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綰清帶着孩子先走,白原送她們去鳳鳴山,玉臨笙隨明絳他們回咸陽,離別時,兩小隻哭的不成模樣,抱着玉臨笙不撒手。
“爹爹,你怎麼不和我們一起,你不是說不走了嗎?”
玉臨笙抱着他們走來走去:“爹爹很快就來接你們,你們跟着孃親去玩幾日就好了,聽話,不哭了。”
他們稍稍停住,就被抱上馬車,白原在遠處等着,玉臨笙就把蕭綰清攬進懷裡。
“在鳳鳴山等我,我去接你們。”
“嗯,你自己小心。”
說完,就找不到什麼可說的了,莫名其妙的距離感,和當初蕭家出事,他被逼迎娶姜錦雲時的感覺一模一樣,玉臨笙心慌,總覺得蕭綰清會再次離開她,下意識的緊緊抱着。
“綰綰,相信我,我會回來的,我們會回來的。”
她沒說話,只是點點頭,擡手把他推開,垂着眼滿是失落:“我們該走了,天色不早了。”
她自己上車,玉臨笙伸手去抓卻只碰到她的衣角,上了車,也只是兩小隻趴在車窗上和他說話。
“爹爹,你要早點來接我們。”
玉臨笙摸摸他們的腦袋:“聽孃親的話,別讓她難過。”
“嗯,我們記得了。”
他們鑽進馬車,白原過來,拉了馬車慢慢離開,玉臨笙也拉了馬跟着他們,到了路口,馬車快跑起來,往東離開,玉臨笙坐在馬背上看着馬車沒了蹤影,這才調轉馬頭往城裡去。
兩小隻玩着玩着就發現手背溼了,擡頭一看,蕭綰清早已滿臉淚痕。
“孃親,你怎麼了?”
“孃親,你是不是也捨不得爹爹?那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們回去找爹爹。”
蕭綰清拿了帕子擦了擦,勉強扯起笑意:“爹爹要去辦大事,我們不能耽誤他的。”
“孃親,爹爹說了,他會來接我們的,很快就來的。”
“嗯,孃親知道,孃親不哭了。”
馬車搖搖晃晃的往東去,蕭綰清把車窗推開一絲細縫看着。
明絳他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此去,定然是要有大事發生,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去冒險,若他們成了,玉臨笙多年抱負心願實現,自然是好,若是不成...男兒志存高遠,她不能攔着,無論怎樣,都是逃不過的命數。
蕭綰清知道,玉臨笙從未甘心這樣平平淡淡的和她過一輩子,他生在將門,長在沙場,骨子裡的血性磨滅不了。
他曾權傾朝野位極人臣,他已經習慣了往日的風光,已經習慣了呼風喚雨睥睨衆臣的姿態,他爲了不兄弟反目,願意放下權力,但靜不下自己的心。
這幾個月,他甘心受着官府的欺壓,甘心庸庸碌碌,但他閒不住,劈柴的時候會偷偷舞動柴刀,挑水澆地的時候會揮動幾下扁擔,那是他的渴望。
有些,天生就是要在權力場角逐的,如明絳,如玉臨笙。
有人,甘於平庸,甘於做襯花的綠葉,如蘇普珍,如白原。
而有些人,拼命掙脫枷鎖,嚮往平淡,如蕭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