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漫憋了一肚子氣,正在思索該怎麼扳回一局,讓權慕天好好嚐嚐吃癟的滋味。[燃^文^書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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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男人的話瞬間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覺得呢?”
她怕洛小天再次被洛琳傷害,想竭力避免孩子與那個女人接觸並沒有錯。但是,孩子已經13週歲了,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
這時候,不但不應該瞞着他,反而可以借這個機會建立一種良性的溝通模式。
小天畢竟是男孩子,到了一定階段需要放養。況且,對一個男孩子來說,多經歷點兒波折對他成長有好處。
“還是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他,如果你覺得爲難,我可以代勞。”
男人的想法不無道理,可一想到洛琳,她就一陣擔憂,“你讓我考慮一下吧。”
以洛琳的病情,她不會有太多耐性。既然她敢給陸雪漫打電話,就說明她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俗話說,光腳的怕穿鞋的,穿鞋的怕不要命的。
爲了活下去,只怕她會鋌而走險。
以前,他們沒有孩子,無論誰落在洛琳手裡,都撐的下去。現在情況不同了,顧雅熙和顧明軒年紀還小,他們不敢冒險。所以,這件事必須謹慎處理。
“這件事要儘快,我怕洛琳會狗急跳牆。”深深的望着了她一會兒,權慕天叮囑了一句便起身離去。
“喂……”
見他要走,陸雪漫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把人叫住。
“還有事嗎?”
抿了抿脣瓣,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口,“你爲什麼會失去味覺?”
眸光暗淡,他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沒有爲什麼。忽然有一天,嘴裡就沒有味道了。不過,我的嗅覺還是很靈敏的。”
“那是怎麼回事?”
總不會他被人下藥了吧?可即使有人給他下藥,也不會只毀掉他的味蕾。
這廝有事情瞞着我!
“請問,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深邃的眼眸泛起旖旎的光華,權慕天雙手環胸,清冷的目光令她一陣心慌,下意識的垂下了眼眸。
“我是怕,萬一再有人給你下毒,你死在我家,我沒辦法向你爸和孩子們交代。”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倒是很希望用這種方式賴上你。這樣一來,即使出於愧疚,你也會永遠記得我。”
“無聊!”送給他一個白眼,陸雪漫賭氣似的別過臉,不去看他。
“我沒有開玩笑,說的是認真的。”
男人柔軟的調調令她心頭一顫,卻故意奚落道,“像你這樣的渣渣離開人世,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此受益。你要是死了,我不會傷心,還要大慶十天。”
“慶祝的時候記得多放幾隻煙花,我在天上看得見。”
“……”
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陸雪漫跺着腳,怒氣衝衝的向外走去。經過他的時候,還不忘在男人後腰狠抓一把,纔算解氣。
看着她憤然離去的背影,權慕天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故作痛楚的喊道。
“我說,你這個女人下手輕點兒會死嗎?”
活該!
再讓你亂說話!
既然你想死,就死遠一點兒!
快步走進臥室,陸雪漫砰地關上房門,把自己扔在了牀上。
把廚房收拾乾淨,他才上了樓。
躺進按摩浴缸,眼前不斷閃過三年前的情景,他至今還能聞到血腥的氣息,彷彿一切就發生在昨天。
陸雪漫並沒有猜錯,他的確被人下了藥。
下毒的不是別人,正是顧晉陽。
三年前,夜氏集團與海都日報合作,在郊區建立了一個療養院,主要收容患有阿斯海默綜合症的患者,針對不同時期的病人進行心理輔導和治療。
這件事引起了海都各大媒體的廣泛關注,還有不少報刊、雜誌對此進行專題跟蹤報道。
爲了配合宣傳,權慕天成了療養院的常客,與一些病人混的很熟。
這其中就包括易容的顧晉陽。
表面上,他對權慕天十分依賴,誤以爲他是自己的兒子。可實際上,他這麼做是爲了讓對方放鬆警惕,找機會給他致命的打擊。
事情按照他的設想向前推進,由於高位截癱,他需要一個人從旁協助,與他一起完成復仇。
所以,他讓鬼狼和毒刺催眠的了文一佳。
當時她正在精神病院療養,短暫的消失不會引起夜南峰等人的懷疑。
準備好一切以後,當權慕天再次來到療養院,看望顧晉陽假扮的癡呆症患者的時候,文一佳辦成護士,把有毒的咖啡遞了上去。
他本來不想喝,卻架不住老人的熱情,只淺淺抿了一小口。
恰恰是這一小口讓他失去了三分之一的胃,也徹底毀掉了他的味覺。
嚥下咖啡之後不足半小時,他便出現了毒發的症狀。口鼻出血,腹痛難忍,不得不取消了媒體拍攝。
大周機敏的意識到他中了毒,下令封鎖療養院,請國際刑警進行排查。
顧晉陽本以爲權慕天中毒之後會引起巨大的騷亂,而他就可以在鬼狼和毒刺的保護下,趁亂逃走。
就在他們按照既定路線撤離的時候,被聞訊趕到的歐陽川逮了個正着。
接下來,雙方發生了激烈的搶戰。十幾分鍾過去,他們被打成了馬蜂窩,而權慕天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甦醒以後,他才得知文一佳也死在了亂戰中。
由於事情影響太壞,海都市局和國際刑警方面封鎖了一切關於顧晉陽被擊斃的消息,連消息靈通的蔣家都沒有聽到半點兒風聲。
顧晉陽死了,權慕天卻在醫院裡躺了大半個月。
所幸搶救及時,除了胃部,毒素沒有對其他臟器造成損害。否則,他根本沒有機會再見到陸雪漫。
到現在回想起來,他都一陣陣後怕。
如果當時他多喝一口咖啡,就不會是現在的結果。
還好,他命不該絕。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凌晨兩點,他穿過浴室中的暗門,走進了陸雪漫的臥室。牀頭燈還亮着,他伸手調暗了光線。
看着牀上的蠶蛹,他嘴角的弧度滿滿放大,輕輕拂開她臉頰的髮絲,他忽然覺得此情此景是那樣不真實。
不知過了多久,牀上的女人眼珠轉動,似乎在做夢。不僅如此,嘴裡還振振有詞。
“……帶着女兒泡妞……你節操盡碎啊!你那麼喜歡嚴菁菁,爲什麼要破壞我的婚禮?有多少女人做夢都想變成拿督夫人,我的大好前途就這麼被你給毀了……魂淡,你怎麼有臉住在我家裡……滾粗去!”
緊鎖着眉頭,她伸出胳膊張牙舞爪的比劃,像是要把誰推開。
權慕天坐到牀邊,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裡,卻引起了女人劇烈的抗議,“魂淡,你又吃我豆腐,信不信我找人砍死你……”
砍死我!?
不愧是蔣斯喻的女兒,分分鐘變身山大王!
要是給她個山頭,她是不是會彆着雙搶,做土匪頭子?
這女人,真讓人傷腦筋!
他正在暗自腹誹,陸雪漫心裡的小怪獸又開始作怪,閉着眼睛想掙脫束縛,“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一旦哪天你死在我手上,後悔都來不及……你再纏着我,信不信我給你催眠,讓你忘了我是誰?”
這個辦法不錯!如果你也被催眠了,會不會瘋狂的愛上我?
“權慕天,你走吧……我不想害你……深度催眠無藥可救,你給老孃滾犢子!我只想做安靜的吃貨,你走開……”
原來是還是爲了那件事,真是個小傻瓜!
我都不在乎,她有什麼可擔心的!
斷斷續續的說完,陸雪漫裹着被子翻了個身,呼呼大睡,全然不知道那番夢話給男人造成了怎樣的觸動。
一覺醒來,她伸了大大的懶腰,發出了舒服的呻-吟。
然而,睜開眼睛看到那張妖孽般的俊臉,她頓時尖叫起來,“啊——!”
女人的驚呼讓權慕天再也沒了睏意,忽的坐起來,警覺的四下打量,卻並沒有發現異常。等他意識到是怎麼會事兒,已經被某女踹下了牀。
把被子裹在身前,她厲聲質問,“你爲什麼會在我的房裡?”
我會承認是一時情不自禁就跟你睡在一起了?
最好想都別想!
“我忘記了……可能是夢遊吧……”
陸雪漫抓狂到不行,抓起枕頭扔過去,“夢遊!?夢你個溜溜球!我明明把房門反鎖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種鎖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以前你把浴室的門反鎖,不照樣沒用嗎?”
“你不是說鎖壞了嗎?”
掃了她一眼,權慕天攤了攤手,說的風輕雲淡,“平時浴室的鎖好用,但在我想進去的時候就壞掉了。”
這廝敢不敢再無恥一點兒!?原來他一直把我當猴耍,完全不能忍啊有木有?
住進別墅的第二天就被他看光光了!
本以爲那是個意外,誰成想這廝是故意的!從一開始,他對我就沒安好心,讓我一步步掉進他誰及好的陷阱。
我怎麼這麼悲催,離了婚還要被前夫糾纏?
“我告訴你,今天吃過早飯你必須給我搬出去。要是晚上回來,讓我看到你還住在我家裡,我一定對你不客氣!”
裹着被子跳下牀,陸雪漫羞憤難平的跑進了浴室。
權慕天傻眼了。
她進了浴室,我該怎麼出去?難道讓我從正門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嗎?
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