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是我錯了,沒護好你們母子,你打我罵我都行,你別這樣不說話。”
“你的飯食裡摻了紅花,孩子即便不拿掉,生下來也會是個死胎,連你也會不安全的。”
她低低出聲,滿是傷心絕望:“那皇上何不讓妾就這樣死了?留下妾的命,在深宮裡慢慢折磨嗎?”
姜淵握住她的胳膊:“阿暖,我不是這個意思,那日我也是氣急了,並非真話。”
她的聲音嘶啞:“真真假假妾已經不在意了,皇上走吧,妾累了。”
她這般疏離,姜淵漠然坐了會兒還是離開了,蕭暖就一直躺着,沒一會兒,得到消息的蕭夫人就趕着進宮了,瞧見她這副模樣眼睛一熱險些哭出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蕭暖靠在她肩上,這才大哭起來:“嫂子,我的女兒沒了,她們說,是個成型的女孩了。”
蕭夫人也有些哽咽:“孩子被紅花所傷,是生不下來的,若是等十月生產之時,連你也是保不住的,現下你還能活着,也是她對你的孝敬了。”
蕭暖揪着她的衣裳,壓抑着哭聲:“嫂子,我要紅花。”
蕭夫人怔了怔,忙看着她:“你要紅花做什麼?”
她的眼睛有些泛紅:“我的孩子生不下來,那誰的孩子都別想活着。”
“娘娘,莫要錯了心性。”
一句話激怒了她,蕭暖甩開蕭夫人哭吼起來:“難不成我還要忍着嗎?我的丈夫不要我了,我的女兒也沒了,我還忍着做什麼?”
蕭夫人知道她此時是起了心魔,忙說道:“皇上沒有不要你的,殿下現在是太子,你們是他的妻兒,其他人都是妾,百年之後能和皇上葬在一起的,只會是娘娘。”
“我不。”她眼底越發通紅,目中恨意無遮無攔:“我寧可化成灰揚了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一句話,讓折回來看她的姜淵在門口生生頓住步子。
蕭夫人忙說道:“娘娘,你別說氣話。”
“氣話?我說的是實話,我不害人,人來害我,我退讓饒恕有用嗎?沒有!我應該早些動手的,我應該讓那些女人和畜生早早的死了的,我應該讓他們都別活着的。什麼善有善報,我不信了,我就想給他生個女兒,我只想要個女兒,我寧可不做皇后,我就想留下我的孩子。”
她伏在枕頭上大哭起來:“我後悔了,我該聽爹孃的話不入王府的,我後悔了。”
姜淵就在門口聽着,不進去也不離開,等屋裡沒聲了,才吐出一聲長嘆,轉身離開,背影疲憊。
蕭暖雖然醒了,但身子很虛弱,總是病着,姜淵每次來之後她都要發脾氣,連藥都不喝,如同仇人一般,姜淵說什麼她都針鋒相對,言語間毫不客氣。
慢慢的,姜淵也不進去看她了,只是每天都來殿外站站,從窗格里隔着若隱若現的簾帳瞧她一會兒,等她睡着了又進去牀邊坐會兒。
太醫說她是傷了心神,時而暴躁易怒,時而憂鬱恍惚,要靜養爲宜。
蕭夫人心疼蕭暖,讓蕭全求了姜淵,要帶她去大雲寺靜養,宮裡的那些人那些事,只會刺激着她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