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醫院的vip病房外只有兩個黑衣門神,見到陸雪漫並沒有阻攔,而是乖順的讓開了道路。
提前打了招呼就是不一樣,不然的話,我沒出電梯就被截胡了!
邁着輕快的步伐向病房走去,剛走到門口,房門便被人從裡面打開,等她回過神兒來,已經被司徒信拽了進去。
她手裡的東西沉甸甸的,司徒信伸手接過去,儘管心裡樂開了花,卻笑着打趣,“你帶來這麼多飯菜打算活活撐死我嗎?”
“喂,我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不領情就算了。”
劈手想把飯盒搶過來,卻被男閨蜜嬉皮笑臉的避開。打開蓋子,香噴噴的氣味撲面而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自顧自的感嘆。
“我沒白挨一棍子!”
盛了一碗雞湯遞給他,陸雪漫橫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斥道,“瞧你那點兒出息!就爲了這頓飯就讓別人打,你是真傻,還是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察覺到她話裡有話,司徒信沒有迴避,而是說的直截了當,“別人信不信我管不着,你信就夠了。”
他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可問題是你的把戲已經被我看穿了!”
吸溜吸溜的喝着雞湯,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就算你知道我是故意受傷博同情,還不是做了這麼多好吃的來看我?有沒有被你看穿又有什麼關係?”
他還有理了?
被騙的那只是我好嗎?怎麼說的好像他是受害者似的?
“你難道不認爲這是變相欺騙嗎?”側眸望來,陸雪漫的語調裡帶着十二萬分的不悅。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並不認爲這有什麼不好。”
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司徒信並不認爲這點兒小伎倆能瞞天過海,可即便被看穿,她也不會決絕的置之不理。
冷哼了一聲,她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對自己就那麼有信心?”
“我是對你很有信心!”
切!
儘管知道他這麼是有意逗她開心,可心裡還是美滋滋的。打開另一隻分層飯盒,把飯菜擺在男閨蜜面前,卻沒有陪他一起吃的意思。
果然都是我愛吃的菜!
吃了幾口,他發現陸雪漫沒有動筷子,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不吃?”
“昨天稱了一下,才知道最近胖了不少。現在,我要減肥!”根本不給他追問的機會,某女邊說邊給他夾菜。
我會告訴你不陪你吃飯是因爲不想在餐具上留下我的指紋和唾液樣本嗎?
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司徒信反倒覺得她微胖的樣子比較好看,“你胖了嗎?我怎麼不覺得?”
“你的眼睛有問題!”
“面對你的時候,我的眼睛向來都有問題。”
在他肩頭狠拍了一把,陸雪漫面無表情的質問道,“你是不是讓人把腦袋打壞了,怎麼這麼會聊天啊?”
“我一直都很會聊天好不好?是你才發現我的優點。俗話說得好,距離產生美。咱們現在不住在一起,你是不是覺得我閃閃惹人愛呢?”
“我只覺得你欠揍,謝謝!”
給了他一個白眼,某女砰的一聲靠上來沙發靠背,手指絞着假髮的髮梢,陰陽怪氣的開始吐槽。
“你我現在不止住得遠,而且你作爲已婚男士不過應該與一個單親媽媽過從甚密。否則,你家的河東獅和你爸都會發飆的。”
心頭一緊,他往嘴裡塞東西的動作不停,含含糊糊的說道,“你來醫院看我就另當別論了。”
“話說,你和夜佩慈過的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湊合着過唄?”扭過頭,司徒信靜靜的看着她,笑得人畜無害,眼底卻卻閃過一抹冷辣,“這還要多謝權慕天,爲我-操碎了心,安排了這麼好的婚事。”
提及男閨蜜閃婚,她心裡也不是滋味,那種感覺像是在他背後捅了一刀,別提多彆扭了。
可木已成舟,總不能勸他離婚吧?
那麼缺德事情她可做不出來。
踢了踢他的小腿,陸雪漫冷喝道,“你會不會好好說話?”
“看在你廚藝精進了的份兒上,我就勉爲其難跟你說點兒正經事。”
猛扒了幾口飯,他迅速吃光剩下的半碗米飯,神秘兮兮的回過身,放、蕩不羈的表情轉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他變臉比翻書還快,男人果然比女人更加善變!
“你沒必要勉強自己,那樣我會非常以及特別內疚的。最關鍵的是,我不會記你這份人情哦!”
漫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厚道了?
無可奈何的攤了攤爪子,司徒信說的無比哀怨,“反正你總也這麼沒良心,我早就習慣了!”
被嫌棄的這麼明顯讓某女心塞到不行,故作懵懂的反問,“麻煩你解釋一下,良心是什麼,多錢一斤,能吃嗎?”
噗……你贏了!
“記不記得之前我跟你提過對付李氏和沈氏集團?”
就知道他要說這個!
雖然不能確定他是不有故意押後海盜窩的具體方位,想借助親媽意外身亡計劃蔣家、顧家和司徒博之間的矛盾,從而漁翁得利,順利登上司徒集團董事長的寶座。
但是,讓沈韻一敗塗地是他們共同的願望,只要能解決掉那個女人,她可以暫時相信男閨蜜。
“隧道塌方之前,你給了我一些資料。前幾天,通話的時候,你不是說你的計劃已經小有成效了嗎?”
在沈韻的問題上,她並不關心過程,只想知道結果。
一旦解決掉那個女人,無論對她還是李秀寧,都百利而無一害。
“現在他們在毛里求斯、塞班島和馬爾代夫的項目已經被全部叫停。所購買和租用的地皮也被當地政府強行收回,至於究竟要賠付多少罰款,還要看法庭的裁決。”
他之所以不遺餘力的對付沈韻,是因爲察覺到司徒博正在秘密向李氏集團轉移資產。
既然老頭子敢把家族財產轉移到李氏集團,就說明他跟沈韻的關係不一般。
不僅如此,那個所謂的沈韻極有可能是父親的人。對於那個女人的真實身份,他曾經做過更爲大膽的假設。
如果她根本不是沈家大小姐,或者說並非沈韻本人,司徒博所做的一切就說的通了。
眼看勢頭不利,父親就開始謀劃退路,想把一個空殼子留給蔣孟堂和權慕天,然後另起爐竈,帶着田海心和兩個私生子過悠閒的小日子,最好想都不要想!
他名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繼承人也只能是我!
“在某朝境內,沈氏和李氏是以礦產和地產開發爲主,投行爲輔。隨着幾個煤礦和化工廠塌方、爆炸事故的接連發生,他們已經決定退出這個行業。爲了把他們資金投入最大的房地產生意拉下馬,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他說的自信滿滿,陸雪漫心裡卻咯噔一下子,她怎麼也想不到男閨蜜會做的這麼離譜。
難道他不知道礦洞塌方、化工廠爆炸會害死多少人嗎?
一個化工廠爆炸所帶來的空氣、環境和水污染不是李氏和沈氏集團賠幾個錢就能消除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成了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司徒信,你太讓我失望了!
亂七八糟的念頭一下子涌出來,攪的她心裡像長了草,煩躁的不像話。即便如此,她沒有表現出來,竭力維持着淡定。
“什麼辦法?”
“讓他們誤以爲建保障性住房既能賺錢,又有機會與主管官員搞好關係。”
撓撓頭,她不懂了。
“難道不是嗎?”
“從前是。但而今絕對是個穩賠不賺的買賣。”
一抹狡黠涌入眼眸,他倒了杯檸檬水遞給陸雪漫。看着她迷惑的表情,微微一笑,緩緩解釋道。
“在這種項目中,政府徵收投入巨大,這就意味着在項目開建之前需要開發商先行墊付,直到工程驗收結束才能拿到工程款。但是,如此龐大的住宅區,或許地價便宜,可並不比商品房的投入少。就算拿到了錢,還要分出去一部分還人情。所以,撐不下去是正常的。”
原來是這樣!
難怪有資格住保障房的都是關係戶!
爲了搞垮沈韻,他也是蠻拼噠。
嘴角噙着幾絲壞笑,陸雪漫低聲說道,“你的是說他們拿到了這種項目,開建以後才發現是個無底洞?”
事情當然不會這麼簡單!
“要是點兒背再碰上個不靠譜的經理人和會計主管,等到工程進行到一半就攜款私逃,你認爲他們有辦法力挽狂瀾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當工程進行到一半,房屋的預售和訂購已經結束,材料、工人業已全部進場。
如果在這時候項目主管帶着鉅額資金跑路,不僅僅購房者的購房款會打水漂兒,那些材料和工人也拿不到半毛錢。
這樣一來,沈氏、李氏集團再怎麼財大氣粗,元氣大傷是必然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可以填滿這麼大的窟窿,也會給資金鍊造成巨大壓力。一旦再出現任何意外,他們就會陷入被動。
看來,司徒信早已把沈氏、李氏集團的會計主管和項目經理變成了他的人。
而他們帶走的那筆鉅款會如數落進幕後老闆的口袋,除了全家移民和一大筆安家費,什麼也得不到。
面前的女人陷入了沉思,司徒信不明白聽到這些以後她爲什麼高興不起來。
沉默了片刻,陸雪漫猛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