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漫不懂了。
大叔,你好像說反了。
按照戀愛準則,不都是男方給女方打電話嗎?
等一下……
拜託你搞清楚狀況好伐?
你們已經結婚了,跟戀愛法則有半毛錢關係嗎?難道你認爲,現在的你們很像熱戀中的情侶?
某女瞬間被自己雷的外焦裡嫩。
掙扎了一會兒,她弱弱說道,“老公,好像應該是你給我打電話吧?”
摸了摸下巴,權慕天挑眉望來,清冷的眸光讓她一陣心慌,“老婆,你的問題讓我很困擾。是你不想給我打電話,還是有其他原因?”
“我只是好奇,問問而已……”癟癟嘴,她低聲嘟囔,卻忍不住腹誹。
我又不是機器人,無論你說什麼都要無條件服從。
是你說的,我們是夫妻,遇到問題難道不可以探討一下嗎?
她一臉不情願,爲了表示不滿,還翻了個白眼兒。儘管她竭力掩飾,可還是沒能逃過男人的眼睛。
“照我的話做!”
真霸道!
“我沒做過這種事,覺得好奇怪。可不可以換你給我打電話?”笑嘻嘻的眨眨眼,陸雪漫開啓賣萌模式。
眼前的女人嬌憨可愛,他差一點兒就點頭了,可關鍵時刻,終究理智佔了上風。
“老婆,有句話叫做女士優先,你慢慢就會習慣的。”
嘴角抿過一絲壞笑,權慕天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讓步,除非她在另一件事情上妥協,否則免談。
賣萌無效讓她深感挫敗。
慢慢習慣……讓她腫麼習慣?
每天中午給他打電話,她該說什麼?
大叔,你吃飯飯了嗎?今天上午有沒有很累啊?晚上你想吃什麼呀?你有沒有想我呢?
一想到這些,她渾身惡寒,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看着她糾結的樣子,男人給出了另外一個選擇,“如果你覺得爲難,可以不給我打電話,但是要在另一方面做出讓步。”
會有這麼好的事情?
大叔,你是不是又挖了個坑在等着我?
他眼中的小火苗又燃燒起來,陸雪漫秒懂了他的意思。
還是乖乖給他打電話吧。
被吃幹抹淨神馬滴太邪惡了……
麪皮一抽,她僵硬的勾起嘴角,堆起公式化的笑容,表情跟酒店服務生一模一樣。
“老公,你每天中午什麼時候方便呢?”
“只要是你的電話,我隨時有空。”
“那好吧。”
微笑着點點頭,她掏出手機,點開鬧鐘,把時間定在中午十二點半,標題是給大叔打電話。
權慕天掃了一眼屏幕,看到‘大叔’兩個字,嘴角的笑意立刻僵住了。
抽過她的手機,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點,便把她定好的鬧鐘給刪掉了。
“你幹嘛刪我的鬧鐘?”
把手機遞回去,他颳了下女人肉呼呼的鼻尖,淡淡一笑道,“老婆,多多用腦可以開發智力。”
大叔,你在爲我的智商捉急嗎?
你喜歡我、想聽我的聲音可以明說,非要逼着我給你打電話,還不許我用鬧鐘,你敢不敢再傲嬌一點?
男人的心思真的好難懂!
負氣的橫了他一眼,陸雪漫低下頭,不再說話。
深深的望着她,男人說的意味深長,“老婆,我這麼做絕對是爲你好,免得被人說你有這裡沒那裡。”
懵懂的擡起頭,她更加不懂了。
大叔,請問你說的是普通話嗎?我腫麼聽不明白?
爲了讓她更好的理解,男人微涼的指尖點了點她的前胸和腦門,“老婆,你懂得!”
白皙的小臉頓時漲得通紅,陸雪漫抓狂到不行。
你你你,居然說我有兇無腦……
不帶這麼嫌棄人的!
我……我要去天台,誰也別攔着我!
看着她羞憤交加的樣子,菲薄的脣勾起迷人的微笑,盤桓在男人心頭的氤陰雲瞬間消失。
只要見到她,他的心情就會好的不得了。
那種感覺如同撥雲見日,不管什麼時候,都能讓他莫名的舒暢。
去餐廳吃晚飯的時候,陸雪漫才知道洛小天已經被宋家的人接走了。
宋曉雨的動作真快!
據說,這麼多年來,她既沒有結婚,也沒有男朋友,一直把洛小天帶在在身邊。
可見她是多麼喜歡權慕天。
既然是這樣,她爲什麼要給小天吃那些藥片呢?
某女試着從犯罪心理學角度分析,腦袋裡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她清楚孩子在大叔心中的分量,爲了討好他才把小天留在身邊。但實際上,她並不喜歡這個孩子,甚至恨他。
有句話叫愛屋及烏,反過來同樣適用。
一定有什麼原因讓宋曉雨恨的發瘋,所以她纔有足夠的理由把孩子當成自閉症,然後不斷地給他吃藥,想扼殺這個無辜的生命。
如果真是這樣,她就太惡毒了!
可是,陸雪漫還是想不通,到底是什麼理由造成了宋曉雨這種病態心理?
在二樓書房,她抱着骷髏頭呆坐了好久,擡頭望了一眼時鐘,恍覺已經十點半了。關了燈,她發現三樓書房的燈也亮着。
走上去一看,權慕天正在埋頭看文件。
晚上還這麼忙!
大叔,你這樣很容易會過勞死的!
她並不知道,爲了晚上回家陪她吃飯,男人白天的工作量有多大。即便如此,晚上依然要加班。
依着欄杆站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發現陸雪漫的存在。
腫麼趕腳自己像來刷存在感的?
他看的這麼投入,這時候拉他回去睡覺是不是有點兒太不識趣了?
果斷撤吧!
她貓着身子,輕手輕腳準備遁走,便被清冷低沉的聲線定格,“十分鐘,等我把這份報表看完。”
大叔,你絕壁是演技派啊!
陸雪漫坐在臺階上,幾個哈欠過去,她就眼皮打架,五分鐘以後就被洶涌而來的睏意捲入了睡夢。
某些人的鐘很大,比如天生工作狂的權慕天。
一旦進入工作狀態,他的五分鐘相當於正常時間的半小時。
當他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所有的文件,已經接近凌晨。輕輕走過去,嬌憨的女人靠着樓梯扶手睡得香甜。
她睡得很沉,白皙的臉頰染了一層紅暈,粉嘟嘟臉色如同春天的秋府海棠,十分好看。
“真是笨的可以,困了就先去睡嘛!”
話雖如此,滿足的笑意浮上嘴角,權慕天望着她,眼中滿是寵溺。
第二天,休假一週後,陸雪漫第二次出現在研究所。她照例早到半小時,經過前臺的時候,Tracy貼心的遞上了咖啡。
“陸老師,你的咖啡。”
“Tracy,你來得這麼早?”
她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見她手裡拿着東西,Tracy知趣兒的跟進去,把咖啡放在了辦公桌上。
“陸老師,昨天總經辦的林助理給方董來過電話,說從今以後我是您的助理,還說您會接替洛董的工作。”
前半句還可以接受,可後半句讓她十分意外。
“是林聰說的?”
陸老師,你好牛啊!
居然敢直呼林助理的名字,你們的關係果然不一般!
被對方吃驚的目光一望,陸雪漫覺出了不妥,急忙改口,“林助理是我表哥,沒出五福的,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眼瞼低垂,Tracy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鼓足勇氣問道,“陸老師,你跟林助理是親戚,你們一定很熟。我想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應該……沒有。”
小妹妹,林助理很忙的!
除非大叔心情好,否則他會分分鐘累成狗。要跟他在一起,你可要做好心裡準備哦!
Tracy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羞答答的點點頭,默默退了出去。
看着她嬌羞的樣子,陸雪漫掏出手機給林聰發了一條短信,“經鑑定,Tracy已經深深的迷戀上你……(此處省略一百八十個字)”
一大清早忙的腳打後腦勺,口袋裡手機震動,他點開一看,居然是少奶奶的短信。
原本還有些受寵若驚,可看到內容,他瞬間不好了。
下午四點,總務處的師傅取下洛琳的門牌,釘在了陸雪漫辦公室的門上。
作爲人爲消失一週的空降兵,她第二天上班就變成了執行董事,升職速度堪比光速,讓她瞬間成了大家熱議的談資。
洗手間歷來是緋聞聖地,研究所也不例外。
員工A低聲說道,“聽說了嗎?洛琳死了……跟她父親同一天出的事兒。”
“昨天晚上插播了緊急新聞……我一個朋友在仁愛醫院當護士,她告訴我五大家族的人昨晚都去了醫院。據說,權總也去了。”
員工B剛說完,員工C就從隔斷裡走出來,興致勃勃的加入了討論。
“洛家一直是權家罩的,你說權總這次爲什麼不幫她呢?”
A員工總結道,“喜新厭舊了唄!”
員工B深表認同,接着補充道,“我那個做護士的朋友說了,權總可寶貝她太太了。有個感冒發燒都要住院,他還親自陪牀。”
“哇塞!”C員工感嘆道,“這麼說權太太比洛琳厲害多了!”
“她要是不厲害,能把權總收拾的服服帖帖?怪只怪洛琳太張揚,權總家裡那位一定低調奢華有內涵。”
蹲在馬桶上的陸雪漫嘴角抽了又抽,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實在太高估我了,我能把大叔收拾的服服帖帖?
做夢還差不多!
不過,我的確是低調奢華有內涵。這句我喜歡,給你們點個贊!
“你說那個新來的陸老師是什麼來頭?我聽Linda說,她是帶着權總的授權來的。第二次出現就成了執行董事,要不要這麼吊炸天?”
員工C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我怎麼記得,權太太也姓陸?”
一句話換來A、B兩個人一致的嘲諷,“同名同姓的都有,更何況她們只是同姓。權總是什麼身份,他會讓太太來這兒上班?”
有錢人家的太太只能逛街、做臉、聊八卦嗎?
這都什麼年代了,她們的思維還停留在上世紀的舊上海,太out了有木有?
老公再有錢,也不如自己有錢!
傻子纔會坐在家裡,等着男人賞飯吃!
又過了一會兒,直到外面沒了聲音,她纔出了隔斷。
突然,鏡子裡閃過一道人影,她警覺的向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