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當他是岳父,可是現在,在跟杜子鳶離婚後,他才發現,自己錯的真的很離譜。在見識到他的泰山的胸懷後,他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幼稚,賀擎天哽咽道:“您放心,我會給杜子鳶幸福的!我一定好好愛她!”
帶着那封信在凌晨離開,回到病房裡看了母親,她睡着了。賀擎天回到了車子裡,打開那封信。
字體歪歪斜斜,卻是很認真的。看得出那是在杜安年病後寫的一封信——
擎天:
孩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應該是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原諒我不曾告訴你什麼,讓你苦悶掙扎了這麼久。
你爸爸是我一生的摯友、兄弟,我們的情誼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改變的,不因爲一切原因而改變,我對他的承諾,從來不曾忘記過,我信守對他的承諾,不會說出去一切就不會。
擎天,你是齊翔的孩子,就像是我的孩子,說良心話,我對你的期待,比對我兩個女兒的期待還要深,我爲此對我兩個女兒感到抱歉。慧慧是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而且十分叛逆,我知道,你們不會在一起長久。所以,後來你們分手了。關於你們的分手,我不怪你!那盤帶子也不怪你,要怪就只能怪命運吧!做了多年公務員,我不該迷信,但我信宿命!你也不要再自責了,那都是慧慧的命!那孩子叛逆,早晚要對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而子鳶是外表柔弱,內心剛強的孩子,她什麼都隱忍在心裡,她適合做你的妻子,我看好你們,我也堅信你會愛上我的女兒。只是,沒想到,你們還是離婚了!這一切都是命吧!
寫這封信時我不知道你是否還有心和我的女兒繼續下去。如果能在一起,就珍惜,不能在一起也不要勉強,不要因爲對我們家有什麼歉疚而委屈你自己!
無論何時。你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我對你的感情,永遠不比對我女兒們的少……
賀擎天看着這封信,心中百味雜陳,他沒有這樣的胸懷,他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狹隘,如此的可悲。
一大早,他趕去杜家。
沒想到敲門後,白素心看到他,嘆了口氣。“你來做什麼?”
“媽!我來接杜子鳶回去!”賀擎天真誠的道:“我已經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而且杜子鳶懷孕了,媽,你讓我見見她好嗎?”
“懷孕了?她真的懷孕了?”白素心錯愕着,立刻上樓去找杜子鳶,賀擎天也跟着追上去。
當打開臥室的門。才發現,被子迭得整整齊齊,被子上放了一封信。
兩人都驚愕了。
杜子鳶不見了,她留書一封,說自己要出去散散心,不要媽媽擔心,照顧好爸爸。她會回來的,只是短時間可能要在外面一陣子。
“她去了哪裡?”賀擎天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被緊抓住了。
他拿起電話,慌亂的撥杜子鳶的號碼。
電話接通,鈴聲卻是在臥室裡響起的!
她竟然沒有帶電話。
“她這是去了哪裡啊?”白素心也慌了,“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她爲什麼告訴我說沒有懷孕?擎天,你們到底怎麼了?”
“媽!我會把子鳶找回來的!您放心吧!”賀擎天撒開腿就跑出去。她去了哪裡?她是不是對自己特別的失望?
坐在開往h市的列車上,杜子鳶很安靜。
h市的警察招考在即,她報了名,也許,如果考上了。她就在那裡工作吧。
只是,她沒想到,剛下了火車,走出站口,就瞧見一道惹眼的頎長身影。
秦傲陽站在那兒,脣角勾勒起一抹弧度,望着她微微一笑,靜怡無聲,似乎是等候多時。
杜子鳶有些錯愕,他怎麼會知道自己今天就來了h市。
而且她是晚上突然決定的,因爲聽了秦傲陽的告白,她煩亂了,又想到很多很多的棘手的問題,她決定凌晨就離開。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秦傲陽會出現。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秦傲陽的眼睛裡,有着紅紅的血絲。他昨晚,又回到了杜子鳶的家門口,他想上去道歉,跟她道歉,自己不該在那個時候說那些話,但是卻不知道如何上去。
他坐在車子裡抽菸,一直在那裡呆了一整夜。
天亮快亮時,他看到杜子鳶一個人提了個包,鬼鬼祟祟的開門,然後上了出租車。
他一路跟着,來到了火車站,幸好他小心,杜子鳶沒有發現。他看到她買了去h市的火車票,他悄無聲息的退開了,然後開車提前到了h市。
“你走的很匆忙!”他說。
杜子鳶搖搖頭,有些尷尬,她真的沒想到在這裡遇到秦傲陽。
“我是一路跟着來的!我知道你沒有安排好住的地方,你不要誤會,我沒有什麼別的企圖,我只是給你安排了住的地方,等你安全了,我立刻回去!”
“我——”
“不要跟我說別的可以嗎?”秦傲陽的語氣幾乎是帶着乞求了,“不爲你自己,你是不是該爲你肚子裡的孩子想一想?”
終於,杜子鳶點點頭,沒有忍心拒絕秦傲陽的好意。
“夏美子,子鳶在不在你那裡?”賀擎天瘋了似地打電話,他幾乎打了所有杜子鳶可能去得地方,都是得到未果的消息。
“靠!我大病初癒的,杜子鳶好幾天沒來找我了!”
“杜子鳶不見了!她離家出走了!”賀擎天的聲音低了下去,都快絕望了。
“什麼?”夏美子一下子從牀上蹦起來。
“你慢點,不要亂跳,傷口還沒長好!”南宮裡澤擔心的低斥責。
夏美子立刻揮手,示意南宮別說話,對着電話吼道:“你怎麼搞的?賀擎天,我告訴你,你把杜子鳶給弄丟了我跟你沒完。我告訴你,杜子鳶好欺負我可不好欺負。我是她姐妹,你給我從實招來你怎麼杜子鳶了?害的她離家出走?什麼時候的事情?我說這幾日她怎麼沒來找我,原來是你氣着她了!靠!你是不是男人啊!你不能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臉,看看是不是自己臉白啊。你臉比別人白是不是啊?白你也不能欺負杜子鳶啊……”
砰一下掛了電話,賀擎天哪裡有時間聽夏美子的長篇大論,他要立刻找到她,告訴她,他信,他信那個孩子是自己的。
他也不檢查了,他信奇蹟,信那億萬分之一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她卻已經轉身消失在人海。
“我靠?!居然掛我電話,臉白。膽大,什麼破男人!”對着電話罵了一句,夏美子立刻找衣服,“出去,出去。我換衣服!”
“到底怎麼了?杜子鳶不見了?”
“廢話,你不是都聽到了,快點,快點幫忙找杜子鳶!”
夏美子白了南宮裡澤一眼,“哎!我說你倒是快點啊!出去,本小姐要換衣服!”
直接推南宮裡澤出門,自己手忙腳亂的找衣服換上。
夏美子穿好衣服。打開門,就見南宮裡澤擰眉站在門口,那目光灼熱得能把人燒出兩個洞來。他的火氣很大,盯着那張滿是焦急的小臉道:“你打算去哪裡找?”
“對哦!我去哪裡找啊!我先打電話!”夏美子立刻拿着電話撥打。
卻是白素心接的,才知道她根本沒帶電話,“她是不想我們找到啊。這女人瘋了!不成不成,得找到她,我覺得她一定是遇到什麼大事了,不然不會這樣一走了之。”
“那你能找到她?”南宮裡澤皺眉。
“找不到也要找啊!對了,你不是有本事嗎?你找。你幫我找!”
“憑什麼?”
“丫的你沒把杜子鳶當朋友啊,你這小日本真是無良,我就知道你這種人討厭,果真是如此,好了,我不需要你,我自己去找!去你的假結婚吧,老孃不伺候了!”夏美子哼了一聲就往外走去。
“阿姨——”稚嫩的童聲從隔壁的房間門口傳來,童童揚起小臉擔憂的看着夏美子和南宮,“你和爸爸吵架了嗎?阿姨,你要走嗎?”
夏美子一看到童童那可憐的小臉,頓時變臉,嘿嘿一笑,綻放笑容。“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吵架,童童,阿姨沒有要走,阿姨這麼喜歡童童,怎麼會走呢?阿姨只是出去一下,還會回來的!”
“阿姨說話算話哦!”童童這才走過來,拉住夏美子的手,揚起頭看南宮裡澤。“爸爸,你不要跟阿姨吵架好不好?童童喜歡阿姨,阿姨會在晚上給童童講好多故事,媽媽都從來不給童童講的……”
說着,童童的聲音低了下去。
夏美子心裡一抽,心底直罵安柔,丫的那女人到底怎麼當媽媽的,生了就好好養嘛,把孩子給埋汰成這樣,這麼可憐,看着就讓人同情心氾濫。
捧着童童的小臉,夏美子安慰童童:“好了好了,阿姨以後都給童童講故事,講很多很多故事,把以前的都補回來好不好?”
“好!”童童頓時心花怒放。
“真乖!來,麼麼一個!”夏美子嘟起紅脣,在童童可愛的小臉蛋上吧唧一聲印下一吻,引得童童只笑。
南宮裡澤凝望着她們,那一瞬間,心底升起一股奇異的溫暖來。
這樣的感覺纔是溫馨吧。
安柔爲什麼就不珍惜呢?他真的不懂,是自己錯了,還是安柔錯了,也許都錯了。
“好童童,先去玩遊戲,阿姨出去有事!”夏美子拍拍童童的小臉。
“好!”脆生的答應着,童童不忘囑咐南宮裡澤:“爸爸,你不要讓阿姨走哦!”
在得到南宮裡澤的點頭應允後,童童才跑到了自己的房間。
夏美子一擡頭,看到南宮裡澤眼神深邃的看着自己,嚇了一跳,“幹什麼?我出去找杜子鳶!”
她說着轉身就走,南宮裡澤叫道:“等一下,我打電話,讓人去找!”
“真的?”夏美子一愕,繼而笑了起來。“嗯!那快打吧!”
南宮裡澤親自安排了自己的人去尋找杜子鳶。又帶着夏美子去外面找。
只是沒想到,會遇到顧宗奇。
在那家琴行,夏美子以爲杜子鳶會去那裡,但是當她進去後。發現顧宗奇在那裡彈琴,他唱着一首歌,是她最愛唱的——《後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着極致的情感。
聽着那沙啞的聲音——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是你早已轉身消失在人海……
夏美子心口又是一刺,直接詢問老闆杜子鳶有沒有去過。
顧宗奇聽到了夏美子的聲音,歌聲琴聲戛然而止。
夏美子背對着他,不想打招呼。
哪想到顧宗奇走了過來,“美子?!”
夏美子轉身。淡淡一笑,疏離的很。“真巧!”
“美子,我……”
“抱歉,我有急事,再見!”夏美子轉身就走。
顧宗奇追上兩步。我着她的手臂,“美子,我錯了!我很痛,聽我說句話好嗎?”
夏美子閉上眼睛,遮掩住那一瞬間咆哮而來的悲慟,沉聲道:“顧宗奇,事到如今。早已無話可說,何必徒增傷感呢?”
“美子,我不知道你和南宮裡澤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糾葛,但是我知道,他不愛你。他不是你可以嫁的良人。”
夏美子抽回自己的手臂,冷然一笑,“他不是我能嫁的人,那麼你是嗎?良人算什麼東西?這個世界還有良人嗎?”
顧宗奇一愣,紅着眼圈。“美子,我有苦衷,我真的有苦衷!”
“你有苦衷?”夏美子笑笑,聲音淒涼中帶着埋怨:“抱歉,我沒苦衷,我愛嫁誰和你沒關係。怎麼?後悔了?不幸福了?想起我的好來了?想起沒心沒肺的夏美子來了?呵呵……還真是不好意思,我過的還真不錯,開心,快樂,每天有人伺候着,有人哄着,我感到自己掉到了福窩裡,裡澤君寵我就像寵女兒,嫉妒嗎?!意外嗎?呵呵呵……”
顧宗奇怔忪,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南宮裡澤停好車子,沒見到夏美子出來,以爲她找到了杜子鳶,他也下車進來琴行,沒想到竟看到她跟顧宗奇站在一起。
他安靜的看着他們。
顧宗奇見夏美子面上似無動於衷,眼中充滿了冷漠,步伐不穩的往後退去,悲涼而笑,低聲喃喃道:“我明白了,我知道了,美子,你要跟南宮裡澤結婚是在報復我是不是?你還是愛着我的,你恨我,所以你用你的終生幸福來報復我!”
夏美子身軀一震,緊緊抿住的脣色蒼白。
是這樣嗎?如果不是,爲什麼會那樣心痛?她寧願自已沒愛過。轉過身,不想再看顧宗奇,卻一擡頭看到了南宮裡澤。
四目相對,她從南宮的眼裡看到了一抹心疼,還有一種惺惺相惜的瞭然。
顧宗奇一直往後退,一直退到砰地一聲,撞到身後的鋼琴,鋼琴發出一聲刺耳的不成調的琴音。
夏美子走到南宮裡澤面前,輕聲:“走吧,杜子鳶沒來!”
南宮裡澤看她臉色蒼白,無言,只是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肩膀給予支撐。夏美子沒有拒絕,顧宗奇埋藏在心底的那個柔軟的角落隱隱作痛。他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電話鈴聲響了,是高笑笑,他沒接。
電話一直響個不停。
他依然沒接。
電話依然響。
他終於無奈,對着電話吼:“你還要怎樣?你有本事就去讓你爸簽署調查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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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有找到人,賀擎天找了好久,都沒有。
坐在車子裡,劍眉緊擰,他懊惱自己的行爲,是自己傷害了她,讓她對自己徹底死心了吧?
當***的電話打來時,賀擎天整個人才知道自己犯了滔天大罪,“賀總,你好,你要的妮可兒的行蹤,這幾日的我讓人整理了下。她交了幾個男朋友,有建築師,有醫師,還有攝影師。分別跟這三個人有親密關係!不知道賀總是不是要這樣的行蹤?”
“有醫師?”賀擎天錯愕着,急切道:“哪裡的醫師?”
“***院,化驗科,妮茶茶醫師!不過這是妮可兒的私生活,只要沒有被記者拍到,我們做經紀人的也不好干預太多!”
“妮茶茶?!”賀擎天記下了這個名字。“我知道了!謝謝,**,我的承諾作數,繼續派人跟着她!”
賀擎天放下電話直奔醫院,找到化驗室那個化驗師。
他的胸牌上寫着妮茶茶三個字。
一看到賀擎天。妮茶茶明顯的神情一僵,然後開口道:“賀,賀先生?您怎麼來了?”
賀擎天冰冷的視線淡掃妮茶茶一眼,弧形優美的薄脣動了動,冷聲道:“妮醫師是不是?”
妮茶茶微微一愣。心虛着,卻佯裝平靜,“是,賀先生!”
“妮醫師,關於上次我的檢查報告,我想知道是不是出錯了?!”賀擎天嘴角擒起一抹冷笑,冷言看着妮茶茶。看的他骨頭都跟着冷了。
妮茶茶慌了下,震懾於賀擎天周身散發出來噬骨冷意,看到他俊美的臉龐如大理石般冰冷肅然,黑色的雙眸裡隱隱有冰焰在跳動。
他感到自己的後脊背都跟着發麻了,這個男人是他惹不起的,幸好他有準備。“嗯!好的,賀先生,我馬上給您看看!”
妮茶茶走到計算機前,輸入賀擎天的名字,找到檢查報告。打印了一份,然後遞過去。
賀擎天側過臉掃了一眼,在看到上面和上次的報告不同時,錯愕了下,隨即又看到擡頭處的確是自己的名字,一字一句冷冷說道,眼神冷漠殘忍,迅速將視線鎖住妮茶茶的眼睛。“這報告和上次的不一樣吧?”
“不一樣嗎?”妮茶茶佯裝疑惑。“上次什麼樣子?賀先生!”
“我正要問妮醫師呢!”賀擎天薄脣抿脣,他的聲音冰冷無比,眼中沒有一絲溫度,即使現在是炎炎夏日,妮茶茶也感受不到一絲暖意,彷彿自己置身於冰天柔地之中。
“賀先生,上次的報告就是這份,你帶來了嗎?”妮茶茶吞了吞口水。
“看來妮醫師是不想要這個飯碗了,還要繼續演戲嗎?”賀擎天冷笑,兇狠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慄,陰冷的眼神,像根毒針似的釘住他,讓他動彈不得。
“不,賀先生……是不是我工作有失誤?讓你誤會了?”
“好一個誤會?!”賀擎天冷然一笑,“看來妮醫師是在跟賀某叫板了,好,很好!”
妮茶茶渾身一哆嗦,“賀先生,我怎麼敢跟您叫板呢?”
賀擎天嗤笑一聲,拿出上次的報告丟給他。
妮茶茶接過去,看了一眼,“啊——是我弄錯了,真的是我弄錯了,賀先生真的對不起,是我工作失誤,請您原諒!”
“好一個工作失誤,想用工作失誤來推脫乾淨是不是?”
“不!不!是我的錯,我沒有要推脫的意思!”妮茶茶解釋着。
“好吧,既如此,咱們去你們院長那裡說道說道去吧!”
“不!不!賀先生,真的是我工作失誤,請您不要生氣,我錯了,是我工作大意,弄錯了化驗單,把您多年前在本院做的檢查打出來了,是我的錯!”
“哦?是嗎?”賀擎天冷眼看着他,真是難以想象,他居然是這種工作操守,但他看着上面的報告,他的眼神,凜冽而冷漠,拿出電話,撥出號:“**院長,我是賀擎天,請您來一下化驗室吧!”
妮茶茶一聽賀擎天直接叫了**院長來,頓時嚇得額頭上汗直冒。
賀擎天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妮茶茶,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既然你不願意去見院長,那隻好叫院長來見你了!裡面那位,想看熱鬧?過來吧,我正好要諮詢一下你!”
賀擎天對裡面另外一位化驗師說道。
那人愣了下,走了出來。
“幫我看看這個化驗單是什麼意思?”兩張單子同時遞過去。
那化驗師瞅了一眼妮茶茶,又看看化驗單,兩張一對比,對賀擎天道:“先生,從化驗單上看到的結果來看,您的jingye質量已經提高很多,而且已經有了健康jing子。雖然還不能算是恢復正常,但是從先前的報告來看,真的已經是奇蹟了!”
錯愕着,賀擎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難以置信的反問:“那我是不是可以有孩子了?”
“也許吧,這不好說,畢竟還沒恢復到正常水平,但是生育有時候真的是件奇特的事情,沒準的,有人是你這種jing液質量,卻還是有了寶寶,但機率很小很小,不過不是沒有可能!”
“該死!”賀擎天的臉上先是揚起驚喜,繼而又冷凝成冰霜。
他錯怪了杜子鳶。他真的錯怪了杜子鳶。臉上瞬間覆上一層寒冰,手掌不自覺地收緊,賀擎天眼神冷厲的有些駭人,陰沉的目光,帶着從來有過的冷酷和凜冽。看向渾身哆嗦的妮茶茶。
伸出手,一把扯住他的衣領,一拳揮過去,打在他的臉上。“妮茶茶,你這個混蛋!”
“啊——”
“賀先生?!”剛進門的繼院長也嚇了一跳。“你這是?”
賀擎天回頭看到了繼院長,直接拿過那報告單,對繼院長道:“繼院長。不好意思,我懷疑這個妮醫師的職業操守有問題,證據嘛,我會在三日之內送上,我要起訴他,讓他從此在業界無法混下去!”
賀擎天又冷眼掃了眼妮茶茶。冷峻的身影上迸發出陰寒的氣息,妮茶茶,妮可兒!陰沉着一雙銳利的鷹眸,賀擎天俊寒冷酷的臉上染上憤怒之色,他們居然敢涮自己!
所有人都被賀擎天剛剛那樣陰沉的怒火震懾到。那一瞬間,賀擎天身上迸發出來的怒火,直接的將化驗室裡的溫度下降到了零度以下。
“賀先生,我錯了,是我的工作失誤,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的失誤吧!”撲通一聲,妮茶茶跪了下來,拼命的對着賀擎天磕頭着。
高傲的掃了一眼他們,賀擎天朝門口走去。
他錯了,錯的離譜!他的胸腔巨震,瞪孔驀然一張,忽覺手腳冰涼。
坐在車裡,點燃了煙,深吸着,原來真的錯了,錯的離譜,是他將她推離了身邊,深深的傷害了她,傷害了杜子鳶。
爲什麼會這樣?撫着疼痛的太陽穴,賀擎天喉結滑動着,閉上眼,臉龐緊繃着,再次的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白色的煙霧噴出出來,映出一張痛苦不堪的俊顏。
雖然竭力的在壓制着,可是那痛卻如同滲透到了骨血之中,每一個細胞都在疼痛裡叫囂着,讓賀擎天臉色越來越痛苦,越來越晦暗沉重,深深蹙起的眉下一雙凝聚着萬般痛苦的黑眸讓人幾乎不忍去看。
派出去的人找了一天了,沒有杜子鳶的消息。一向從容的神色從他俊美的面容盡數褪去,只剩下慘灰的一片。
子鳶,你在哪裡?對我失望至極了是不是?
那樣深沉而殘酷的打擊,彷彿他的心在那一刻被人硬生生剜走了一般,劇瑞無比的痛楚,他卻發xie不出。
他要怎麼才能相信,他竟然……竟然親口指責她背叛了自己?
她那樣否認,連秦傲陽都信她,而自己又做了什麼?他傷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他居然不如一個外人。
越想面色越是煞白,臉上青筋暴凸,喉管處格格作響,他痛苦地仰頭望天,那發自胸腔深處的撕裂無聲,將他片片凌遲。那樣痛,他不會愛,他愛的不夠堅持,不夠純粹。
他怎麼會懷疑她的忠誠呢?
爲什麼他這麼混蛋呢?
他慘笑一聲,胸腔內空空蕩蕩。充滿血絲的眼裡有着脆弱的絕望,“子鳶,你在哪裡?”
h市。
杜子鳶沒有拒絕秦傲陽,跟他去了他姨婆家,姨婆六十多歲,很慈祥,一個人住一處平房,四合院,院子裡養了很多花,綠樹成蔭,鮮花繚繞,一進院子就感覺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靜了許多。
姨婆很熱情,接到秦傲陽電話,就立刻收拾房間給杜子鳶。
“姨婆。謝謝您!”杜子鳶看着收拾一新的房間,一張書桌,衣櫃,牀上鋪了新的被褥。不奢華,卻透着溫馨,壁紙是素色的蘭花圖案,祥和素雅。
姨婆去弄吃的,房間裡只剩下秦傲陽和杜子鳶,深呼吸,有一股極淺淡的香氣若有若無的縈繞鼻尖,只覺得好聞極了,杜子鳶不自覺吸氣,想要聞得更清晰一些。卻又突然淡了下去。不知道是什麼花的味道。
因爲昨夜的告白,讓兩人在相處都有些尷尬。
杜子鳶極力讓一切自然些,可還是很尷尬:“秦、秦大哥,謝謝你!”
秦傲陽微微一怔,看她這樣。心裡瞭然,坦言笑道:“不要客氣,也不要這麼拘謹,希望我還是你的好朋友!不因爲任何事情任何原因而改變。”
杜子鳶點點頭。“我也希望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那就好朋友!”秦傲陽笑道。
杜子鳶卻還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悲涼之意,心裡也很難過。
“你在這裡住一陣子好了,散散心,也冷靜下。不要想太多。孕婦要快樂,時刻保持着平靜的心情!”他溫和的嗓音似有着某種定力般,奇異的令人心安。
“嗯!”杜子鳶點點頭。
“小陽,杜子鳶,可以吃飯了,你們出來吧!”姨婆在外面喊了。
秦傲陽笑了笑。揚起聲音道:“知道了,姨婆,馬上來!”
而後,默然許久,幽幽說道。“去吃飯吧,你也餓了吧?一大早跑出來,什麼都沒吃吧?”
杜子鳶緊咬着脣瓣,點點頭,卻又想到什麼似的,問道:“你一夜都沒回家嗎?”
秦傲陽迎了一聲,走到杜子鳶的面前,低頭望向了她,“我餓了,咱什麼時候去吃飯?你還打算杵着多久?”
杜子鳶一陣恍惚,這樣的話語明顯是在躲避她的問題,她想,昨夜他一定沒睡,單是看他的眼睛,那血絲就知道了,幽幽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跟着走了出去。
客廳和餐廳是相連的,餐桌上擺了幾盤清淡可口的食物,還有米飯的香味。姨婆笑咪咪的等候兩人,“小陽,你眼睛怎麼回事?這麼紅?”
“沒事,姨婆,吃飯後我回**城,杜子鳶就交給你了!”秦傲陽拉開椅子,讓杜子鳶坐在,自己在對面的椅子坐下。
“這麼急幹什麼?明天再走也不遲,你看你眼睛都是血絲,年輕人再忙也得休息,吃飯後你去客房睡一覺,養足了精神再走!”姨婆邊盛湯邊說。
“不用了!沒事,幾個小時就到了!”秦傲陽不在意,大口喝湯,忍不住讚歎:“姨婆,真好喝,還是小時候那個味道!再來點!”
“臭小子,還是這麼饞啊?!”
“那是!誰讓姨婆煮的魚湯這麼好喝呢?”
“子鳶,喝碗湯吧。“姨婆笑着給杜子鳶也盛了一碗。
“嗯!謝謝姨婆!”杜子鳶拿着湯匙,輕聲說道,又看向秦傲陽,“你還是休息好了再回去吧,你這樣開車不安全!”
“就是呀!你看杜子鳶多關心你,你好意思駁了她的好心啊?”
“那就晚上再走!”秦傲陽翻翻白眼。“睡一下午,養足精神走!我這不是怕呆久了你們煩我嘛?”
“誰煩你了?”
“好好,您沒有煩我,是杜子鳶煩我,我怕她煩我啦!”
杜子鳶心裡一滯,一頓飯吃得不知道是怎麼滋味。
吃過飯,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杜子鳶幫姨婆收拾碗筷,秦傲陽自己去找客房休息,離開餐廳時,他對杜子鳶說道,“我睡一覺就走。”
他的確是很累了,開車回去只怕自己會困,還不想這麼早死,所以還是休息下再走吧。
她”恩”了一聲。
去了客房,秦傲陽點了支菸,有一口沒一口地抽着。像是在靜靜思忖着什麼。不知道沉思了多久,直到手機震動而起。他接了電話,那邊傳來賀擎天的聲音:“陽,杜子鳶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秦傲陽微微一愣,聽出賀擎天那迫切的語氣,那樣着急,皺皺眉。“你又怎麼了?杜子鳶怎麼了?”
“難道她沒跟你在一起?”賀擎天狐疑的問着。
秦傲陽心虛,卻平靜的回答兩個字:“沒有!”
三天了。
找尋了三日,杜子鳶仍然不見蹤跡。
賀擎天的耐心完全被消磨掉,內心的痛苦越來越多。
他靜靜的坐在大班椅裡,周身散發着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
他眉心深鎖,神情冷漠如冰,眸中滿是空寂與痛楚,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孤寂與悲傷。
按下電話,“清秘書,讓秦副總過來一下!”
“是!”
不多時,秦傲陽推門進了總裁室,看着賀擎天那疲憊而頹然的神色,挑眉:“什麼事?”
“杜子鳶不見了!”賀擎天對着他道。
“我知道啊,三日前你就說過了!”秦傲陽平靜的坐在他對面,“你找杜子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