒。既然盛情難卻,我只有住進來了。”
我沒聽錯吧?
蔣斯喻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一定是他跟親媽達成了某種利益交換,不然的話,親媽那麼高貴冷豔,絕不會同意跟權國秀的兒子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騙鬼去吧!我警告你,別想用孩子們做藉口!我媽可沒那兩個小東西那麼好糊弄!”
送個他一個白眼,陸雪漫抽身向廚房走去,越過他的時候,甚至懶得看他一眼。
你這麼無視我,真的好嗎?
他也不生氣,慢悠悠的跟了進去。斜倚着門框,修長的手臂抱在胸前,靜靜的關注着某女的一舉一動。
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陸雪漫清了清嗓子,下了逐客令,“你怎麼還不走?我沒打算留你吃宵夜!”
眼前的女人嬌憨可愛,氣鼓鼓的樣子與六年前一般無二。權慕天頂喜歡她含嗔帶怒的模樣,忍不住低低的笑了。
深井冰!
這廝昨晚洗澡的時候是不是被洗澡水淹了?
橫了他一眼,陸雪漫沒有答話,手上的動作不停,繼續洗洗切切。
嘴角依舊掛着輕輕暖暖的笑,他走過來,輕聲問道,“需要我幫手嗎?或者我來做,你看看我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這廝腦袋果然有問題好嗎?
他做飯那麼好吃,腫麼可能會退步?藉口這麼老套蹩腳,虧他想得出來!
“你的手藝有沒有退步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湊到她耳畔,權慕天低沉的語調裡帶着明顯的祈求,“我六年沒下廚了,給我個機會露一手。要不然,我都不敢給孩子們做飯了。”
她心頭一顫,動作明顯頓住。
什麼叫六年沒下廚?他說真的,還是故意博同情?
我怎麼覺得這是個圈套呢?是我想歪了,想歪了,還是想歪了?
抿了抿水嫩的脣瓣,陸雪漫不悅的掃了他一眼,眸光中寫滿了控訴,“你的意思是,讓我做小白鼠?”
“畢竟……很久沒動了……”
她並沒有注意到男人神色間的變化,自顧自的開始吐槽。
“騙誰呢!在醫院的時候你還打算給西西做牛排呢!怎麼到了這裡就變成六年沒下廚了?即使你想裝可憐,撒謊也該靠點兒譜!”
“你知道味蕾壞掉是什麼感覺嗎?”
我曾經是海都最好的法醫,你這麼問實在質疑我的專業素養嗎?
“味蕾是人的味覺中樞,腺體很小,但十分敏感。一旦由於外界刺激產生病變,患者會失去味覺,無論吃什麼都味同嚼蠟。雖然這種病不會危及生命,卻會嚴重降低生活質量。”
在鍋裡放進底油,她熟練的翻炒牛肉-絲,起鍋前加了一點兒十三香和甜的豆瓣醬。
“只有長期菸酒過量的人才會令味蕾產生病變。對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香甜的味道撲面而來,權慕天嘴角卻閃過一絲苦笑。
“考考你唄!”
“無聊!”
啪的扔了鏟子,她解下圍裙扔在男人臉上,板着臉命令道,“給我做一份牛肉炒飯,外加西紅柿濃湯。”
“遵命!”
坐進廚房臨窗的沙發,陸雪漫隨手翻看雜誌。看到一則手工吉他的廣告,忽然想起一件事。
洛小天的吉他似乎出了問題。
下個月,他會參加蘇黎世的吉他比賽,要是裝備不給力,必然會影響他的成績。
他的老師曾經說過,如果正常發揮,他拿第一的可能性超過六成。
明天帶他去一趟吉他館,讓老工匠給他量身定做一把吉他。
想到洛小天,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洛琳。
下意識的望向竈臺前瀟灑的背影,她忽然很想問一問權慕天的意思。他曾經是洛小天的養父,聽聽他的意見準沒錯。
走到流理臺前,她輕咳了一聲,男人立刻挑眉望來,“還有什麼吩咐?”
“我問你件事。”
“說說看。”
這麼多年過去,他做飯的身影依舊性感的要人老命。竈臺的火苗映在他的眼中,爲他深邃的眸子平添了幾分鮮活。
陸雪漫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他很容易讓人着迷。
身後的女人慾言又止,權慕天敏銳的察覺到她情緒間的變化,故意戲謔,“你該不會又被我迷住了吧?”
你不臭屁會死嗎?
她一陣心塞,冷叱道,“我要跟你說的是正經事!”
“你我都是單身,互相吸引是人之常情,你不要想歪了哦!”
我拜託你搞搞清楚狀況好嗎?半夜三更賴在我家不走的是你,不是我!我腫麼可能會想歪?
沉默了一會兒,陸雪漫安撫好心裡的小怪獸,十分認真的問道,“這些年……你有沒有洛琳或者顧晉陽的消息?”
“沒有。”
權慕天回答的很乾脆,心裡卻咯噔一下。
她怎麼想起問這個?難道她受到了來自那兩個人的威脅?
如果是就麻煩了!
頓了頓,他故作不以爲意的回過頭,若無其事的問道,“漫漫,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