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柔跟着維姆伯爵走出餐廳,只是維姆伯爵帶着她去的地方,讓她只覺得背後發冷,因爲他們已經走出別墅主樓,走進一片荒草叢生的地方。
“爸爸,你要帶我去哪?”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她雖然依仗着自己像卡洛琳,覺得維姆伯爵不會傷害她,但是不可否認伯爵的神智真的不正常,她也無法確定他會什麼時候失常,更重要的是,萬一他想起自己的女兒死了,那麼維姆伯爵就會知道她是假的。
按照這個老人的脾氣,她篤定這次,她中槍的地方不會只是手臂!
“快點跟上,別讓壞人發現了!”維姆伯爵走得很急切,像是被什麼人追趕一樣。
羽柔不得不加快腳步,才能跟上老人的步伐。
最終兩個人來到一個像是花圃的地方,花圃的房頂和圍牆都坍塌了,想來當初這裡應該是種植着很多的鮮花,只是現在全部都成瓦礫了。
維姆走進瓦礫堆,低頭查看着什麼。
羽柔也低頭看着,花圃的地上,是一塊塊大塊的青石板鋪成的,她完全沒看出有什麼問題。
不過維姆似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他的手指扣着那石板,費力的搬起一大塊石板,一個漆黑的洞口展露在他們的面前。
密道。羽柔總算明白老人在找什麼了。
“爸爸,我們來密道幹嗎?”她問道。
“下來!”維姆伯爵順着樓梯走下去,黑暗中他從牆上摸出一個油燈用旁邊打火機將油燈點燃了。
昏暗的燈光中,羽柔能看見那黑乎乎的樓梯,她的眉頭蹙了起來,真的要跟着老人下去嗎?她不受控的回頭望望,但是沒看見夜靈澈的影子。
可是這個時候她要是說不去,又會從此失去老人的信任。那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她不能毀了。她壯着膽子跟着維姆伯爵走了下去。
隨着一盞盞的油燈被點燃,她終於可以看清楚密道里的狀況,與其說是密道,倒不如說是一件密室,不過裡面很亂,堆放着很多的箱子。
“爸爸,這些箱子裡都什麼?”她輕聲問道,老人臉上凝重的表情,讓她的心抽緊,不知道他的精神狀態現在是什麼狀況。
“這些都是我們家的寶貝!你當初被搶走,爸爸還沒來得及給你,你現在回來了,這些都給你。”維姆伯爵隨手打開一個箱子,那厚厚的木箱子一打開瞬間嚇傻了羽柔。
羽柔無法形容當時的心情,似乎她掉進了基督山伯爵的山洞,那箱子裡面都是銀幣。當然她也認知到,所有小說裡寫的什麼金光閃閃都是假的,真的銀幣經過辣麼多年的塵封,銀子的表面都會受到空氣的氧化,會發烏而不是發亮。
她的眸光凝着那銀幣,這些應該是維姆家祖上傳下來了,應該是歐洲中世紀的錢幣。
“爸爸,我不需要這些,我們還是上去吧。”她連忙說道,她假冒卡洛琳不是要她的財富,只是爲了證明一段西博家的隱晦。這些不是她的東西,她不能要。
可是老人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繼續的打開其他的箱子,箱箱的銀幣,全部被打開了,最後幾箱子竟然是金塊。那是金礦的源生品,是沒提煉過的金塊。
“這些可都是我們家的寶貝,我們家祖上曾經是開採過金礦,女兒這些都是你的!”維姆一邊說着,一邊從金塊裡扒拉着,翻出一個小箱子,箱子裡不大,但是似乎有些重,他抱出來有些吃力。
羽柔幫着老人把小箱子拿出來,隨着箱子蓋打開,一堆的五彩的寶石映入羽柔的眼底。就算她對珠寶沒有概念,但是她也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會是怎樣的一個天文數字。
只是寶石裡還放着一張報紙,那報紙也老舊的泛着黃色。
維姆伯爵把報紙拿了起來,似乎連他自己都忘了爲什麼要放這張報紙進來,他看着上面的新聞。
羽柔也好奇的湊了過去,只是那標題驚了她的瞳!那標題赫然的寫着,船王夫人卡洛琳因病去世。
她的後背冒着寒氣,刺骨的寒意襲來,因爲她看見老人漸漸擡起的頭,那原本呆滯的眸光,現在變得凌厲森冷甚至兇狠!顯然老人從這張報紙上,知道出她是假卡洛琳!
“維姆伯爵,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
“騙子!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不等羽柔說完,維姆伯爵就咆哮的吼出聲,隨手打開他身後的箱子,從裡面抄出一把長槍。
羽柔真心沒想到這裡還有一箱子的槍,她掉頭就想外面跑,這個時候所有的解釋都是徒勞的。而她的身後響起了一串串的槍聲。
她跑上了樓梯,她能感覺到那子彈就射在她腳下的地方。
驟然,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想拎一樣的提出了洞口。男人的溫暖強大的懷抱將她抱入自己的懷裡,而女人剛站過的地方,被打上了一串彈孔。
似乎羽柔的逃脫激怒了還在密室裡的維姆伯爵,他拿起箱子裡的手榴彈朝着洞口扔了過去。
夜靈澈抱着女人奔了幾步撲到在地上,用自己的身體覆蓋在女人的身上,給她最大的保護。
他們的身後接連着兩聲巨響,緊接着的是土石坍塌的聲音。
羽柔從男人的懷裡鑽出來,便看見洞口塌陷了,“維姆伯爵,快點救他!”
她推開男人衝向那個洞口,可是洞口裡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來。
夜靈澈跟着女人走了過來,看看那塌陷的地方,那不只是一個洞口,大片的地面都坍塌了,“可能人已經被砸死了,算了,他這樣痛苦的活着,這個結局對他來說也許是一個解脫。好在我們有他的頭髮,可以那回去和那具女屍驗證dna,一樣可以證明那女屍就是卡洛琳。”
雖然他們是想把維姆伯爵的神智喚起,但是事事沒有都能盡如人意,不過好在他們要做的事情,沒有因爲維姆伯爵的舉動破壞掉。
羽柔的心一抽,擡眸看向夜靈澈,“我們救他好不好?雖然沒有回話,但是也許他沒有死呢?就算死了,我也想好好的安葬他。他瘋了,是因爲他太在意他的女兒,他不應該有這樣的下場。”
她從不知道一個寵溺自己的女兒的父親有什麼錯,他是那樣的愛卡洛琳,可惜自己的女兒卻沒聽他的話,依舊嫁給了西博的父親。當然結果真心的差,她竟然被西博的父親活活的封到了密室裡。
她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卡洛琳放走了那個叫子寒的男人,自己卻選擇在密室裡死去。不過這一刻她似乎多少能體會到一些,那個女人的心思了。
背叛自己的父親去嫁人,結果一切都被自己的父親言中,應該是沒有臉在回來見自己的父親了吧?
夜靈澈扯了一下脣角,“維姆伯爵?維姆伯爵?”
他扯着嗓子叫着,不過坍塌的地方里,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來。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在這裡停留的時間越長就越危險。而且,看樣子維姆伯爵沒有存活下來機會。”他轉頭看向羽柔。
羽柔明白男人說的話,“靈澈,我們一起把他挖出了安葬吧。他是個好人,還把我當女兒疼愛。”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享受到父愛,雖然這個人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夜靈澈終究被自己的女人說動了,點了下頭,“我去找鐵鍬這裡的東西,你在這裡等我。”
要挖土就要用鐵鍬,而且他們是秘密來這裡的,他不能驚動夜門的人,只怕夜門的人一動,就會被人發現他們的行蹤,現在他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救人了。
等男人拿來鐵鍬,羽柔也拿了一把學着男人的樣子鏟地上的土,跟着男人搬走大塊的石板,兩個一直忙碌到了深夜,才挖開了密室的一個角。
斷裂的石板橫七豎八的插在密室裡,支撐着一個個狹小的空間。
羽柔帶着一份欣喜,如果還有空間,也許維姆伯爵不會死。她叫着維姆伯爵的名字,鑽過一個個狹窄的縫隙,發現了倒在兩個箱子之間的維姆伯爵,而兩個箱子之上還橫亙着一塊石板。
顯然是石板斷裂砸下來,把老人砸倒的。
“靈澈,維姆伯爵在這裡!”羽柔鑽過去,查看趴在地上的老人,老人嘴邊噴着一片血跡,好像被砸吐了血。
夜靈澈看看周圍的狀況,搬開了幾塊能移動的石板,擡手去搬地上的老人,把老人搬回來了別墅主樓的臥室裡。
羽柔用溼毛巾擦洗着老人的臉和手,又讓夜靈犀把他身上的髒衣服脫下,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好在老人的心跳和血壓都是正常的,他們能判斷出,老人只會被砸昏了。
一夜的忙碌,天邊泛出了一抹太陽的光暈。
牀上的維姆伯爵睜開了蒼老的眼睛,他牟然坐起身,伸手抄起自己枕頭下藏着的手槍,槍口對準羽柔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