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司徒博本人的好惡並不是藍溪不看好他和蔣斯喻婚姻的根本原因。
她是個生意人,最看重的是商譽。
如果說通過牌品、酒品都能看到人品的話,那麼商譽則意味着整個家族的水準。
在商場上,司徒博的可信度甚至抵不過權慕天這樣的後輩。與蔣斯喻前任丈夫顧盛昌更沒有可比性。
而蔣斯喻恰恰是一個對人品要求極高的人。
一旦發現對方在原則性問題上有缺陷,會大大降低婚姻的幸福感。
更何況,司徒博第一任太太死的不明不白,就連當地警方都三緘其口,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儘管這一切只是藍溪個人的擔心,可是他們有名無實的婚姻無一例外的證明她的判斷有多麼的精準。
聽過她的解釋,陸雪漫猛然想起一件事,神秘兮兮的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司徒博與田海心兩個孩子父親?”
“田海心能有今天全靠背後的金主。她執掌的傳媒公司是司徒集團的重要產業,作爲一個在上流社會沒有關係的普通職員,瞬間坐上了執行總裁的寶座,這其中的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對呀!
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如果連藍溪這個外人都想得到的,親媽真的毫不知情嗎?以她的聰明才智會對司徒博和田海心的關係沒有任何的懷疑?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可是,她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
仔細想了想,陸雪漫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西西和小軒出生以後,有一次司徒信去外地出差,親媽突然心血來潮拉着她去律師樓更改了遺囑。
莫非從那時候起,她就知道了司徒博在新加坡包養外室?
要是這樣的話,她的忍功果然一流!
電話另一端陷入沉默,藍溪秒懂了對方的小心思,輕笑着說道,“至於你媽知不知道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問過。不過,我相信她的洞察力和敏感度。”
“難怪她會和司徒博簽訂離婚協議。”
原以爲他們簽訂離婚協議的原因是長期兩地分居,誰成想,親媽居然是爲了田海心和那兩個孩子。
如果換做我,早就鬧得雞飛狗跳,人盡皆知了。
即使只有離婚這一條路,也會讓對方身敗名裂,付出無邊慘痛的代價,讓他深刻的體會到出軌帶來的不僅是快感,還有可能是傷筋動骨、傾家蕩產!
“你還沒有告訴我需要我做什麼?”
對於蔣斯喻的做法,藍溪並不感到意外。
在她內心深處,沒有哪個男人可以與顧盛昌相提並論。就連只見過照片的她都禁不住爲他風采所折服,更別說是身臨其境的蔣斯喻了。
據說,當年爲了的追求顧盛昌,她連最好的姐妹榮思琴都出賣了。
這個男人的魅力也就可見一斑了。
只可惜,太美的人和事物大都不長命。
頓了一會兒,陸雪漫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是這樣……我想向您打聽一下李秀寧。”
就在剛纔,她們通話的這段時間,她收到了李秀寧的邀約。
時間定在今天下午,地點是湖畔的私人會所。
慈善晚宴當晚,權慕天曾經說過不需要她出面,李秀寧會自動找上門來。
但是,各大主流媒體對她和司徒博病重的報道可謂是鋪天蓋地,她卻在這個時候要求與她見面,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就目前而言,司徒博是最大的贏家。
即使要巴結示好,她也應該去找司徒信或者凌霄,而不是她這個一毛錢遺產都拿不到的可憐蟲。
所以,她想聽一聽藍溪對這個人的評價。
微微蹙眉,她不明白陸雪漫爲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問及李秀寧?
現階段,司徒博纔是她最大的威脅,無論李秀寧還是沈韻、嚴菁菁統統可以忽略不計。
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會對她感興趣呢?”
“她約我見面。可是……地球人都知道我已經住進了加護病房。她在這個時候聯絡我,實在讓人搞不懂她的意圖。所以,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這個人……”深吸了一口氣,藍溪緩緩說道,“她是我的大學同學,而且我們是一個宿舍的舍友。”
噗……
這個世界真的太小了,分分鐘遇到熟人啊有木有?
“我這就打給她問一問具體情況,然後你再決定要不要赴約。”乾淨利落的撂下一句話,她便收了線。
早知道她們是在一起滾了四年的舍友,就用不着大費周章的在慈善拍賣會上跟她套近乎了!
直到坐進師父的保時捷,陸雪漫還維持着多雲間陰的心情。
腦海中不斷閃過權慕天捉賊拿贓的表情,瞬間心塞的不要不要的。
寶貝徒弟垂着腦袋絞手指,始終一語不發,夜南峰隱隱感覺她有心事,故意笑着打趣,“讓爲師猜猜看,你在爲你悲催的遭遇暗自神傷,還是在爲你飄逸的秀髮默哀呢?”
咳咳……
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欠打是不是?
冷了他一眼,某女扭臉看風景,不去理他。
眼見她一副被人戳穿心事的模樣,夜南峰輕輕嘆了口氣,語調裡滿滿的都是戲謔,“如果我是你,就去找個算命先生批批八字。看看是不是真的跟我那個侄子八字不合、命中犯克。否則,爲什麼只要你們碰到一起,就沒有好事兒呢?”
師父說的煞有其事,她心裡也跟着犯嘀咕,嘟着嘴,自顧自的嘟囔道。
“你認識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嗎?我早就想算算了,可他總說沒必要。我一個人點兒背倒沒什麼,但今天拆點兒連累三個小崽子。要是再有這麼一次,我死的心都有了。”
徒弟垂頭喪氣的可憐相讓他一陣心疼,伸手揉了揉她的帽子,滿眼疼惜的嘆了口氣,“我說你就信,萬一我騙你,或者有意開你玩笑呢?”
“你有那麼無聊嗎?”
額……
他尷尬到不行,竟無言以對,只能直勾勾的看着路況,隨便找了個話題轉移某女的注意力,“待會兒到了警察局,你打算怎麼解釋微型手搶的事情?”
我是正當防衛,開搶是合理合法的好嗎?
師父這麼問是什麼情況?
“按照蘇黎世當地的法律,只要當事人有持搶證,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就可以開搶自我防衛。當地警局在覈實過情況以後,一旦情況屬實,就不會對當事人提起公訴。”
送給她一個白眼,夜南峰不冷不熱的問道,“請問顧湘湘女士,你有所謂的持搶證嗎?”
擰着眉心想了又想,陸雪漫鬱結了。
“似乎大概好像真沒有!”
就知道會是這樣!
將車子駛入主幹道,他面無表情的繼續問道,“請問你單槍匹馬的去警局配合調查,是打算自投羅網嗎?以現在的情況,你能保證站着進去、站着出來嗎?”
“我是受害人!當時我和孩子的生命受到的了威脅,難道不能進行還擊嗎?”
你是想說我會躺着出來?
啊咧……好像真有這種可能。
心裡咯噔一下子,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卻固執着不肯認命。
“再說,司徒信也沒有持搶證,他也開搶了,警察總不能把他這個重傷員也關起來吧?”
真是個榆木腦袋!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她怎麼還不明白?
右轉方向盤,他一腳剎車踩下去,靜靜的看着徒弟,冷嘲熱諷的反問,“你怎麼知道他跟你一樣也沒有持搶證?你又怎麼能保證他不是故意藉着受傷的機會逃避調查?”
“因爲不可能!”
這麼明顯的局她都看不穿,真心沒救了!
冷哼了一聲,他挑眉反問,“你倒是說說怎麼就不可能?”
答案是明擺着的!
“他受傷的時候就倒在我眼前,我看的很清楚他是爲了保護我才被那羣混混打傷的。更何況,當時你不在場,怎麼能肯定受傷是苦肉計?”
勾起嘴角擠出一抹冷笑,夜南峰淡淡說道,“我有腦子,會思考,謝謝!”
你們夜家的男人爲什麼都喜歡問候我的智商!?
“你的意思是我是笨蛋嘍?”
“難道不是嗎?”
萬分鄙視的望着寶貝徒弟,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可她依舊搞不清楚狀況,這是想急死誰嗎?
“作爲專業人士,司徒信很清楚,只要那幫小混混有一個人揭穿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們父子都要吃不了兜着走。這還不是最要命的,關鍵問題是他們找來的替罪羊汪碧晨已經死了,死人是不可能開口認罪的。所以,他只能讓自己住院,以此來拖延時間。”
算來算去,她都沒有損失!
師父爲什麼會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真的好奇怪!
“就算他們父子被警察請去喝茶,也是司徒博咎由自取。我是命懸一線的受害人,警方能把我怎麼樣?”
警方不會蠢到把她與那些混混歸爲一類,可她依舊難逃牢獄之災。
“試想一下,沒有持搶證卻從自己的車上拿出了微型手搶,還一搶擊斃了主要嫌疑人,你認爲警察會怎麼辦?”
花擦,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死了死了,要死了!
在沒有持搶證的情況下,我不可以擁有搶械。即使開搶是正當防衛,也不能免除私藏搶支的罪名。
這也就意味着,要面臨6個月到3年的有期徒刑。
默默嚥了口口水,她的小心臟拔涼拔涼的,手心也滲出一層冷汗,整個人頓時不好了。
“師父,我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