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着寶貝徒弟一陣風似的跑出去,夜南峰愣了幾秒,扔下幾張粉色軟民幣,追出了小酒館,卻只看到一道紅色的車影。
她喝了不少,酒駕要出事的!
不敢開車,他跑到路口去攔下一輛出租車,迅速鑽進了後座,“師傅,麻煩跟着前面那輛紅色的保時捷,千萬不能跟丟了。”
這人是警察,沒錯,一定是這樣!
一陣竊喜,出租師傅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游魚般劃入了車河。
不斷撥打陸雪漫的手機,聽到的始終是陣陣忙音。夜南峰急的火燒眉毛,不遠處的紅色卡宴不斷加速,接連幾次變道超車,轉眼間,便沒了蹤影。
這丫頭瘋了嗎?不接電話也就算了,車開的都要飛起來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值得她連命都不要了!
儘管追不上,可也不能坐視不管,必須想辦法把事情搞清楚。
讓司機沿着主幹道一路前行,他思前想後,還是撥通了權慕天的手機。
此時,某男正在爲陸雪漫不接電話的事情鬱悶,看到二叔的號碼,陰沉的臉色又多了一層霜。
“有事兒?”
冷冰冰、硬邦邦聲線傳入耳膜,雖然隔着電話,他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有多麼不爽。
他的脾氣這麼臭,真不知道漫漫看上他哪一點兒了?
“剛纔你是不是給漫漫打過電話?”
“沒錯。”
既然二叔這麼問,就說明剛纔他們在一起。
按照常理,他不會當着陸雪漫的面給我打電話,莫非漫漫去了別的地方?
“但是她一直沒接。”
吃飯的時候,只要手機一響,寶貝徒弟就會慣性的掛斷。如果他猜的沒錯,那些未接來電都來自同一個人。
看來,他們鬧彆扭了。 щшш ▪ttКan ▪¢〇
想了又想,夜南峰想不出除了大侄子,她會爲了誰連招呼都不打,說走就走。
“最後一通電話真不是你打的?”
“我給她打過很多遍電話,但總是被她掛斷。”
“她明明接了一個電話就開車走了。而且,車速非常快,沒有200邁,也有180。來電話的不是你,還能是誰?”
“真的不是我!”稍稍一頓,權慕天彷彿明白了些什麼,扭過身,輕聲問道,“西西、小軒,你們剛纔給媽媽打過電話嗎?”
兩個魔星正在沙灘上堆城堡,聽到爸爸的問話,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揉了揉眉心,他的右眼皮突突直跳,爲他煩躁的情緒又加了一把柴,“不是孩子們打的,也不是我……會不會是藍溪、魏蓓拉或者司徒信?”
也不排除這種可能,盼只盼她不要出事!
“這樣,你我分頭打電話覈實。如果你先聯絡上漫漫,就馬上通知我。”
“嗯。”
收了線,他隨即撥通了藍溪和歐陽川的手機,一再確認兩人沒有給陸雪漫打過電話之後,緊接着撥出了她的號碼,卻發現她關機了。
是手機沒電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心底涌起不祥的預感,權慕天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禁不住心頭一緊,“林聰,馬上追查她的手機信號。”
“是。”
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從剛纔開始,少爺的臉色很難看。
兩個孩子好奇的回頭望來,他勉強勾起嘴角,“大周,打給李姐,問一問她有沒有回家,今天出門開的什麼車。”
“是。”
林聰和大周分頭行動,他越想越放心不下,決定親自出去找人,可總要有人照看孩子。掙扎了一會兒,他調出了夜雲山的號碼。
“喂。”電話被很快接通,聽筒裡傳來磁性渾厚的嗓音,“找我有事?”
利落的報了地址,權慕天根本不給親爹拒絕、質詢的機會,“半小時後,我會出門。離開之前,你必須到。”
“……嘟嘟。”
個臭小子,有你這麼使喚親爹的嗎?
啪的放下手機,過了好一會兒夜雲山才緩過一口氣,一開口仍舊帶着三分怒氣。
“備車!”
“是。”
默默退出去,李司機雖然不清楚老爺子爲什麼這麼着急出去,但是剛纔來電話的一定是少爺。否則,誰能讓叱吒風雲的老爺子生氣,還不得不乖乖聽話呢?
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從夜雲山的住處前往私人海灘,會經過購物中心。看到路邊的御食坊,腦海中浮現出顧雅熙和顧明軒可愛的吃相。
“小李,去買幾樣孫少爺和孫小姐愛吃的點心。”
“是。”
他抵達私人海灘度假區的時候,權慕天已經等在外面,看到夜雲山的車,提步迎了上去,“我去接漫漫,要晚點兒回來。”
你小子使喚親爹給你看孩子也就算了,居然是爲了給女人坐車伕,敢不敢再沒出息一點兒?
冷哼了一聲,夜雲山話語裡透着濃濃的不滿,“就算你現在一毛錢都不稱,也不至於淪落到被女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地步吧?”
“只要我喜歡,你的意見統統不重要。但有一點,我不許你把這種情緒帶給兩個孩子。”
我是你爸,說你兩句都不行嗎?
怕我揹着你說陸雪漫的壞話,就別讓我替你看孩子!
眼底怒氣翻滾,夜雲山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混賬東西!”
“我都混賬了三十多年了。我勸你還是留着力氣,去哄孫子孫女吧。”挑眉望向李司機,他沉聲吩咐,“照看好他們,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是,少爺。”
有了女人忘了爹,混賬東西!
原本憋着氣,可他當看到萌萌噠的孫子孫女,鬱悶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
20分鐘後,權慕天在海都省立醫院的急診大樓外見到了夜南峰,“漫漫呢?”
“我追過來的時候,只看到了這輛紅色保時捷。這是不是她的車?”
他看了看車牌和後座上的女士皮包,可以斷定這是陸雪漫的車。躺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手機處於黑屏狀態,顯然是沒電了。
車在、手機在、包也在,可人在哪兒?
冷峻的目光迅速在周圍掃了一圈兒,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歐陽川的電話。
看到手機屏幕上權慕天的名字,他急忙按下了接聽鍵,“你打來的剛剛好,我正要找你!”
“我也有事找你。”
“你聽我說,蓓蓓帶人到澳門抓住了李攀,把人關在郊區的療養院。下午的時候,鄧遠航趕過去盤問,卻發現那個人是假的。我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不是李攀?”
對方的語氣裡透着焦灼,而他的話讓權慕天心裡咯噔一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然不是。”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可當真相揭開還是讓魏蓓拉沮喪到不行,一個勁兒的給歐陽川使眼色,示意他問清楚。
“真的李攀在哪兒?這個冒牌貨總不會這是嚴青川的障眼法吧?”
這跟嚴青川沒有半毛錢關係!
他早就叮囑過歐陽川,這段時間內,不要讓魏蓓拉輕舉妄動。
他們之所以找人假扮李攀,正是爲了迷惑嚴青川。現在可好,該上當的人沒上當,不該上當的人卻把假的當成了真的。
真不夠添亂的!
把涌動的怒氣壓回去,權慕天耐着性子說道,“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等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他自然會出現。”
很顯然,讓假李攀去澳門的目的是爲了牽制嚴青川,也就是說‘李攀’周圍埋伏着嚴家的人。
糟糕,魏蓓拉好心幫忙卻辦了一件天大的壞事!
“會不會已經打草驚蛇了?”
一旦被嚴青川知道李攀落在國際刑警手裡,他會狗急跳牆的!
如果魏蓓拉是他的老婆,某男會活活掐死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
“你、說、呢?”
不能繼續期待嚴青川自露馬腳,現在要做的是在他有所行動之前將其抓捕,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蒐集證據,給他定罪。
“我馬上派人抓捕嚴青川。你照看好嫂子和幾個孩子,千萬不要在這時候出事。”
晚了!
“漫漫不見了……”
“你說什麼?”
砰!
跌進沙發,魏蓓拉萬萬沒想到抓到了一個假李攀,更加想不到陸雪漫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失蹤。
難不成她被嚴青川的人帶走了?如果是,就算漫漫安然無恙,她也沒臉見她了!
“派人調取省立醫院兩小時之內的監控錄像,快!”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魏蓓拉,要是漫漫有個什麼,我會讓十倍、百倍的懲罰你!哪怕你是歐陽川的女人,也在所不惜!
“你彆着急,說不定是我們想太多了。”不容歐陽川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儘管聽不到對方說了些什麼,可從權慕天越發陰沉的臉色不難看出,寶貝徒弟又出事了!
只不過,這一次是誰在作怪呢?
與此同時,司徒信也接到了嚴青川派人帶來的口信,傳話的人說的非常清楚,幾個小時後,他要用陸雪漫換回李攀。如果國際刑警拒絕放人,夜佩慈和陸雪漫都要死。
接到消息的一刻,他幾乎要氣瘋了,撥出權慕天的號碼,衝口吼了出去,“你個蠢貨,看不住李攀也就算了,現在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你還配做男人嗎?我告訴你,要是漫漫少一根頭髮,我跟你沒完!”
出離憤怒讓司徒信不受控制的擡高了嗓音,以至於夜南峰都聽到一清二楚。
比起對方的暴怒,某男早已冷靜下來,“嚴青川聯繫你了?”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廢話!”
“20分鐘後,半山別墅見。”撂下冷冰冰的一句,權慕天率先收了線,倏爾擡起眼簾,看着夜南峰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