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的陰影籠罩着男人,不知道爲什麼,就算距離不是很近,芬妮依舊能到夜靈澈眸子裡的傷,那雙黑色的玻璃般的眸底皸裂着碎裂的紋路!
芬妮的心絞痛着,她側頭看向羽柔的方向,顯然羽柔根本沒有發現樹下的人,已經坐到了車裡。她的眸光在此焦灼在夜靈澈的身上。
他終於來了,可是他來幹什麼?只是站着不動嗎?難道是還沒準備好?
在她的意念裡,夜靈澈應該會來搶走羽柔和孩子的!但是結果卻和她想象的不一樣,難道是時間不夠?
她胡思亂想着,故意磨蹭着時間,好讓夜靈澈有時間衝過來!
“芬妮,上車了!”西博叫着自己的妹妹。
顯然芬妮磨蹭的時間太長了,讓西博察覺到了!
“來了!”芬妮又忘了一眼樹下的男人,在確定男人沒有任何要過來的舉動後,她才坐上了車。
隨着汽車發動,西博的頭回了一下,透過車後面的玻璃看了出去,冷清的樹蔭走動的人羣在沒其他什麼。
汽車順着林蔭道一個轉彎開向醫院的大門,芬妮的頭不經意的向外望去,驟然兩個男人的身影撞入她的眸底!
那是一個男人揹着另一個男人,被人的她認識,是蕭城,而在蕭城背上的人,她的呼吸窒息了,那是夜靈澈的身影!
如果不是還有半分理智怕自己哥哥發現她的異常,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要衝出去找夜靈澈!
再次昏倒只能說明他的病又加劇了!她怎麼放心得下,那個男人?不過來搶人是因爲身體撐不住了嗎?
她的手攥到了最緊滿腦子胡思亂想着。直到汽車停下,她都沒有反應過來要下車了!
“芬妮,你怎麼了,我們到家了!”羽柔叫着芬妮,幫她打開車門。
芬妮這才明白自己已經到家了,她下車跟着羽柔走向電梯,來到了一樓的大廳。
“哥!我想走!”芬妮終於忍不住的說出口。
西博把澄皓交給羽柔,讓她抱進房間,他的眸光打在芬妮的臉上。
“你想走?你去哪?說話!”他的口氣不善,絞着他的慍怒。
芬妮的眸光迎向自己的哥哥,“我想上哪不可以?我早就成年了,去哪都是我的自由!”
她當然不能說自己去找夜靈澈,只是她精明的哥哥,又怎麼窺不出來?
“自由?我告訴你,你就別想走出這個別墅一步!”西博狠撂下一句,折身去找羽柔。
“哥!你憑什麼軟禁我?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我要去醫院,我要工作!我,我想幹什麼不行?你敢囚禁我,我就敢報警!”
芬妮急吼着,夜靈澈的狀況很不好,她不能和西博再耗下去!
“報警?告你親哥哥軟禁你?芬妮,你特麼的長沒長腦子,你覺得會警察敢管嗎?我西博船王寵妹妹是出了名的,從小到大別的女孩有的你都有,沒有的你也有,我寵了一輩子妹妹,結果到頭來就是讓我妹妹告我軟禁?”
西博的怒氣瞬時衝了出來,他的眉宇間盤踞着暴風驟雨!
芬妮的牙咬在自己的脣上,西博有多疼愛她,她很清楚。
“哥,你要是疼我就讓我走吧!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當威脅的招式沒了用只有,她開始打親情的牌。
西博的眸子合了一下,“爲什麼?爲什麼要走?即便他那麼對你,你也要走嗎?”
芬妮的心驟然被西博戳痛了,果然什麼都沒有瞞過西博的眼睛。
她的眸底泛着水澤,她知道自己很傻,明明知道夜靈澈和羽柔纔是相愛的一對,明明知道夜靈澈不愛她,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哥,你值當沒我這個妹妹吧!求你了,我沒求過你什麼事,這是我第一次求你!”
她的手拉住西博的手臂,就算知道一切又怎麼樣,感情的事如果能用理智控制就不是感情了!
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瘋了,可是卻想這樣瘋下去!
西博苦扯着脣角,妹妹第一次求他的事,竟然就是求他當沒有她這個妹妹!
夜靈澈!他的手攥成了拳頭,狠得想殺了那個男人,如果夜靈澈能好好的愛芬妮,他當然會成全,可是他知道夜靈澈不會愛,難道明知道是火坑他還要讓芬妮去跳嗎?
如果那樣他都不去攔住,他就真的不是哥哥了!
“媽媽死的時候,我答應過她照顧你,爸爸死的時候,我答應過他,會讓你成爲最幸福的女孩!但是這些夜靈澈都給不了你!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明天開始我會在家裡舉辦宴會,邀請貴族的公子,直到你嫁人,你纔可以從這裡走出去!”
西博的冷聲像是對芬妮的晴天霹靂,她完全沒有想到西博會要關到她結婚位置,可是那不行,她等不了而夜靈澈也等不了!
她一步跑上前,攬住西博的去路,“你不放我,你別後悔!”
下一瞬,她折身跑進自己的臥室,西博的腦中陡然意識到了什麼,幾步追了過去。
而芬妮的手已經抄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西博一步躍起撲了過去,把芬妮撲到在地上,而她手裡的水果刀被西博的手磕飛了!他起身把芬妮拉了起來,扔到了牀上!
“來人!”他大吼出聲。
外面的女傭和保鏢跑了進來,“船王!”
“把這個房間裡能當武器的東西都給我拿出去,包括牙刷和繩子,充電器!”西博命令着。
隨着他的話,他的手下立刻翻着房間裡的東西,最終連急救箱也被搬走了!
西博帶着人走出芬妮的房間,把房門鎖上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給她開門!”
只是他最後撂下的話!
“哥!你給我開門!開門!”芬妮叫喊着拍着門,她要出去,她不能留在這裡!只是無論她怎麼拍,都沒有人給她開門!
羽柔看着籠着一身戾氣走出別墅的西博,又望望被拍得山響的門,她擡步想要去看看芬妮,卻給月袖拉住了。
“不要過去,他們是兄妹,不管鬧成什麼樣都是兄妹!你去管什麼?弄不好到弄一身的不是!”她提醒着自己傻女兒,顯然一個是要走,一個不讓走,這個事羽柔可管不了!
羽柔點了下頭,“我知道了,你幫我看着澄皓,我去洗個澡!”
她說着走進房間,但是進到房間的她根本沒有進衛生間,而是走進了臥室的小套房。小套房裡跨着一個露臺正好和芬妮臥室的露臺挨着!
她的身體緊貼着露臺的邊緣,不敢向下看,四層樓的高度,也不是好玩的!
她不敢大聲的叫芬妮,只能拿小露臺上盆栽裡的小鵝卵石扔在芬妮露臺門的玻璃上。
芬妮已經在房間裡哭到了絕望,西博是寵她如珠如寶,但是隻要是西博決定的事,都是她改變不了的!而這西博的氣焰她看到了,她要知道想讓西博把她放出去更不是不可能的!
她卷坐在門下,腦中回想着夜靈澈被蕭城揹走的畫面,心抽痛到了極致。
驟然一聲聲玻璃發出的響聲,讓她察覺到了,她不敢相信的看向露臺的門,怎麼會有人砸玻璃?
下一瞬,又一顆鵝卵石敲在玻璃上。
她的眸子睜到了最大,不是她的幻象是真的!她幾步跑到露臺門處,打開玻璃拉門走了出去!
一眼便看見站在旁邊露臺的羽柔。
“敢不敢爬過來?”羽柔問道。
兩個露臺挨着,但是中間還是隔着一段距離,而這樣的高度,不是誰都能不害怕的!
芬妮點點頭,低頭看看樓下沒有保鏢走過,把自己的裙子往上一卷,擡腳蹬在了露臺的圍欄上。
羽柔朝着芬妮點了下頭,示意她撲過來,這樣的距離邁步是肯定不行的,只能助力撲過來,纔不會把自己的掉下去!
芬妮深吸了一口氣,腳下猛的一蹬,向着羽柔的露臺撲了過去。羽柔張開手臂接着芬妮,可是她瘦弱的身體,抗不住芬妮的力氣,兩個女人都摔倒在地上!
“羽柔,你沒事吧!”芬妮起身去拉羽柔,只怕把羽柔砸壞了。
“我沒事,快進去說!”羽柔起身推着芬妮進房間,馬上巡邏的保鏢就會轉到後院了!
兩個人走進房間,羽柔把門關好了,這才鬆了一口。
“你要離開這裡嗎?你想去哪?”她問道。
“我要去找夜靈澈!”芬妮的話說出口又覺得不合適在羽柔面前說着,“內個,我是找夜靈澈有事!”
她和夜靈澈無關風月,她只是想去救夜靈澈的命,那個男人可能就要死了!
想到這裡,她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滾落。
羽柔垂了下眸子,“你們不是分手了嗎?雖然不知道你們分手的原因,但是如果你還愛着他,就去找他吧!”
一個能讓女人落淚的男人,羽柔知道,那個人必定是讓這個女人深愛着的!
芬妮抹着自己的眼淚,“可是我出不去!”
“我幫你!你等一下!我去找一套女傭的衣服給你!”羽柔說着走出房間。
很快她就拿了一套衣服來,讓芬妮換好了女傭府,帶好了女傭統一的帽子。
畢竟怕女傭看出是芬妮的樣子,她把被單牀罩全部撤下來弄了一團堆在芬妮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臉。
兩個人走到了電梯口,只要能坐上電梯就能直接到地下室的車庫!
電梯的門‘叮’的一聲打開,西博從電梯裡走下來。
羽柔和芬妮全身僵硬着,他不是走了,怎麼又回來了?別人不會注意到芬妮,但是能瞞過西博的眼睛嗎?
“你們去哪?”西博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