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嗯!噗通!
接二連三的聲響過去,陸雪漫循聲趕來,一腳踩住那道黑影的脊背,厲聲喝道,“哪來的毛賊?敢在老孃的地盤撒野,你是不是活膩了?”
“你這個女人想謀殺親夫嗎?”
額……
毛賊的聲音聽上去非常以及特別熟悉啊有木有?
這個人該不會是權慕天吧?
要不要這麼巧?
張牙舞爪的小女人遲遲沒有反應,他扭過頭,冷冷反問,“敢不敢把你的腳從我背上拿開?”
雖然沒有開燈,但是那張妖孽般的俊臉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陰冷無比。.d.
只弱弱瞄了一眼,陸雪漫就忍不住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來的人是你,我還以爲是沈韻派來搗亂的呢!”
順從的把腳收回來,她拉着男人起來,抽身去開燈,卻被某人拽住。她下意識的往後縮,本能的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試探着推開他的手,某女弱弱說道,“我去開燈……”
“順便把急救箱拿過來。”眼前的女人如同一隻受了驚的小鹿,無辜的眨着眼睛,全然沒了剛纔的霸氣。
天色太黑,她看不清男人傷在哪兒,卻忍不住內疚,“你是不是受傷了?”
“你被菸灰缸砸一個試試?”冷了她一眼,權慕天故意冷冰冰的反問,低沉的聲線中充滿控訴的意味。
“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生氣,就砸回來吧。”
嘟着嘴,她把菸灰缸塞進男人手裡,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萬一砸壞了別怨我!”他猛地舉起胳膊,嚇得陸雪漫一縮脖子。
我只是說說而已,這廝來真的?
他一個大男人腫麼可以打女人呢?更何況,是他嚇我在先,我扔菸灰缸是出於自衛。
巴掌大的小臉皺在一起,她緊繃着嘴角,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像極了無處可逃、引頸待戮的小獸。
權慕天被她驚慌失措的模樣逗笑了,伸出另一隻手,颳了刮她肉呼呼的鼻尖兒。
直到她眯着眼睛偷偷張望,男人才把菸灰缸放回茶几,輕笑着說道,“個小傻瓜,我什麼時候打過女人?”
“切,就知道你捨不得。”撇撇嘴,她轉身去開燈,卻禁不住嘴角上揚。
抱着急救箱折回來,她發現男人的坐姿很彆扭。急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從頭到腳打量了三遍,也沒有發現他傷在哪裡。
“你怎麼了?到底什麼地方不舒服?”
“被你砸出內傷了!”脫下西裝外套,他不耐煩的指了指背心。
她試探着摁了摁,果然換來男人的幾聲悶哼。
看來,他被砸的不輕,可是我沒使勁兒,他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弱了?
“胳膊能擡起來嗎?”陸雪漫拉着他的胳膊慢慢向後板,他卻連連擺手,“嘶……我說,你能不能輕一點兒?”
“我沒用力……”
男人額頭滲出一層薄汗,她頓時慌了神兒。
該不會我把他的胳膊給廢了吧?
就算他的胳膊沒脫臼,背上也會有淤青,還是脫了衣服檢查一下吧。
打定了主意,她伸手去解男人的襯衣鈕釦,卻換來某人一個白眼,“你是不是打算趁我受了傷,對我爲所欲爲吧?”
噗……
你真的想太多了!
“我很單純的想給你檢查傷勢,如果你非要認爲我不懷好意,那你就一個人呆着吧。我去找李秀寧了。”
晶亮的眸子彷彿清澈的溪水,她輕巧的掙脫束縛,抽身就欲離去,卻被權慕天的話打斷了動作。
“只要我一句話,就能讓李秀寧主動約你見面,你信嗎?”
狡黠的光澤涌入眼眸,他挑眉望來,菲薄的脣勾起若有若無的淺笑,倨傲自信的神情讓他看上去格外迷人。
他說的篤定,陸雪漫卻將信將疑,垂着腦袋,自顧自的絞着手指,聲音低的像蚊子哼哼。
“我信不信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會幫我。”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幫你?”
“如果你想幫我就不會等到現在了!再說……”她橫了男人一眼,粉嘟嘟的脣瓣噘得老高,卻把後半句吞了回去。
把她的手握進掌心,權慕天森森覺得逗她是人生一大樂事。
“怎麼不把話說完?”
“我都把你打成這樣了,你還會幫我嗎?”
哀怨的垂下眼眸,陸雪漫覺得既自責,又懊悔,心情不爽到爆。
夜色朦朧,星光璀璨,頂層的氣氛浪漫到不行。如果我不把那個菸灰缸丟出去,完全可以一個令人難忘的夜晚。
由於我反應過激,把這廝打成了傷殘人士。
只是這樣也就算了,還白白浪費與李秀寧近距離接觸的大好機會。
一想到這些,她就心塞不已,對什麼也提不起興趣。
陸雪漫,你到底是什麼做的?爲什麼總能把好事變成壞事呢?
真心沒救了!
看着她沮喪的可憐相,男人忽然不忍心再欺負她了,揉了揉她的額頭,輕聲問道,“你希望我幫你嗎?”
“當然啦!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煩躁的推開那隻爪子,她悻悻的嘆了口氣。
“其實……你扔菸灰缸是自衛的本能反應,至多是反應過度,絕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的傷好像也不是很嚴重。要是你真的想不出辦法,我倒可以試一試。”
歪着腦袋,對上她的眼睛,權慕天說的模棱兩可,卻讓她的眼睛閃閃發光。
“既然你知道我那麼做是出於自衛,應該高興纔對!我那麼警覺,就算咱們分手了,我也不會吃其他男人的虧。”
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臉色一沉,嘴角的笑意瞬間冷卻,他捏住女人的下頜,沉聲問道,“麻煩你翻譯一下,什麼叫你我分手了?”
“兩個人在戀愛階段,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分手,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小女人眨着無辜的大眼睛,懵懂的望着他,彷彿在說,你不要這麼小題大做好嗎?
麪皮抽了又抽,妖孽般的俊臉又多了一層霜,他似笑非笑的問道,“你認爲誰甩誰的可能性大一點呢?”
“當然是我把你踹掉啦!”
納尼!?
陸雪漫,你哪兒來的自信?
“爲什麼不能是我移情別戀,甩了你呢?”
這個很難理解嗎?
我用腳趾頭都看得出來,你爲什麼會覺得這麼不可思議呢?
“因爲你喜歡我多一點啊!”烏溜溜的眼睛忽閃忽閃,陸雪漫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撓撓頭,執着的追問道,“難道我理解錯了?”
原來她在這兒等着我呢!
想不到,我也會掉進她挖好的坑兒裡。
如果我回答不是,就會被她抓住小辮子。
一旦被女人知道男人不夠愛她,她們的安全感會直線下降。別的女人或許會因爲不甘心而死賴着不肯放棄,她卻會瀟灑的離開,揮一揮衣袖,老死不相往來。
反過來說,會被她牢牢抓住的主動權。從今往後,只有她甩我的份兒。
這個問題就像砍左手還是看右手,讓他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
對面的男人遲遲一語不發,她心中一陣狂喜,卻故作失落的嘆了口氣。
“如果你真的想不出來,就不要勉強自己。我這個人很通情達理的,不論你怎麼選,我都不會怪你的。咱們都是扯過結婚證和離婚證的人了,只要你開心就好了。”
走到吧檯前,她倒了一杯鮮榨的檸檬汁,透過玻璃出軌,靜靜的觀望着男人的一舉一動。
怎麼樣?吃癟了吧?
這廝的控制慾、佔有慾膨脹到爆,他是不會心甘情願的讓我做主的!
她心裡有些小得意,可更多的是濃濃的失落。酸澀的檸檬汁喝下去,出奇的符合她此刻的心情。
男人吶,都是口是心非的傢伙!
嘴上說不能沒有你,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可到了關鍵時刻,那些曾經的甜言蜜語就像彩色的氣泡,一戳就破。
把他們的話當真就輸了!
一樓大廳的拍賣會還在繼續,接連幾件珍貴的拍品都被李秀寧收入囊中。看到這個結果,權慕天並不感到意外,反而露出了會心的淺笑。
抽走她手裡的杯子,男人低沉的語調裡充滿篤定,“三天之內,李秀寧會向你發出邀請。”
“別想岔開話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她搶回杯子,把檸檬汁與麥芽威士忌混在一起,淺淺抿了一口。
“你就這麼想知道答案嗎?”猛地靠上去,貼到她脣畔,重重吻了下去,品嚐着她混着酒意的馨香味道。
個臭流氓,就知道他會用這種辦法轉移我的注意力!
從前我也許會上當,可是今天不會了!
雙手環住男人的脖頸,她沒有閃躲,而是主動與他糾纏在一起。
她的這一舉動讓權慕天深感意外,就在他不斷加深這個吻的時候,一陣刺痛突然從背心傳來。
短暫的遲疑過去,等他搞清楚狀況,已經被陸雪漫狠狠推開。
抽出幾張紙巾,她嫌惡的抹了抹男人碰過的地方,快步向門口走去。
“你站住!爲什麼要偷襲我?”擋住她的去路,權慕天稍一使力,被菸灰缸砸中的地方便痛的讓他不敢再動。
拍拍他的臉頰,某女冷笑着說道,“那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要是你覺得爲難,就算了。”
被她較真兒的態度搞得哭笑不得,權慕天無可奈何的揉了揉眉心,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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