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爲夏美子突然走過來,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賀擎天竟在走到他們旁邊的位置,一個轉身,在別的餐桌停下,伸手,做了個紳士的邀請動作對身後的女人,白衣女子翩然一笑,入座。
賀擎天也坐下來,剛好和杜子鳶是隔桌對望。
“子鳶,你想喝什麼?”顧宗奇關懷的問道。
“不,我只要茶就好了!”杜子鳶笑笑,一擡頭對上隔卓的賀擎天,眼神猛地一個躲閃。
完了。
杜子鳶在心裡想着,這一餐,只怕她一擡頭,都會看到對面的賀擎天,雖然中間隔着兩個桌子,隔着顧宗奇和賀擎天,但她還是輕易被賀擎天那強大的氣場波及到,整個人惶惶不安。
完了,真的完了,杜子鳶的心裡,就這兩個字不停地翻騰着,糾結着,反反覆覆地折磨着她。
“昨天沒睡好嗎?!”顧宗奇看着魂不守舍的杜子鳶,有些擔心地問道。
“嗯,昨天睡晚了。”杜子鳶禮貌地點了點頭,眼睛半點不敢看向賀擎天。
昨夜不是沒睡好,是今天早晨被賀擎天給強了,現在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很是難受,尤其是又遇到賀擎天,整張小臉都被嚇得白了,讓人一看就覺得她精神不怎麼好。
“早睡早起身體纔好。”顧宗奇說起話來一副長輩的樣子。
“嗯!”杜子鳶心不在焉的點頭。
“失眠久了會引起內分泌失調,以後再失眠,就練練愈加!”夏美子在一旁提議。
“好!”杜子鳶又好脾氣的點頭。
視線不經意一瞥,看到對面賀擎天的眼眸閃過一抹微光,她立刻收回視線,而眼前白色的纖細身影在她的眼前晃動着。
唉!
他還真的花心,怎麼從前她認識的賀大哥就不是這樣呢?至少不會公然這樣,是他隱藏的太深,還是她根本從來不曾瞭解他?
“想吃什麼?”杜子鳶聽到賀擎天低聲溫柔的詢問着白衣女子。
“還是老樣子吧!”女人的聲音溫婉,清涼,如山澗溪流般綿甜入心扉。
這不是那種和賀擎天一起上牀的女人,這是個有氣質有涵養的,杜子鳶斷定,這個白衣女子在賀擎天心裡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你還是那麼執着!”賀擎天又說。
“子鳶,你點的太簡單了,這樣吧,我們吃大閘蟹,你和夏美子都太瘦了,需要急速食補增肥!”顧宗奇的聲音遮住了對面餐桌的聲音,也打斷了杜子鳶繼續要聽下去的情緒,她立刻擡頭。
“謝謝!”
她可以感覺到賀擎天不動聲色的視線,他就坐在對面的餐桌前,跟服務員說着什麼。
“我去下洗手間!”杜子鳶對夏美子和顧宗奇笑笑。
她突然沒了胃口,可又不想在等餐的時候這樣拘謹的和賀擎天隔桌相望,她只能暫時的逃離。人剛起身,賀擎天點完菜也站起來,對白衣女子道:“我去去就來!”
兩人幾乎是前後腳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當杜子鳶走到洗手間邊上時,並沒有進去,她本就沒有去洗手間的意思,只是立在窗邊,嘆了口氣。
“那個男人是誰?”突來一道聲音,幾乎嚇破了杜子鳶的膽,她猛地回頭,就讓立在身後咫尺的男人給嚇得一顆心差點跳出胸口。
“賀,賀大哥?”
賀擎天雙手環抱在胸前,一雙黑眸透着深不可測的光芒,然後緊緊盯着那張受到驚嚇的俏顏。“怕什麼?做了虧心事怕成這樣嗎?你的第一次就是給了剛纔那個男人嗎?”
虧心事?!
杜子鳶發誓,這輩子,她沒做過,第一次?!呵,她扯起脣角笑笑。“賀大哥,我回去了!”
看着賀擎天一副質問犯人的樣子盯着她,她就覺得渾身難受,而且也訝異他會前後腳跟着她來到這裡,顯然,他也不是來洗手間的,只是跟着她而來。
“到底是不是他?”賀擎天質問的嗓音裡夾雜着一股怒意。
“是誰有區別嗎?”杜子鳶反問。“反正第一次,不是給了你!”
“好!很好!”他的聲音冷了下去。
杜子鳶剛剛回緩的呼吸,在那雙黝黑俊眸的注視下,再次緊張起來。
賀擎天性感的雙脣抿成一線,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張看起來有點緊張,且帶點紅暈的俏顏,她還真的有膽子,居然在他檢查過她之後,還敢明目張膽的把第一次給了別的男人。
“我會在你的朋友面前裝作不認識你,請你也尊重我,我們各自過各自的私生活,不要過多幹擾!”杜子鳶見他不說話,自己又說了句,轉身要走,他卻一手扯住她的皓腕。
“放手!”杜子鳶低呼。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把第一次給了誰?!”
“你有本事就去查好了!我,死也不會說!”杜子鳶冷哼一聲,有些倔強。
賀擎天的眸光緩慢的眯起,鎖住她的眉眼。
杜子鳶的一雙大眼睛裡透着倔強和桀驁不馴不服輸的冷芒。脣,不自覺地抿了抿,不疾不徐地擡頭,目光和他的直視。“賀大哥,放手吧,請不要讓你的女伴誤會!”
賀擎天的眸光一怔,嘴角浮現一絲玩味。
杜子鳶被他那一抹玩味的表情震了下,忽然覺得心口一陣激動,莫名異常。
“難道你就不誤會了?”他反問。
“賀大哥,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娶我,我們的婚姻是一場交易,子鳶再笨,再愚昧,也知道賀大哥從來沒把子鳶當做妻子,也許我只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你又期許一顆棋子做什麼呢?”杜子鳶不卑不亢的說道,表情嚴肅而平靜。
賀擎天望着眼前的小女人,平靜的面容有一絲潮紅,身材纖細,扎着簡單的馬尾辮,劉海很長,遮住了大大的眼睛,有部分柔順的垂在臉頰兩側,可偏偏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倨傲堅韌,一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乖巧柔順,她似乎是生長在懸崖之巔石頭縫裡的小樹苗,有着頑強的生命力,且內裡的根遠比看到的樹幹要長很多倍。
“擎?!”突然傳了清涼的女聲,賀擎天的手放開了杜子鳶,緩緩的轉身。
而杜子鳶也看到了白衣女子,正展露着高貴的笑容走來。
杜子鳶沒有表現什麼,幸好賀擎天身材魁梧,而她夠嬌小,側身,當做不認識,從賀擎天身邊走過。
“怎麼過來了?”賀擎天對白衣女子說道。
白衣女子似乎察覺到什麼,幾乎是本能的反應,上前挽住賀擎天的手,察覺到賀擎天的視線落在走過去的杜子鳶身上,白衣女子拉着賀擎天的手臂搖晃着,撒嬌道:“看你這麼久沒回去,來叫你吃飯呢!菜已經上來了!你不餓啊?”
賀擎天瞥了她一眼,表情倒也沒看出什麼。“這就去吃!”
女人挽着賀擎天的胳膊回到餐桌旁,賀擎天的視線不經意的掃過已經入座的杜子鳶,而顧宗奇正幫杜子鳶夾菜。“子鳶,多吃點,你太瘦了!”
賀擎天銳利的雙眸注意到了她的臉上的表情,眼底一抹精光。
杜子鳶習慣性地低着頭,卻還是感覺到遠處走來的賀擎天眸光的灼熱注目。
“謝謝,我可以自己來!”杜子鳶說道,並不吃顧宗奇夾的菜,而是自己又夾了別的。
“我也要!”夏美子看到顧宗奇的表情有些尷尬,立刻說道。
“好!”顧宗奇又幫夏美子夾菜。
“子鳶,聽說你結婚了?傳說你老公是個集團的大老闆,是不是真的啊?”期間,夏美子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