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我收起來了,說好的,不能吸菸。”蔣樂樂可不想海瑟那樣怕失去工作,大不了,她不侍候這個男人,回到竹林公寓,樂得清閒。

顧東瑞直接將香菸捏斷了扔在了菸灰缸裡,憤怒地看着蔣樂樂。

“你以爲你是誰?敢將我的東西藏起來?”

“我不是誰?只是個買來的女人,但是我不喜歡煙味兒,如果你那麼喜歡吸菸,我可以馬上回去!”

蔣樂樂從抽屜裡拿出了打火機扔給了顧東瑞,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你敢出去?”顧東瑞冷冷地低吼着。

“你敢吸菸,我就敢出去。”蔣樂樂十分傲慢,絕不示弱。

“我不吸了!真是個討人厭的女人。”顧東瑞直接將打火機扔在了地毯上,然後拉上了被子,閉上了眼睛。

“這還差不多……”

蔣樂樂俯身撿起了地上的打火機,得意地笑了起來,想不到冷酷的顧東瑞,也有這麼聽話的時候,還真是讓她覺得吃驚呢。

這一夜似乎相安無事,顧東瑞卻輾轉難眠,蔣樂樂因爲懷孕的疲憊睡得香甜,那細微的喘息,讓他更加無法入睡了。

支撐着身體倚在了牀邊,他習慣地去摸牀頭的香菸,可是看了看身邊的女人,還是將手縮了回來。

藉着月光,看着身邊女人的面頰,她的睫毛低垂着,小嘴微啓着,好像月下的水美人一般迷人,她的小腹稍稍隆起,卻不妨礙她形體的美觀。

就這樣,顧東瑞一直看着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要在蔣樂樂生下孩子之後,給她一個名分,生病的這幾天,顧東瑞才體會到。什麼叫做魂牽夢繫,難以割捨,只要她不在他的身邊,他就會大發脾氣。只要她來了,他的心就能平和下來,這是一種無形的力量支撐着他,讓他沒有最終放棄自己。

他是個不相信愛情的男人,此時卻被愛情困住了手腳。

只是……顧東瑞再次看向了身邊的蔣樂樂,她是一個顧家無法接受的女人,葛朗臺蔣萬風的女兒,想想那個齷齪的男人,顧東瑞只能皺起眉頭。

命運將一個不該出現卻出現了的女人塞給了他,讓他左右爲難。

顧東瑞的鍛鍊在蔣樂樂的催促下進行着。生活變得井然有序,顧東瑞對蔣樂樂的成見似乎越來越小了。

這種生活讓蔣樂樂完全忘記了離開海翔的想法,似乎她也習慣了每天睜開眼睛,看到身邊倚在牀上看書的男人,也習慣了推着他。在薰衣草園裡閒逛,習慣了看着他在顧復器材上一步步移動,習慣了在長椅上小憩,等待他大聲地呼喝,更加習慣了他不能自理,她必須幫他寬衣解帶。

顧東瑞眼裡的鄙夷越來越少了,相反。他總是不經意地凝視蔣樂樂,那眼神裡的東西讓蔣樂樂十分尷尬,因爲有什麼東西好像要融化了她的心一樣。

就這樣,蔣樂樂的肚子馬上就五個月了,已經很顯懷了,她不得不穿上了寬鬆的衣裙。這讓她看起來更加飄逸美麗。

生下這個孩子已經沒有任何懸疑了,蔣樂樂的心理又期待,又矛盾。

顧東瑞雙腿卻沒有任何起色,但是他似乎並不着急,脾氣也沒有以前那麼火爆了。

海翔處於一種平和淡然的氛圍之中。

這天陽光明媚。蔣樂樂坐在長椅裡,手放在小腹上,感受着寶寶的胎動,他真是個調皮的小傢伙,在媽媽的肚子裡揮舞着小拳頭,毫不客氣地踢打着。

不遠處,顧東瑞在一步步地移動着,雖然速度還是緩慢,卻沒有那麼吃力了。

蔣樂樂打了個哈欠,倚在了長椅背上,又開始犯困了,這種嗜睡的時間,好像每天的鬧鐘一樣準時。

顧東瑞在不遠處,看着這個小女人,他現在對蔣樂樂的表現十分滿意,除卻那些貪婪和勢利不講,蔣樂樂現在就是一個溫順的小綿羊,柔情似水的小女人,讓他就算想發火,只要一看到她的眼睛,火氣馬上就會煙消雲散。

蔣樂樂每天睡得都很短,就會起來看看顧東瑞是否需要幫助,可今天卻不同,似乎是陽光充足的原因,她竟然睡了好長一大覺。

醒來的時候,她發現,一雙俊朗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哦……”蔣樂樂驚呼了出來,她竟然躺在了顧東瑞的腿上,怪不得覺得暖洋洋的不想起來。

“你又流口水了,我的褲子都溼了。”顧東瑞微笑着。

“真,真的?”蔣樂樂的臉紅了,目光不自覺地看向了顧東瑞的褲子,還真是溼了,想必是她真的流口水了。

蔣樂樂尷尬地咬住了手指,爬了起來,疑惑地看着那些顧復器材,又看了看顧東瑞,還有距離他們至少五米的距離,他是怎麼過來的。

“你,你……”

蔣樂樂指着輪椅,然後目光落在了顧東瑞的雙腿上,顧東瑞樂樂地笑了起來。

“有人幫了我,難道每次都要叫醒你嗎?”

“哦,我又睡過頭了。”

蔣樂樂難爲情地笑了起來,這裡來來往往的傭人很多,隨便一個都可以幫助總裁脫離困境。

“還不把輪椅推過來,我要回去吃飯了,着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

顧東瑞吩咐着蔣樂樂,蔣樂樂連忙起身,將輪椅推了過來,還不等蔣樂樂去扶他,顧東瑞就支撐着身體坐在了輪椅裡。

“你好了嗎?”蔣樂樂驚愕地詢問。

“你一定是睡糊塗了,我如果好了,還用這該死的輪椅嗎?用雙腿就可以走回去了,趕緊推着我!”顧東瑞泰然地倚在了輪椅,閉目養神了起來。

“哦……”

蔣樂樂莫名地被訓斥了,稍稍有些生氣,如果不是他動作那麼麻利,她怎麼會起了疑心,說來奇怪,顧復鍛鍊已經堅持了快兩個月了,爲什麼顧東瑞好像一點起色也沒有呢。難道他真的沒有希望站起來了?

一直回到了別墅,顧東瑞的心情似乎都不錯,他進入客廳後,竟然讓傭人給他倒了一杯紅酒。悠閒自得地喝了起來。

“今天你陪着我在餐廳裡吃飯。”顧東瑞對蔣樂樂說。

在餐廳裡陪着他吃飯,顧東瑞不是有毛病了吧?和海翔主人一起吃飯,是絕對被禁止的,特別是她這種買來的女人,一個地下情婦的身份。

蔣樂樂有些爲難了,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他。

很無奈,蔣樂樂似乎沒有別的選擇,她只能跟着顧東瑞進入了餐廳,意外的,她看到了顧子擎和顧東宸。他們竟然也在顧東瑞的別墅裡,這樣的場合讓蔣樂樂很是尷尬,她轉身就要離開餐廳,卻被顧東瑞拉住了。

“不準走,坐下來吃飯。”

坐下來吃飯。陪着這個男人也就罷了,還要陪着顧子擎和顧東宸,顧東瑞怎麼想的,難道嫌蔣樂樂受到的白眼還少嗎?

“你不覺得這個場合不適合我留下來嗎?”蔣樂樂的好心情完全被打破了,這裡有人不歡迎她,她也不屑於陪着他們吃飯。

“合不合適我自有分寸。”顧東瑞沒有放開蔣樂樂,他一手轉動輪椅。一手拉着蔣樂樂進入了餐廳。

果然顧子擎面色不悅了。

“怎麼帶她進餐廳了?”

“我有事要和大家說。”顧東瑞的力氣意外的大,直接將蔣樂樂拉坐在了椅子裡。

小蘭識相地加了一套餐具,傭人們將飯菜也備齊了,顧子擎似乎一點胃口也沒有,原本以爲二兒子叫他來一起用餐,是想一家子在一起團聚一下。想不到還多了這個小賤人。

“有什麼話,一定要她來聽。”顧東宸的目光輕fu地看着蔣樂樂,最後落在了她的肚子上,鄙夷地笑了一下:“二哥,你還真打算要她肚子裡的孩子了?”

顧東瑞看了父親和弟弟一眼。已經預料到了他們的這種反應,似乎不以爲然,他端坐了好了身體,鄭重其事地說。

“今天叫你們來,就是想說說這件事,關於蔣樂樂肚子裡的孩子。”

“你讓她生,爸爸沒有意見,只要你覺得合適。”顧子擎急於離開,他覺得和蔣樂樂這種女人一起用餐,有***份。

“不僅是這樣,這個孩子將成爲海翔的繼承人,而且我會給蔣樂樂一個正式的婚禮。”

前面的話大家都沒有在意,可是後面這句簡直就是重磅炸彈,顧東宸手裡的叉子直接掉在了餐桌上,他瞪着自己的哥哥,哥哥是不是瘋了?

蔣樂樂沒有想到顧東瑞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提前一點預示也沒有,生了孩子之後,孩子是海翔繼承人,而他會給她一個婚禮?

這怎麼可能,如果說以前顧東瑞這樣說,只是爲了戲弄她,嘲笑她,現在算什麼,這樣的場合,當着顧老爺和三少爺的面,這是正式的,不帶任何戲弄的意味。

顧東瑞確實沒有開玩笑,他真的打算娶了蔣樂樂。

蔣樂樂呆呆地坐在顧東瑞的身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感到對面冰冷的眼神猶如寒箭飛射而來,他們一定認爲蔣樂樂使用了什麼手段,直接爬上了女主人的正位。

顧子擎的反應最爲激烈,他立刻站了起來,瞪視着自己的兒子。

“這絕對不可以。”

“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顧東瑞擡起了目光,眼神之中的鑑定讓顧子擎倍感挫敗,他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他作出的決定,很難有人可以改變,包括他這個父親。

“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女人嗎?我同意了,爲什麼偏偏要娶了她,你知道她的身份!”顧子擎直接當着蔣樂樂的面叫嚷着,完全失去了他豪門老爺的風範。

身份?

蔣樂樂聽了這句,如坐針墊,她心理比誰都清楚,她是卑鄙契約的產物,在顧老爺的眼裡,是個不要臉的賤人。

“她以前是什麼身份,我不想再提及……”顧東瑞稍稍有些惱火,難道蔣樂樂是什麼身份還需要爸爸提醒嗎?

“這個女人給你灌了什麼*藥,讓你鐵了心。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不能接受這個兒媳婦和孫子!”顧子擎直接表態。

“關於這件事,爸爸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決定只有一個,不會改變。”顧東瑞宣佈完了,拿起來餐具,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顧子擎氣得直喘粗氣,用力地拍着桌子。

“誰都可以這樣做,你卻不可以,假如是東宸,我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可是你代表了顧家……”

桌子拍得很響,顧東宸不耐煩地倚在了椅背上。扔下了餐具。

“爲什麼我就可以,二哥不可以,沒有理由嗎?實在爲難,我娶蔣樂樂好了,索性我也不介意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二哥的。”顧東宸打着哈哈。

“給我閉嘴!”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顧子擎和顧東瑞齊齊地喝止了顧東宸,這種時候,他聽着就是了,竟然還敢開玩笑。

“好好,我馬上混蛋,直接閉嘴,不過走之前。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二哥不就是想結婚嗎?娶誰,我都沒有意見,ok?”

顧東宸站了起來,轉身向餐廳外走去,他纔不願意參與家裡的事情。有二哥在,他就算窺視蔣樂樂,也沒有希望成功,不如讓這個女人成了他二嫂,直接死了心算了。

餐廳只剩下顧東瑞和他的父親。

蔣樂樂覺得自己此時的處境太尷尬了。顧老爺的話讓她有些忍無可忍,她也站了起來,雖然這件事和她有關,卻由不得她發表意見,顧東瑞的決定,她沒有辦法反對,只能被動接受。

“我還是回房間吧……”

這次顧東瑞沒有再攔着蔣樂樂,而是吩咐小蘭將吃的給夫人送進房間。

蔣樂樂走了,顧子擎才坐了下來,他面色鐵青,十分惱火。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蔣樂樂現在表現得這麼溫順,將來一旦成爲海翔的女主人,你就知道,你的決定是多麼愚蠢,放着那麼多豪門淑女不要,偏偏看中了她,你真是錯的離譜了。”

“爸爸,每個人這輩子,都要犯一次不後悔的錯誤,你就讓東瑞也錯一次,我離不開她,需要她。”

顧東瑞冷漠地擡起頭,看向了自己的爸爸,兩個多月以來,他的雙腿不能走路,蔣樂樂一直不離不棄地陪在他的身邊,不讓他放棄,堅持顧復鍛鍊,讓他體會到了一種從未體會的感覺,他不想讓這種感覺變質,不管蔣樂樂是出於內疚,還是貪婪,他都不想在乎,他只想要這個女人一直名正言順地留在身邊。

“不要爲了她照顧你幾個月,就感動得想娶了她,她是有目的的。”顧子擎大叫着。

“不就是爲了錢嗎?我有很多錢,她想要多少,我給她多少,只要她聽話,我什麼都依着她。”

“她只是個愛錢的賤人,你也不在乎嗎?兒子。”顧子擎有些氣餒了,兒子真的中了邪,無論他怎麼費盡口舌,都沒有用了。

“不在乎……”

顧東瑞黯然地放下了餐具,期待能得到父親的支持:“她真的讓我沒有辦法放開她……”

說完,顧東瑞從輪椅裡站了起來,他的眼裡都是光亮,這就是效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的顧復速度也讓醫生十分震驚,他竟然能站起來了。

今天在薰衣草園裡,他嘗試着放開了那些器材,他竟然能站住了,當他邁開步子,發現他的雙腿竟然恢復了的時候,心中的驚喜可想而知,這個欣喜,他第一個想告訴的人,就是蔣樂樂。

走到蔣樂樂的身邊,看着她甜美的睡容,他不忍叫醒她,讓她睡在自己的腿上,那種感覺讓顧東瑞只想就這樣坐着,一輩子不變。

就憑這點,顧東瑞怎麼可能再讓蔣樂樂只當一個情婦,她改變了他的固執,也讓他重新成爲一個正常的男人。

“我的天,兒子……”

顧子擎吃驚地看着顧東瑞的雙腿,他以爲兒子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會癱瘓一輩子,怎麼會突然站了起來。

“這是她的功勞……”顧東瑞欣然地坐了下來,看着仍舊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父親,他應該相信蔣樂樂,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爸爸有點……”顧子擎坐了下來,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兒子竟然站起來了。

“沒有豪門的聯姻,我相信,我有能力改變海翔,所以請您同意讓我擁有這個女人。給她一個名分。”

“既然你這樣堅決,爸爸也不能說什麼了,你的腿能好,比什麼都強。”

顧子擎不再堅持了,雖然兒子的這個決定讓他很不舒服,但似乎沒有辦法改變局面了,他們父子關係,也需要這個時機緩和一下了。

蔣樂樂回到了房間,坐在沙發裡十分不安,她在等待顧東瑞回來。關於結婚的事情,不管別人是什麼意見,作爲當事人,是否應該聽取她的想法,怎麼感覺好像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一樣。

越想越覺得彆扭。顧東瑞就算不能走了,也那麼專斷獨行。

不過有一點蔣樂樂很肯定,顧老爺一定不會同意顧東瑞的想法,這個婚禮是不可能舉行的,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想到這裡纔算稍稍安心了,微閉上了眼睛,竟然有些睏倦了。正打算小憩的時候,門開了,顧東瑞由海瑟推着,進入了臥室。

海瑟退了出去,將房門關上了。

蔣樂樂立刻精神了,她從牀上爬了下來。希望聽到顧東瑞說,因爲家裡人一致反對的結果,婚禮沒有了。

可她預想的話沒有等到,顧東瑞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竟然隻字沒有提及結婚的事兒。

“我要洗澡……”

洗澡?他進門後。不給蔣樂樂任何解釋,竟然想洗澡?

蔣樂樂覺得自己被忽略了不計了,就好像這個男人提及要結婚的對象不是她一樣。

“顧東瑞,你不覺得今天的事情應該提前和我說一聲嗎?剛纔我好像傻子一樣,他們會以爲是我在you惑你,讓你那麼說的。”

“有什麼區別?”

顧東瑞的語氣十分輕fu,在他的眼裡,就是沒有區別,是you惑也好,不是you惑也好,結果都是一樣,而且今天有了一個很大的收穫,他的父親對這件事妥協了。

“我還沒有同意!”

蔣樂樂直接尖叫了出來,她恨不得衝上去直接揍這個男人,可看看他的輪椅,想想他的腿不方便,還是忍住了。

“你認爲你還有得選擇嗎?”

顧東瑞看向了蔣樂樂的肚子,孩子一天天在長大,她就要成爲一個母親,難道真的想讓孩子成爲私生子嗎?

順着顧東瑞的目光,蔣樂樂低下了頭,她知道自己這輩子沒有希望離開海翔了,孩子也會在海翔出生,她就算不要那個名分,也該考慮一下孩子,畢竟顧東瑞是孩子的父親。

當初那個清晨,黑色賓利房車停在了她的身邊,讓她痛不欲生的男人,強行佔有了她,讓她恨之入骨,卻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男人不但是她孩子的父親,還會成爲她的丈夫。

蔣樂樂內心的鬱結無法打開。

“確實沒有得選擇,因爲我沒有辦法離開海翔……”

蔣樂樂變現得十分哀傷,她走到了顧東瑞的身邊,握住了輪椅的把手,剛要將顧東瑞推進洗浴間,顧東瑞卻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要怎麼做,你才能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只是那樣輕輕的一句問話,包含了多少深意在其中。

蔣樂樂頓時愣住了,她在顧東瑞的身邊能成爲最幸福的女人嗎?不缺吃,不缺穿,想要什麼有什麼?也許對於其他女人來說,確實是一種難得的幸福,可卻不是蔣樂樂想要的生活,顧東瑞他能明白嗎?就算他再努力,也不可能將已經發生的錯誤扭轉。

“我不需要你再爲我做什麼……”

蔣樂樂將顧東瑞推進了洗浴間,按照平時的習慣,她機械地給他解開衣釦……

“我說的你不明白嗎?蔣樂樂……”

顧東瑞再次握住了蔣樂樂放在他衣襟上的手,他要的不是一個只會寬衣解帶的女人,他要的是一個有心的女人。

“洗澡吧……”

蔣樂樂不想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她低下了頭,繼續解着釦子。

顧東瑞突然惱火地打開了她的手,直接端住了她的下巴,鬱悶地說。

“蔣樂樂。不要表現得像個木偶,我不需要一個只知道寬衣解帶,然後 上牀 的女人,那我還不如找個……”

“ji女嗎?”

蔣樂樂鄙夷地看着顧東瑞。他不是曾經就這樣叫過她嗎?說她是賤人,dang婦,不知羞恥出賣rou體的女人,那不是ji女是什麼?現在怎麼了?渴望這個有了身孕的女人變成清純淑女嗎?

“你不要激怒我,我已經爲你做了很多讓步……”

顧東瑞怒火中燒,他要娶她,只是爲了那份難以抗拒的感覺,卻不認爲她有多麼高貴,甚至顧東瑞在降低姿態迎合這個女人,她卻敢鄙夷不屑?

蔣樂樂直接拉掉了顧東瑞端着她下巴的手。讓步,這就是所謂的讓步嗎?他想羞辱她,就羞辱她,想肆虐的時候,絲毫不考慮她的感覺。甚至想娶她,都不用徵求她的意見,只是因爲她是買來的女人。

“不要爲我做任何讓步,顧東瑞,因爲我根本就不覺得感動……”

蔣樂樂直接轉過身,向洗浴間的門外走去,她挺直了脊背。發誓從今天開始,就算寬衣解帶,她也不會爲他去做,因爲她要她的尊嚴。

“蔣樂樂……”

顧東瑞怒吼了起來。

自從他雙腿不能走路之後,蔣樂樂的態度一直很好,對他十分寬容。今天這樣的惡劣態度讓她不能忍受,顧東瑞忍無可忍,他已經低頭了,她還想讓他怎麼樣?

直接從輪椅裡站了起來,顧東瑞回身一把蔣樂樂抱住了。緊緊的,不肯放開。

“你要去哪裡?”

“你……你怎麼?”

蔣樂樂一驚,整個人愣住了,他不是坐在輪椅裡嗎?怎麼突然站起來了?她揉了一下眼睛,再次看去的時候,才確定那是事實,顧東瑞的腿已經好了。

什麼時候好的?蔣樂樂一下子糊塗了……

“我好了,能站起來已經好幾天了……覺得吃驚吧,我沒有變成殘廢,這還多虧了你,所以作爲補償,我打算娶了你,讓你成爲海翔正牌夫人,貨真價實的夫人。”

顧東瑞雙臂擁着蔣樂樂,聞着她髮絲上的香氣,他這幾天一直壓抑着自己,不想讓蔣樂樂知道他已經好了,爲的只是……享受她的柔情,讓她毫無戒備地睡在他的身邊,那是驕傲,也是一種幸福。

“你敢騙我!”

蔣樂樂回想着今天在薰衣草園裡,她該想到的,他竟然距離輪椅很遠,坐在長椅裡,那是因爲他走到了她的身邊,她還傻乎乎的相信了他的話。

一個滿嘴謊言的傢伙,他將蔣樂樂的好心當成了笑柄嗎?

欺騙,顧東瑞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他只是不想這麼早說而已,想不到小女人的反應這麼激烈,他的雙臂用力地抱着蔣樂樂,歉疚地說。

“我太沉迷這種感覺,你的溫柔,你的體貼……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就是怕我的腿一旦好了,你就會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冷冰冰的。”

她是一塊不肯融化的寒冰,他的熱情每次在這塊寒冰面前,都會遭遇冷氣,變得怒不可遏,現在他不想再回到過去針鋒相對的局面,他希望這是一個契機,改善她和他之間的關係。

“怕?”

蔣樂樂以爲自己聽錯了,顧東瑞是什麼人,海翔高高在上的女主人,怎麼會害怕這個買來的小賤人呢?

“別這樣的語氣,你的溫柔哪裡去了?”顧東瑞將面頰貼在蔣樂樂的髮絲上,他多想好好吻她,讓他知道,他現在多想要她。

“那不是溫柔,那是可憐,對你的可憐……”蔣樂樂用力地掙脫着,這個傢伙好像鐵夾子一下,她似乎被五花大綁了。

“管它是什麼?你讓我的感覺很好,而且我站起來了……”

他輕笑着,脣滑過了蔣樂樂的髮絲,落在了她的面頰上,那淡淡的香氣,讓他稍稍放鬆了警惕,手臂也慢慢地鬆了下來。

“混蛋顧東瑞,你已經好了。不要再耍我了,我要搬回竹林公寓……”蔣樂樂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手肘用力一頂,直接頂在了顧東瑞的肚子上。

突然被這樣襲擊。顧東瑞可是毫無準備,一聲悶哼,他被迫鬆開了蔣樂樂,彎下了腰……

“你……這個女人……”

這一手肘頂得剛剛好,顧東瑞良久都無法呼吸,臉憋得通紅,想抓住蔣樂樂是不可能了,真是個美麗的小辣椒,顧東瑞這種高達威武的男人也吃虧了。

蔣樂樂失去了束縛,飛快後退。然後推開了洗浴間的門,直接衝了出去。

壞男人,他一副吃定了她的樣子,她還傻乎乎地照顧他,害怕他癱瘓了。淚水順着面頰流淌了下來,爲什麼會哭泣,是因爲他輕fu的話,還是他隱瞞了她。

也許更多的原因是蔣樂樂有些失望,既然已經好了,爲什麼好要騙她,他知道嗎?她有多擔心他會一輩子站不起來……

當蔣樂樂明白自己哭泣的原因時。一個可怕的事實讓她愣住了,她的心竟然轉變了……從顧東瑞受傷到現在,她的心裡只有這個男人,完全忽略了這個男人的劣根性。

“不會的,他是仇人,他是壞人……”

蔣樂樂提醒着自己。她可以愛上這個世界上的任何男人,唯獨不能愛上顧東瑞,愛上他,就等於萬劫不覆。

直接奔出了顧東瑞的房間,蔣樂樂仍舊淚痕滿面。

海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傻呆呆地看着蔣樂樂,夫人怎麼哭了?還這麼生氣,想必是先生惹的,可是先生坐在輪椅裡,又怎麼可能惹到夫人呢?

“夫人,你……”海瑟疑惑地詢問。

蔣樂樂瞪視着海瑟,現在顧東瑞已經好了,這裡不需要她了,作爲海翔的囚犯,她又要被看守着了,想到身後永遠跟着這個傢伙,蔣樂樂就滿心羞惱,憤恨地說。

“你們先生已經好了,這裡不需要我了,我要回竹林公寓,如果你怕我中途跑了,就跟着我……”

說完,蔣樂樂小跑着向別墅外奔去。

“夫人,夫人……”

海瑟傻眼了,夫人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扔下癱瘓的先生跑了呢?

他此時真是左右爲難,不知道該進入臥室照看先生,還是追上去,看着蔣樂樂。

正猶豫不決的時候,顧東瑞從臥室裡大步走了出來,他先是看了一下走廊,沒有發現蔣樂樂的影子,才急迫地詢問海瑟。

“夫人呢?她跑去哪裡了?”

“公,公寓……先……”

先生二字還不等叫全,海瑟完全傻了,他驚訝地看着顧東瑞的腿,先生竟然是走出來的,他,他竟然能站起來了?真是天大的驚喜啊。

“先生,您的腿……”

“我好了!”

顧東瑞沒有時間解釋自己的腿,他直接追出了別墅,一路向公寓的方向跑去。

海瑟這才醒悟過來,也跟着向公寓方向跑去。

竹林公寓,蔣樂樂沒有趁機亂跑,更沒有逃跑的念頭,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五個月了,是個活潑潑的小生命,不適合再玩貓抓老鼠的遊戲。

仰望天空,蔣樂樂一聲長嘆,與其怎麼跑都是被抓到,還不如躲避在海翔的角落裡爲自己悲慘的命運哭泣。

拖着疲憊的身體,蔣樂樂走進了竹林公寓,這個熟悉的,屬於自己的牢籠。

客廳裡,小蘭正在織毛衣,見蔣樂樂回來了,有些吃驚,慌忙將毛衣放下來了,尷尬地說。

“夫人,你怎麼回來了?”

“我累了,想睡覺……”

蔣樂樂想着顧東瑞的那雙腿,就覺得有氣,此時怎麼願意提及,她一步步向樓上走去,推開臥室的門,進去後,直接將門關上,倚在了房門上。

就在她還不等喘過氣來的時候,門突然被什麼力量推開了,蔣樂樂慌忙躲避開,回頭驚愕地看到了顧東瑞。

“喂,這是我的地方?”蔣樂樂尖叫了出來,他竟然一刻也不讓她清閒,追到這裡來了。

“真是聽話,我以爲你會趁機逃跑?”顧東瑞關上了房門,淡然地看着蔣樂樂,他聽小蘭說夫人上樓了,心才放了下來。

“我沒有興趣再成爲你狩獵的獵物。”蔣樂樂白了顧東瑞一眼,喜歡追逐,還是找別人好了,這輩子如果不能堂堂正正走出海翔,她會爛死在這裡。

“到底誰是誰的獵物……”

顧東瑞走了上來,直接將蔣樂樂抱在了懷裡,輕聲地說:“我覺得我纔是你的獵物,完全被你俘虜。”

“我纔不要你這樣的獵物。”蔣樂樂羞惱難當。

“不要再這樣執拗好不好,我承認騙你是我不對……但我只是想多讓你溫柔幾天而已,你看看你現在,好像刺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