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裡坐着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男人,他的身形頎長消瘦,雖然低着頭,仍能看出他英俊的五官,只是神情之中,略顯憔悴。
他咳嗽了幾聲,將目光看向了蔣樂樂,稍稍有些發怔,他的目光再也沒有移開過。
蔣樂樂尷尬地別開了目光,修長的手指糾結着裙襬,在大廳的窗口,她看到了另一個年輕的男人。
這個男人和沙發裡的坐着男人截然相反,花格子襯衫,上面幾個釦子隨意地散開着,露出了健碩的肌肉,他的個子很高,也很魁梧,從蔣樂樂進門,他就一直微眯着目光盯着她,嘴角叼着一支香菸,顯得放蕩不羈。
“蔣家的小姐……”
男人吸了一口煙,吐了出來,眼神之中泛着一絲絲的輕浮之意,讓蔣樂樂渾身不自在。
蔣樂樂的面頰緋紅,她不習慣被這樣盯着,但是偶爾的,她會不經意地看過去,那是一個很吸引女孩子目光,放蕩不羈的俊朗男人。
又走了幾步,突然一個穿着t恤的年輕男人衝到了蔣樂樂的面前,嚇得她差點尖叫了出來。
“你就是蔣樂樂,人和名字一樣出色,夠漂亮,夠迷人,大哥還說不想娶你,我看他……看你的眼睛都直了,哈哈!”
“不要胡說……”
沙發裡的白色西裝男人顯得有些侷促不安,他嗔怪這個突然出現的t恤男。
“哦,大哥生氣了,蔣小姐,你還不認識我們三兄弟吧?白色西裝的,我大哥,顧東明,窗口的壞傢伙,我二哥,顧東瑞。我,顧東宸……”
“你,你好……”
蔣樂樂後退了一步,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剛剛顧東宸提到了什麼,顧東明想娶誰?
“樂樂,過來,到醫生這裡來,檢查身體了。”
爸爸在喊着蔣樂樂的名字。
“來了……”
蔣樂樂抱歉地笑了一下,小跑着向裡面走去,直到一個帶着口罩的醫生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跟我進檢查室,現在開始……”
檢查室的門開了,蔣樂樂最後看了爸爸一眼,隨着醫生走了進去。
“脫掉內ku。躺下!”女醫生面無表情地說。
“爲什麼要……脫掉內ku?”蔣樂樂茫然地看着醫生,臉色變了,爸爸帶她來不是檢查身體嗎?
“蔣小姐,我只是看看……”女醫生等待着。
蔣樂樂尷尬地盯着女醫生,無奈地躺了下來。脫掉了內ku,面頰緋紅喘息着。
當女醫生的手拉開了蔣樂樂的腿時,蔣樂樂條件反射一樣的尖叫了起來,爲什麼要這麼做,她想檢查什麼?
女醫生嚇了一跳,只好將她的雙腿架住了,仔細地查看着。
“你……有過性經歷……”
什麼性經歷?蔣樂樂羞憤難當。她昨天剛被強bao了,幾乎一夜她都在噩夢中度過,今天就要接受這樣的羞辱。
她拼命地掙扎着,那一刻就好像在房車被強jian一樣卑劣。
女醫生被蔣樂樂的反應嚇壞了,趕緊放開了她,驚愕地看着蔣樂樂披着長髮從檢查室衝了出去。
顯然大廳裡的人都被蔣樂樂的樣子嚇壞了。
她面色蒼白。披頭散髮,一雙烏黑清麗的大眼睛無助地眨動着,神色沮喪、畏懼,似乎受了驚嚇一般,她的美在那一刻像經歷了風雨的百合。殘破憐惜。
當她看到爸爸蔣萬風時,飛撲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爸爸,悲痛地啜泣了起來。
顧東明擡起頭,看向了蔣樂樂,很快又低下了頭。
顧東瑞的菸蒂燃盡了,險些燒到了手指,他傲慢地瞥了一下嘴巴,不知咒罵着什麼,厚重的皮鞋踢着牆壁,轉過身去,不再看蔣樂樂了。
只有顧東宸走了上來。
“怎麼了?醫生欺負你了嗎?我去修理她……”
“不是,不是……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蔣樂樂哀求着,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女醫生從檢查室裡走了出來,當看到客廳裡都是男人的時候,有些尷尬。
“檢查結果出來了,蔣小姐……我是說,蔣小姐,不是處nv……”
蔣萬風整個人驚呆了,他看着醫生,又看了看女兒,驚慌地嚥了一下口水,急切地說。
“醫生,你有沒有搞錯,我女兒白璧無瑕,沒有……沒有過男人,怎麼會不是處nv?”
“不可能搞錯,檢查結果是,她最近有過性經歷,處nv膜破了, yin 部也有撕裂,最好……提醒她的男友,性生活不要太粗暴了……”
蔣萬風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他搖着頭,瞪視着女兒,憤怒地呵斥着:“你做了什麼?”
蔣樂樂眼睛裡都是水霧,她看着大廳裡的所有人,他們似乎都在嘲笑她,笑她是個dang婦,鄙視的目光洶涌撲來,在原本流血的傷口猛烈的攻擊着。
“說啊!你和男人做過了嗎?”
一個耳光打在了蔣樂樂的面頰上,她覺得天旋地轉,身體猶如棉絮一般地飄落而下,最後的意識裡,她看到了一隻大手握住了爸爸再次揮來的手掌。
那一聲斷喝永遠留在了她的記憶裡。
“不要打她!”
一隻大手伸出,死死地扣住了蔣萬風揮出的手掌,健碩的手臂上肌肉緊繃,青筋鼓起,蔣萬風的手掌被硬生生地壓了下來,手掌幾乎要斷掉了。
“我在教訓我的女兒。”他憤怒地吼着,他要打死這個不知廉恥的女兒,她讓他失去了整個莊園,一無所有。
“你好像忘記了,這是我們顧家的地盤,在這裡教訓人,需要得到顧家的同意,按照契約,你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更沒有權利囂張……”
一陣冰冷的笑聲後,一支吸了半截的香菸被吐在了地上,花格子襯衫的領口外翻着,脖子上是一條白金的鏈子。鏈子上掛着一個十字吊墜。
出手的男人是一直在窗口吸菸的顧東瑞,此時,他的表情輕浮鄙夷,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只是不希望有人在顧家的醫院鬧事。
“那,那……不可能的,一定是檢查錯了,我女兒很規矩的,絕對沒有男人。”蔣萬風解釋着。
“有時候太自信會害死人……”
顧東瑞鄙夷地鬆開了蔣萬風的手,看了一眼暈倒在地上的蔣樂樂。她的面色慘白,髮絲凌亂地散在了地上。
卑劣的事實,讓她無力承受,當一切都曝光恥笑的時候,就好像在她已經受傷的心再狠狠地割了下去。
“扶她進醫務室休息。我想蔣先生需要清點一下他的家產了。”
顧東瑞傲慢地從蔣樂樂的身上邁了過去,回到了沙發裡,坐在大哥的身邊,顧東明的額頭上都是汗水,他虛弱地咳嗽了起來。
“我要……留下她……”連楓低聲地說。
“大哥……”
顧東瑞愣了一下。
“你沒有聽錯,她一進門,我就喜歡上了她。能不能相辦法留下她,在顧家……”顧東明的咳嗽更加嚴重了,他喘息着,臉色蒼白。
“你是怎麼想的?”
顧東瑞站了起來,表情看起來十分冷峻,也很尷尬。他又掏出了一支菸放在了嘴裡,返身回到了窗口,點燃香菸後,用力地吸了起來。
兩個女醫生將昏迷的蔣樂樂抱進了醫務室。
蔣萬風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那個契約。他完全胸有成竹籤訂的,以爲這下子發財了,想不到……他完了,他毀在了女兒不是處nv的事實上。
“我的莊園……”蔣萬風撕扯着頭髮。
“你的莊園沒有了。”顧子擎從一個休息室裡走了出來,傲慢地走到了蔣萬風的面前,這個貪婪莊園主,現在應該知道,什麼叫得不償失了。
“那不能算數……”蔣萬風低下了頭。
“有公正的契約,我不用找警察將你驅逐了吧?馬上帶着你的女兒從我面前消失,馬上!”顧子擎指着大門怒喝着。
蔣萬風已經滿頭大汗,他絕望地向監察室走去,打算帶着女兒離開這裡。
“等等……”
顧東明咳嗽着走了過來,看着蔣萬風說:“你雖然失去了莊園,卻可以得到五百萬的安家費,但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蔣萬風頓時亮了。
“你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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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樂樂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雪白的大牀上,臥室裡裝飾得很儒雅,帶有強烈的書卷氣息,牀頭上時巴爾扎卡和莎士比亞,都是文學名著,這是誰的房間,應該是一個紳士儒雅,喜歡文學的人。
蔣樂樂敢肯定這裡不是莊園,不是她的臥室。
烏黑的大眼睛眨動着,蔣樂樂感覺好了許多。
“你醒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牀邊響起。
房間裡還有別人,蔣樂樂馬上坐了起來,瀑布般的長髮隨之遮住了面頰,她輕輕地梳理之後,才發現房間的沙發裡坐着一個男人。
“你是誰?我在哪裡?爸爸呢?我要回家!”
她羞怯眨動着魅惑的眼睛,一連串的問題,她似乎在詢問自己,不需要這個男人來回答,她要離開這裡,一刻也不停留。
當她的雙腳剛要離地時,沙發裡的男人已經擡起了頭。
深邃的眸子,俊朗的五官,輕浮的笑容,鄙夷的眼神,這個男人蔣樂樂認識,這不是顧家的老二,顧東瑞嗎?他怎麼也在這個房間裡。
孤男寡女,蔣樂樂下意識地後退了一下,抱緊了身體,羞澀地避開了目光。
“你不能離開這裡。”顧東瑞說話的聲音很慢,很懶散。
“我要回家,你沒有權利這樣做。”
“我有這個權利,因爲你的爸爸已經用五百萬將你賣給了顧家,你現在是顧家的人。”顧東瑞拿出了一支菸,點燃後深吸了一口,俊美的雙眸樂樂地眯了起來。
“不會的。爸爸不會那麼做的,我要回莊園!我要當面去問他!”
蔣樂樂急了,一下子從牀上跳了下來,披頭散髮地直接向門口衝去。
顧東瑞一個箭步邁出。直接抓蔣樂樂的手腕,然後用力一甩,蔣樂樂猶如棉絮一般身體飛了起來,跌落在大牀上,五臟六腑都因震動,翻騰着。
“現在莊園也是顧家的,你沒有家了。”
沒有家了,蔣樂樂完全呆滯了,她瞪視着顧東瑞,實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不是的。我要回家……”
“執迷不悟……”
蔣樂樂的感覺身前氣勢威逼過來,顧東瑞走上來,俯下身,直接將她的雙臂按住了,目光陰冷地盯着她:“現在。你是我大哥的女人,記住……他的身體不太好,爲了五百萬,乖乖地分開你的腿,不要讓他太費力。”
面頰被輕輕地拍了幾下,顧東瑞輕蔑的冷笑,將蔣樂樂激怒了。什麼五百萬?爲什麼他要說這樣噁心的話?
“什麼意思?你在胡說什麼,我要離開這裡,放開我!”
她的身體被禁錮着,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在車廂裡被強bao的情景,就算死,她不會讓那種情景再發生。她沒有賣給任何人,她是自由的。
“我大哥看上你了,不過……你別奢望成爲顧夫人,你要做的,只是滿足他……”
“ 流氓 !”
蔣樂樂悲憤極了。陪牀,她竟然被當做一個陪牀的女人,盯着這雙陰冷無情的眼眸,蔣樂樂奮力地挺起頭顱,狠狠地撞了過去。
蔣樂樂挺起頭顱,狠狠地撞了過去,顧東瑞絲毫沒有準備,直接撞在了他的鼻子上,一陣難忍的疼痛和酸澀,鮮血順着鼻孔流了出來。
顧東瑞狼狽起身後退,捂住了流血的鼻子,高大的身形直接衝進了洗浴間,裡面很快傳出了嘩嘩的流水聲。
身體自由了,蔣樂樂慌忙起身,看了一眼洗浴間的門,現在正是逃跑的時候,她要離開這裡,回到莊園,找到爸爸,問問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厄運接二連三地落在她的身上。
沒有找到鞋子,她只能赤着腳丫,跑到門口,急速地拉開了房門。
拉開房門的一刻,蔣樂樂傻眼了,門外至少站着四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他們一個個抱着肩膀,虎視眈眈地看着她。
不等她反應過來,一個男人拉住了房門,手臂冷漠一甩,門砰地一聲關上了,她再次被關在了房門裡。
蔣樂樂踉蹌後退,卻撞在了堅硬的胸膛上,她驚恐回過身,看到了站在身後冷笑着的顧東瑞,慌忙後退。
顧東瑞鼻子的血已經止住了,但是樣子仍舊有點狼狽,他吸了一下鼻子,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蔣樂樂的下巴,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你這樣做,很不明智,也讓我很惱火……”
“放了我,求求你,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還不到十八歲……”
蔣樂樂抓住了顧東瑞的手臂,哀求着。
“十八歲就學人家貪財,那可真不好……”顧東瑞搖了搖頭,表情十分鄙夷。
“我沒有!”
蔣樂樂火了,她什麼時候貪財了,除了受到 摧殘 ,她什麼也沒有得到。
“如果不是大哥喜歡你,五百萬你也得不到!”
冷冷地一推,顧東瑞鬆開了蔣樂樂,惱火地摸了一下鼻子,向門外走去,走到了門口,他轉過身,再次看着她。
“記住我的話,好好服侍我大哥,他的身體不好……你如果敢傷害她,我就叫你好看!”
“等等,不管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因爲什麼,求求你,放了我吧,五百萬如果是我爸爸拿的,記在我身上,我會出去打工,賣血,一定還給你們,一分不會少。”
蔣樂樂仍舊不肯放棄,五百萬對於她來說,是個龐大的數字,也許她一輩子也賺不回來,但是她不能留在這裡。她不要出賣自己的身體。
“打工?賣血?那就開始吧,這是你的第一份工作,做我大哥的女人,讓他開心。酬勞也很豐厚……”
顧東瑞輕蔑地笑着,她在這個男人的眼裡,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而已。
“混蛋,我不是ji女!”蔣樂樂尖叫着,她的臉漲紅了,身體在發抖,那種被輕蔑,被羞辱的感覺抓住了她的心。
顧東瑞鄙夷地看着這個美麗的小女人,那雙眼睛真是勾魂攝魄,楚楚憐惜的樣子。也入骨三分,她一定施展了什麼魅術,讓一向清心寡慾的大哥受到了you惑,女人勾引男人的手段總是層出不窮,她的也許更獨特吧?
“對於我來說。你和ji女沒有什麼區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知道該提供什麼服務,五百萬這個數字,你算是高級ji女了。”
蔣樂樂絕望了,她狠狠地揮出了手掌,爲這無恥的話語教訓這個輕浮的男人。
“別太放肆。我可不想讓大哥看到你身上有傷……”
一把將她揮來的小手握住,冰冷的聲音徹骨寒冷:“脫光了, 上牀 !”
脫光了?
蔣樂樂的面色瞬間煞白,這些人真的將她當成了出賣rou體的ji女,她氣惱地輪着拳頭打了出去,爲什麼要這樣羞辱她。那是爸爸的承諾,不是她的。
“你不脫是不是?那我來幫你……”
蔣樂樂揮來的拳頭雖然不痛,卻讓顧東瑞有些措手不及,他費力地按住了蔣樂樂揮舞的雙臂,直接將她扛了起來。一個猛衝,將她扔在了牀上,接着大手肆虐,蔣樂樂的裙子從肩頭拉下,消弱、潔白的雙肩顯露了出來。
只是那一點點的裸露,她的美好,她的性感已經盡顯眼底,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小女人,竟然這麼迷惑。
顧東瑞稍稍地停頓了一下,神情有些尷尬。
但那絲窘迫只是一瞬就消失了,他的動作十分粗野,蔣樂樂拼命地護着自己的身體,希望還能保留最後的尊嚴,可是她的衣衫被大力撕破了,身體頃刻間暴露在空氣中,僅剩下了緊繃的內衣包裹着她的敏gan部位。
“ 流氓 ……”蔣樂樂的嘴脣在抖動着,眼底都驚恐和憤怒,爲什麼才幾天的時間,她的快樂就都消失了,厄運在不斷地侵襲 摧殘 着她。
“五百萬,你不想要了嗎?”
內衣被殘暴拽住,一拉之後,一對發育較好的雙峰,帶着彈性的you惑跳了出來。
他的手尷尬地停留在她的腰間,目光毫無掩飾地瀏覽着,她的腰、小腹、腿很美,讓人有一種延伸、深入的慾望。
“不要這樣,滾開,滾!”
蔣樂樂的淚水狂奔而出,她在這個男人的暴力下,已經一絲不掛,他眼神中流露出來的輕浮和蔑視,讓她更加憤怒。
接下來她成功地揮出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顧東瑞的臉上,如果沒有記錯,她是賣給了他的哥哥,不是他,而他竟然將她的身體一覽無遺。
“你敢打我?”
他摸了一下面頰,大手用力,一把按住了她的肩頭,直接將她壓在了身下,一雙充血、俊朗的眸子好像要噴出火來。
蔣樂樂大力地喘息着,他真的好沉,好結實,健碩的身體幾乎壓碎了她的身子,她輕蔑冷傲地詢問。
“你現在要代替你那個病秧子哥哥嗎?那就快點,不要讓我覺得噁心……”
她鄙夷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
蔣樂樂讓顧東瑞十分狼狽,他甩了一下頭,用力支撐起了身體,直接拉過了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乖乖地在我大哥的牀上等着,不要耍什麼花樣兒……”
冷漠的話語之後,大牀突然彈跳了一下,他起身離開了,接着傳來巨大的關門聲,臥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蔣樂樂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發現顧東瑞已經離開了,莎士比亞還躺在牀頭,原來這不是顧東瑞的房間,而是他大哥的房間,他只是替他的哥哥安排着一切……
蔣樂樂坐了起來,才發現,她的衣服竟然被那個該死的男人拿走了,她完全處於一種尷尬的境地。
慢慢地爬了起來。蔣樂樂拉起牀單圍住了身體,她蹣跚地走到了窗口,拉開了窗簾,目光向外看去。落入眼簾的都是昏暗的暮色,天已經黑了,視線不再清晰,無法判斷周圍的環境,唯一最清晰的就是,近處一個巨大的船舶模型,那是一艘歐洲中世紀的戰船,船身上都是火槍口。
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巨大船舶模型?顯然這裡有人酷愛船舶。
在船舶的下面,是綠油油的草地,確切地說。那不是普通的草,而是薰衣草,仍能依稀分辨馥郁的紫藍色小花。
這裡充滿了浪漫的情懷,和蔣樂樂被關在這裡等待宰割的驚恐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她目光盡力遠眺。在船舶模型不遠處的一個白色的甬道上,她看到了那個男人,剛剛肆虐離開的顧東瑞,他好像被什麼事兒激怒了,正在衝着幾個黑衣男人怒喝着,那幾個黑衣男人不斷地點頭,很快散去。
他來回踱着腳步。有些不安和震怒,接着他的目光向這邊移了過來,看向了窗口,蔣樂樂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模糊之中,她無法分辨他的眼中的含義。心因爲畏懼,而狂亂地跳動了起來。
急速地轉身,背對了窗口,蔣樂樂感覺那雙冰冷的眼睛在凝視着她,讓她覺得渾身充滿了寒意。
這是顧家嗎?蔣樂樂不確定。
顧東瑞還會回來嗎?就算他不回來。那個病秧子男人如果真的想胡來,就算體弱,他也畢竟是個男人,蔣樂樂沒有把握一定能抵抗得住。
她環視着房間,尋找着可以利用的防身武器,可是轉了一圈,她看到的都是書籍,歐洲、亞洲的名著,歷史文學,傳記,想不到顧東明還是個文學愛好者。
她沒有心思留戀這些書籍,她的目標是逃走。
目光瞥向了洗浴間,她輕輕推開門,打開了裡面的燈,這裡很大,很寬敞,也很整潔,最讓她關注的是一個玻璃臺上竟然放着一把老式的螺絲刀。
看到那把螺絲刀之後,蔣樂樂緊張地喘息了起來,這個能殺人嗎?當然能,假如插入對方的心臟,一定會致命。
她不想殺人,她只想回到莊園,找到爸爸……
小心將螺絲刀拿了下來,膽怯地從洗浴間退了出來,她發誓,只要顧家的兄弟敢碰她一下,她絕對要讓他們掛彩。
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傷過人,突然之間有了這種念頭,竟然緊張得喘不過氣來,鎮定了一下心神,她轉身進入衣帽間,找到了一件黑色的大體恤,穿在了身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房門外仍舊沒有動靜,蔣樂樂手中的螺絲刀幾乎要捏出水來了,她沒有辦法入睡,更害怕躺在那張牀上,似乎隨時會有人撲上來,將她壓住。
她堅持着,儘量讓自己保持清醒。
一會兒,黑暗的寧靜被一陣虛弱無力的咳嗽聲打破了,那聲音來自門外,蔣樂樂立刻抖起了精神。
“已經很晚了,你們都退下去吧……”
“可是顧總裁交代……”
“這裡我說的算,都回去休息,她不過是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這個聲音,不是顧東瑞,應該是那個生了病的哥哥,因爲聽起來有些氣力不足。
最好不要進來……
蔣樂樂握緊了螺絲刀,心裡暗暗地嘀咕着,不要逼她……
門外是紛亂遠去的腳步聲,估計那幾個看守的男人離開了,接着……房門被慢慢推開了,一雙黑色的皮鞋邁了進來,他停了下來,顯然那張空空的牀引起了他的注意。
蔣樂樂的脊背緊貼着牆壁,躲避在門後,屏住了呼吸,說裡的螺絲刀舉了起來。
顯然顧東明沒有預料到蔣樂樂會藏在門後,直接走了進來。
蔣樂樂完全失控了,她必須離開這裡,這是唯一的機會,於是她在極度絕望的情況下,出手了,螺絲刀直接刺向了顧東明,卻避開了他的要害部位,蔣樂樂只想逃走,不想殺人。
當看到顧東明肩頭的血跡時,她驚恐地捂住了嘴巴。螺絲刀很鋒利,刺穿了他的衣服,刺破了皮肉。
“你……”
顧東明指着她,身體吃力後退。直接撞在了門邊的牆壁上,螺絲刀仍舊插在他的肩頭。
“我不想的,是你們逼我的!”
蔣樂樂悲憤地看着這個看起來病弱的男人,螺絲刀沒有刺中要害,他還有足夠的力氣大喊來人,只要這個男人喊了,她就沒有希望離開了。
“我只是……喜歡你……”
顧東明捂住了肩頭,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刺傷,卻讓他的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白色的襯衫。他喘息着,似乎十分痛苦,卻沒有大聲地呼喊出來。
“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只想……保護你……”他的身體漸漸低垂。
“我要……回家!”
蔣樂樂抓緊了t恤的衣襟,身體在瑟瑟發抖着。目光無助地看向了門外,走廊裡的幾個男人已經離開了,這似乎正是她逃走的最佳時機。
漠然轉身,蔣樂樂最後看了一眼身體漸漸蜷縮的顧東明,飛奔了出去。
意外的順利,出了那個房間,這裡一切都是自由的。她一直跑出了大門,目光觸及的都是陌生,幾乎難以分辨方向,她選擇了船舶模型的方向,拼命地逃脫着。
薰衣草,無數的薰衣草。月光下,仍能看清那些搖動的花朵,還有船舶的模型,似乎不僅僅只有一個,到處都是。
“爸爸……不要扔下樂樂……”
蔣樂樂的淚水狂涌着。她希望能儘快找到回到莊園的路,可是她絕望了,這裡是哪裡,距離莊園有多遠,她根本就不知道,就算脫離了那個房間,也無處可逃。
突然遠處的一陣說話聲驚動了她。
不遠處的一個路燈下,兩個黑衣男人正在聊天。
“這批船完工了,已經試水通過,是不是今夜就要給韓國運送出去?商會會長尉遲先生着急要這批船。”
“顧先生說,明天早上再發船,今天尉遲會長的大公子尉遲傲風已經來了中國,下達酒店,你去將一份文件送過去。”
“行,你先去休息,我抽支菸就馬上去!”
依稀的月光下,竟然停着一輛轎車,車邊,一個男人轉身走開了,另一個男人打了個哈欠,四下看了一眼,然後拿出煙,他摸了一會兒褲兜,好像沒有帶打火機,他咒罵了一聲,忙了一天沒有煙抽怎麼可以,於是向甬道上走去,希望能找個夥計借個火。
蔣樂樂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轎車前,輕輕地拉開了後備箱,幾乎連想也沒有想,就鑽了進去。
黑暗中她默默地祈禱着,一定要將車開走,一定要……
等待了七八分鐘後,她聽見了返回的腳步聲,接着轎車的引擎發動了,她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無法分辨方向,車子一直向前開着,她成功了。
顧東瑞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有些心虛不寧,剛剛因爲瑣事教訓了幾個手下,卻仍舊不能讓他的心情平復下來,他的嘴裡叼着一支香菸,手裡拎着一個酒瓶子,倒了一杯紅酒,目光淡然地看向了窗外。
這個時候大哥顧東明應該回去了,不知道那個女人……
想到了蔣樂樂,顧東瑞皺起了眉頭,剛纔的警告和教訓,應該叫那個女人知道了什麼是畏懼,反抗只會讓她吃更多的苦頭,但願一切如了大哥的心願。
舉起酒杯,優雅地喝了起來,他品着紅酒的味道,思緒凌亂地漂浮着,那是一雙獨特迷人的眼睛,充滿了憤怒的火焰,綽約優雅的風姿挑起了他極大的興趣,可惜,她是蔣萬風的女兒……
收回了目光,顧東瑞返身進入了與臥室相通的書房,這是他獨特的習慣,臥室、書房連在一起,有時候半夜醒來他就會坐在書房裡看書,大哥看的是莎士比亞,歷史鉅作,而他看到卻是如何永勝商海的書籍。
剛剛坐下來,門外就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在海翔莊園,沒有人敢這樣敲顧東瑞的房門。
他憤怒地站起,拉開了房門,目光冷然地看了過去,門外一個藍衫的年輕人低垂着頭。
“海瑟?”
“顧,顧先生,不好了,顧總裁出事了……”海瑟驚魂未定地說。
“我大哥?”顧東瑞眉頭緊鎖,難道是那個女人?
“顧總裁被刺中了肩膀,醫生已經來了,因爲緊急,我只能這個時候跑過來……”
聽了這句話,顧東瑞的面色慘白,大哥患有白血病,最害怕的就是受傷,一旦流血不止,就有生命危險,他咒罵了一聲,飛快地向外奔去。
當顧東瑞出現在大哥顧東明的面前時,大哥早已經面色死灰,地上都是鮮血,醫生手忙腳亂地急救着,血袋裡的血滴得越來越慢,越來越緩。
“不行了,發現得太晚了……”醫生無奈地搖着頭,雖然顧家爲了總裁的病已經專門成立了醫學專家組,也無法抵擋這樣突然長時間的失血,當發現顧東明的時候,他已經休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