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承安揮打着夜靈澈的手頹然的落下了,他就算打死夜靈澈又有什麼用,又不能用夜靈澈的命去換芬妮的命,而且就算可以,芬妮也不會同意的!
他沉默的沒再說話,芬妮不讓他說的,他的眸子痛苦的合上了。
最痛苦的保密莫過於如此!
而莫承安的反應全部在夜靈澈的眼底,他篤定這件事一定有蹊蹺!
“到底她爲什麼生病了!快點說!”這次不是莫承安打他了,是他一把攥住了莫承安的衣領,將莫承安推到了牆上。
莫承安的脣抿成了直線,“她不讓我說,所以別問了!不問對你也是好事!”
他沒好氣的揮開夜靈澈的手臂,闊步走向電梯。他只怕夜靈澈再追問下去,他會忍不住的說出來!
可是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就像芬妮說的,夜靈澈不會愛她,而她也不想要夜靈澈施捨的感情,能換來的不過就是夜靈澈的愧疚!
與其多一個人痛苦,倒不如就這樣,至少三個人中有兩個是幸福的!
“她是因爲我病的嗎?”
夜靈澈的聲音陡然從莫承安的身後衝了過來。
莫承安頓住自己的腳,卻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接夜靈澈的話!
夜靈澈一步步走到莫承安的面前,“我們談談,不管芬妮和你說了什麼,我都有知道的權利!如果你不想錯過救芬妮的機會!”
他闊步走上電梯,莫承安也跟了上來,兩個到了樓下的休息室裡,這個很安靜,沒有夜靈澈的話沒人敢進來。
夜靈澈和莫承安相對而坐,莫承安沉寂了片刻,最終還是說出了口,只因爲夜靈澈說的最後一句話,也許多一個人知道能多一份就芬妮的機會!
只是沙發裡的夜靈澈,臉色越來越凝重,他的手順着自己的額頭插入到自己的頭髮裡。他不是傻子,當他在經過了活過來的興奮之後,他就在想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奇蹟!
而莫承安和芬妮始終會和他說是從獅獸的血裡提出的免疫細胞救了他!好吧,他相信了,因爲真的有獅獸,也真的在獅獸的身上提取了血。
只是有一件事,他不明白,爲什麼獅獸的血要採集幾天後才能給他用,而幾次他在輸血的時候,都會發現芬妮手臂上的針孔。
他不懂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巧合,暗自揣測也沒能找到原因,因爲每一次他問道芬妮,芬妮都會說是她身體不好要抽血化驗!
而芬妮的身體,真的不好了,隨着他的康復,她的身體每況愈下,甚至他都有種感覺,芬妮會隨時凋零在空氣中!
他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隱隱的覺得,芬妮的病和他有關。
莫承安把這幾年的事情都和夜靈澈說了,“現在你知道了吧?你的命是用芬妮的命換來的!”
夜靈澈的聲音啞然了,“爲什麼不阻止她?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就算是死,也沒有什麼遺憾了,爲什麼要同意她做這樣的傻事?”
莫承安的脣角苦扯了一下,“你以爲我沒有攔嗎?”
夜靈澈驟然站起身,“我去找她!”
莫承安攬住夜靈澈,“你去找她幹什麼?質問她爲什麼救你?還是你可以愛她,娶她?”
厲卿宸的身體僵硬住,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他能做的!
“她太傻了!”他低聲的輕喃,那聲音從深喉中發出來。
“她說不要讓你知道,不想要你施捨的感情!你懂她的驕傲!我告訴你,只是希望能多一個人救她,希望你能保持緘默,只當什麼都不知道!”莫承安冷聲說道。
夜靈澈的眸子痛苦的合上,“我會想辦法救她的!”
“嗯,能有多快就有多快吧,我怕她撐不了太久了!”莫承安的心抽痛着。
夜靈澈點點頭,闊步走出休息室,至少他知道他的姐姐也是製藥的高手,如果她能和利昂聯手,如果利昂知道他要救的人是芬妮,也許真的會有奇蹟也說不定!
夜靈犀和羽柔做在沙發上說着閒話,夜靈犀很喜歡澄皓,而澄皓的出現,也哄得夜玄和厲彤笑不籠嘴!雖然他們已經有了兩個外孫,可是這個小東西和他們的眼緣,讓厲彤很喜歡的把澄皓抱在懷裡。
夜靈犀看着不遠處和澄皓玩得高興的兩個老人,不由得暗想着要是羽柔當成沒有離開夜靈澈,是不是他們的孩子也該這麼大了?
擡眸她便看見走過來的夜靈澈,男人的臉色很不好看,“靈澈怎麼了?”
“姐,過來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說。”夜靈澈說道。
夜靈犀起身跟着夜靈澈走向走廊,而坐在沙發上的羽柔也同樣注意到了夜靈澈不正常的臉色,着是一會兒工夫沒見,是什麼事讓夜靈澈的臉色都不對了?她起身悄然的跟上夜靈澈和夜靈犀。
“靈澈,什麼事?你半天都去哪了?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宴,結果你還跑走不見了?”夜靈犀抱怨道,作爲今天主角的夜靈澈,真的不該消失!
“姐,我有要緊的事,芬妮病了!”夜靈澈說道。
“什麼病?”夜靈犀問道。
只是夜靈犀怎麼都沒想到會聽見夜靈澈這樣的回答,芬妮的事震驚了她的大腦。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孩可以爲了愛癡狂到這樣的地步。
只是轉念一想,誰的愛不癡狂呢?如果是帝斯的話,她相信她也可以爲帝斯做出這樣的事!
但是至少她和帝斯是互相愛對方的,而芬妮的愛只是單相思!似乎芬妮的一切都是沒有價值的!
“我會和爹地研究的,我還是建議,讓她住院治療,畢竟在醫院的話,設備和醫療條件都會好,如果她有什麼不舒服的,也可以得到救治!總比現在在家裡要安全。”
夜靈犀的話讓夜靈澈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一會兒宴會結束,我就送她去醫院。”
“靈澈,不要讓芬妮察覺到你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你只有按照她的安排,才能讓她安心。”夜靈犀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
芬妮不想讓夜靈澈知道,就是不想要夜靈澈施捨的感情,如果她知道夜靈澈已經知道全部的真相,那麼夜靈澈對她所有的好,都會讓她覺得是被施捨的!
沒有人願意成爲被施捨的,不管是在經濟還是在感情上!
“嗯,我知道,我會的。我去應酬一下外面的客人,儘早結束宴會。”夜靈澈越來越不放心樓上的芬妮,他闊步走出了走廊。
夜靈犀在走廊裡輕嘆了一聲,緩緩的走了回去,只是回去後才發現沙發上沒有羽柔了。
走廊的拐角裡,走出羽柔的身影,她只是好奇夜門出了什麼事情,讓夜靈澈的臉色都變了,她害怕是西博搞的鬼,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些!
夜靈澈的命是用芬妮的命換的,她要怎麼能把夜靈澈從芬妮的身邊搶走?
她的心揪痛着,想着那個將死都不要讓夜靈澈知道她做了什麼的女孩,自責席捲了她的全身,她到底爲夜靈澈做過什麼呢?
似乎不管她做了什麼,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了!
她站在走廊的窗子前,反省着自己的自私,在她想要和夜靈澈和孩子團聚的時候,他們所有的幸福都是踐踏在另一個女孩的生命上的!
“怎麼再這裡站着?在想夜靈澈?”
一道男聲響在羽柔的身後,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西博。
“我在想你怎麼還沒來找我!”她輕聲的說道。
西博一陣詫異,“想我?真是難得,我還以爲你看見了夜靈澈就把我忘得乾乾淨淨的!”
羽柔轉頭看向西博,“西博,爲什麼一定要娶我?是爲了要挾夜門的時候多一個籌碼嗎?”
她冷聲的問道,如果西博知道芬妮爲了夜靈澈犧牲這麼多,他會怎麼樣?她不敢想下去。
西博冷哼了一聲,“要挾夜門多一個籌碼,這個的確是一個方面,但是還有一個方面,是因爲我想娶你!如果我說我想愛你,你會信嗎?”
羽柔輕勾了一下涼薄的脣,“你是我見過的最吝嗇的商人,怎麼可能付出真心?所有的事,對你來說不過是一筆交易。你的真心只怕比跳蚤的心肝還要小!”
西博扯動了一下脣角,“你真的很瞭解我,可是隻有這樣,我纔不會吃虧不是嗎?而且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其實換一種方法說,如果所有人的婚姻都是一筆交易的,也可以避免很多的糾紛。其實生活中很多撕逼,比如離婚的撕逼,不忠的撕逼,都是因爲交易的不平等造成的,如果他們能好好的提前簽訂合約的話,也不會有後面的撕逼!”
羽柔錯愕的聽着西博的論斷,從來沒有想過協議的婚姻還有這樣的一面。
“走吧,宴會該結束了!”她說道,他們要去接回澄皓,帶他會家。
她無法評價西博的觀點,但是她卻能斷定,這個男人可以永遠不傷!
沙發中的夜玄和澄皓攀談着,“你叫澄皓,知道澄皓兩個字怎麼寫嗎?”
“我知道啊!”羽承浩很認真的在茶几上的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呦,這個孩子的字寫的真公正!不像夜靈軒整天就知道玩,倒是像靈澈小時候的認真!”厲彤感概道。
“夜伯伯,夜伯母,我們要接澄皓回家了。”羽柔走過來告辭。
羽承浩也和夜玄厲彤禮貌的告辭,高高興興拉着自己媽媽的手和爹地走出了賓館。
夜玄的眸光幽深地凝着那孩子的背影,叨唸着一句話,“是時寒光澈,萬境澄以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