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辰穿好襯衫,轉過頭來看夏雲朵一眼,然後點頭,“好,你去也可以,但你一定要把事情辦下來,如果你辦不好,那我就親自出馬。”
他到現在還沒忘記嚴紹凡看着夏雲朵的眼神。
他們還一起在原始森林裡生活了半年多,天天朝夕相處。
他還救過她。
對於嚴紹凡,顧亦辰不得不防。
夏雲朵現在已經是他顧亦辰的所有物了,他不允許任何男人打夏雲朵的主意。
夏雲朵自是不知道顧亦辰心裡在想什麼,於是點頭:“我答應你的,就會做到。”
只要他不出現在燦星,只要他不要給嚴紹凡難堪,她就沒什麼問題。
夏雲朵洗漱收拾好,王媽已經做好了早餐。
她對付着吃了一點,就匆匆出門了。
在車上的時候,她給林哥打了個電話,“林哥,你等下來公司一趟。”
林哥大概也纔剛起牀,說話的聲音比平日裡慵懶了一些,“小姑奶奶,這麼早去公司做什麼?”
“有事?”
“什麼事這麼急啊?”
“我要和燦星解約。”
“什麼?”林哥在電話那頭大喊一聲,夏雲朵忙受不了把手機拿開了一些,“林哥,你好歹是個大男人,這麼一驚一乍地做什麼?”
“你說你要和燦星解約?爲什麼?”
“不爲什麼,家裡出了這麼多事,我也是逼不得已。”
林哥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是顧亦辰逼你了?”
夏雲朵沉默着,不知道該怎麼說。
其實也不算是顧亦辰逼她吧,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答應的,爲了救夏家的公司,這是她應該付出的代價,這沒什麼。
但是被林哥這麼一問,她就莫名地有些心虛。
是她對不起燦星,燦星培養了她一年,她出名了,就拍拍屁股走了。
大概所有的人都是這麼想的吧。
可是,她沒有辦法。
“Luna,我昨天才提醒過你,不要太相信他了,你這樣就是完全被她抓在手裡了,以後萬一有個什麼情況,你就一點後路都沒有了。”
林哥苦口婆心地勸道:“夏家的事,顧亦辰也有嫌疑,就算不是他,他也利用這次事件成功地把你逼回了他的身邊,這樣心機深沉的一個人,你就真的放心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夏雲朵長嘆了一口氣,她知道林哥說的是事實,但是她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
公司是父親的心血,而父親現在還在病中,除了顧亦辰,沒有人可以保住夏氏。
“林哥,這些我都知道,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麼信任他,好了你先到公司吧,到了公司再說。”
夏雲朵到燦星的時候,林哥也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時間還早,還未到上班時間,公司的人很少,只有來得早的一些人,正在吃着早餐聊着天。
林哥看到夏雲朵,沒好氣地對她道:“我已經打電話給嚴總了,你是他籤進來的人,你要解約,還是和他說吧。”
夏雲朵早就想到會這樣,但是當真的要面對嚴紹凡的時候,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嚴紹凡對她有知遇之恩,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她。
而她現在要做的事,在常人看來就是忘恩負義,背信棄義的典範。
她不知道該如何跟嚴紹凡說,她很害怕那個男人會難過。
她還記得,她曾經答應過他的。
如果自己要談戀愛,一定第一個考慮他。
然而,這一切,都都成了夢幻泡影,說出去的話,也不再作數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壞。
嚴紹凡聽說夏雲朵要解約的事,以最快地速度趕到公司。
他沒有詢問夏雲朵理由,其實理由大都可以猜到了,他只是認真看着夏雲朵,聲音低沉地問:“你決定好了嗎?”
夏雲朵接觸到他的視線,心裡一痛,卻是肯定無比地點頭,“我決定好了,我確定。”
然後嚴紹凡那雙淡茶色的眸子,似乎裡面的光全部碎了。
夏雲朵在他的眸子裡面找到自己的倒影,卻是破碎不堪。
嚴紹凡沒有怪她,甚至都沒有多問她,可正是因爲這樣,她才難過,才感到心痛。
他是一個好男人,是她對不起他。
“嚴大哥,我很抱歉,我知道我現在這樣的做法很沒良心,但是我兼顧不了那麼多,最近家裡發生了很多事,我只能選擇對我來說比較重要的,你明白嗎?”
嚴紹凡還是如同一開始那般看着她,“顧亦辰就是你的依靠嗎?”
“他不是我的依靠,我跟他,只是互相合作而已,他能幫我保住家裡的公司,這是目前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
“我也可以!”嚴紹凡突然調高了音量,他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
夏雲朵苦笑着搖搖頭,“或許你也可以,但是我卻不想欠你這個人情,我跟顧亦辰是銀貨兩訖,這對我來說是最爲穩妥的。”
“你還是沒能從上次的陰影中走出來。”
“啊?”夏雲朵愕然。
“夏雲朵,你沒發現你已經完全變了嗎?你變得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對任何人打開心門,你對每個人都懷有猜忌,所以你不肯接受我的幫忙,你寧願去信奉什麼銀貨兩訖的說法!”
“也許吧,嚴大哥,人活在世上很累,我不想去想那麼多,我現在喜歡簡單一點的。”
夏雲朵愧疚地看着嚴紹凡,“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幫助,或許有朝一日,我會有再次找回以前那個夏雲朵的時候,可不是現在,所以,是我對不起你,但我依然堅持解約。”
“好,我知道了。”嚴紹凡失落地點點頭,“我同意了,你放心地走吧。”
夏雲朵抿着脣,道了一聲謝。
嚴紹凡突然問道:“朵朵,那天我被蛇咬之後,你答應過我的話,還算數嗎?”
“我……”夏雲朵愣了愣,一時回答不出來。
她很想說,還算數的,到時候只要他還要她,她就答應他。
可是話到嘴邊她卻說不出來,她不能那麼自私。
現在她和顧亦辰又重新住到一塊去了,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說不定遲早都會發生。
在這種情況下,她不敢給嚴紹凡任何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