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夜深了,還是別喝酒了。”
穆堇招招手:“丫頭,過來。”
穆清清過去隨他坐好,穆堇也給她倒了一杯酒。
“你也及笄了,嚐嚐。”
穆清清嚐了點,辣的小臉糾結。
穆堇哈哈大笑起來:“果然小丫頭都是一樣的,當年,我那閨女及笄的時候,我也讓她喝酒,也是辣的喝不下去,可是後來,她遇到了一個臭小子,在我面前喝下一壺烈酒,就和他走了,我就再沒見過她。”
思及往事,穆堇紅了眼睛,忙飲了一口,深嘆一聲:“你們這些小丫頭啊,喜歡誰直接告訴我就好了,我又不會攔着你們,何苦要一走了之呢?”
穆清清被他弄得有些難過:“爺爺,那你女兒現在在哪?”
穆堇喝了口酒嘆息:“走了,比我先走一步。”
穆清清鼻子酸酸的想哭:“爺爺,節哀。”
穆堇笑起來:“傻丫頭,是你要節哀,她是你娘,別叫我爺爺了,沒外人的時候,就喊我外公。”
眼淚珠子滾下來,穆清清點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穆堇哈哈笑起來,又給她倒了一杯。
“可惜你不記得了,否則,我還想聽聽她那些年過得好不好?蕭全對她好不好?”
“爺爺,等我和臨笙成了婚,我們就去燕國看我父兄,我們一起去,讓我父兄講給你聽。”
穆堇飲了杯酒:“好好好,我們一起去。”
第二日是四月初九,離婚期還有三天,別院裡的師兄們都忙了起來,貼喜字掛紅綢,弄得處處喜慶,子楚最小,拿着喜糖到處分。
穆清清就呆在屋裡看書,玲瓏和程靜給她收拾東西,把要用的都提前備好。
玉臨笙已經把喜服送來了,鳳冠霞帔,是侯爺娶妻的規制。
那夜他們穿的,是玉臨笙讓人按尋常婚嫁做的喜服,那是給她一個人的婚禮,四月十二,是給所有人看的。
下午還在吃飯,出去採買的師兄就慌張的跑回來。
“先生,不好了,玉府的老太爺走了。”
穆堇臉色一變,剛剛走過來的穆清清也頓住了。
玉老太爺沒了,玉臨笙就有了重孝,婚禮,是辦不成了。
那位師兄繼續說:“玉侯爺去玉府奔喪,可是玉貴妃不讓他進去,說他是玉府的不孝子,玉侯爺現在就跪在玉府大門外呢。”
他剛說完,穆清清就跑着出去了,他此時,需要她。
一路狂奔到了玉府大門口,果然已經掛起了白幡,府裡哭聲陣陣,門口來來往往盡是奔喪的人。
來來往往的人影裡,玉臨笙一身素白跪在大門口,身形落魄,讓人心疼,穆清清脫了自己身上紅色的褂子扔在地上,露出雪色的衣裙,跑過去與他跪在一起。
玉臨笙轉過來看看她,眼中盡是淚水,是穆清清從未見過的無助和傷痛。
鄭重叩拜行了三禮,穆清清握住他的手:“我陪你。”
他沒說話,卻用力握住她的手,淚水滾滾而下。
接連兩日,來玉府弔喪的人不少,玉臨笙一直跪在門外,一言不發,穆清清也陪他一起跪着,玉貴妃放了話,誰讓玉臨笙踏進將軍府,就收拾東西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