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洛見喬北辰不說話,以爲他在想什麼公事,她乾脆拉過被子躺下,睡覺。
她很快入睡,清淺的呼吸聲烙進他心裡,帶來別樣的暖。
喬北辰靠在沙發上良久,確定她睡着了之後才慢慢走過去,坐在病牀邊上幫她把輸液器的速度調慢了一點,讓她可以睡得更安穩一些。
然後,依舊半靠在牀邊,手卻一直握住她的小手。
就着燈光,將她手心裡的紋路看清楚。
上面的紋路如纏枝繚繞,一絲一縷像是要鐫刻到他的心裡去,成爲他心臟上的脈絡。
這雙手很小,掌心細膩柔嫩,一看就是沒有做過什麼重活的人。
他雙手合十,將她沒有輸液的那隻手攏在手中,像是懲罰,又像是無奈地對着那隻手呵了呵氣,“你的手這麼小,怎麼去照顧那些病人,又怎麼可能去大山裡面做志願者吃苦?”
他,不捨得,不允許。
夢中的席洛像是聽到了一樣,身體動了動,微微蹙眉,小手指頭在他的掌心裡輕輕地勾了勾。
這一勾,酥酥麻麻,帶着一股電流,勾進了他的靈魂深處,帶來一股悸動。
喬北辰眸光加深,喉結上下聳動了一下,全身的熱流都被激發出來,順着血管呼嘯奔涌,叫囂着要從毛孔裡衝出來。
很想要她。
並且,這種想法已經越來越壓制不住……
他將她的小手放下,然後擡手擰暗了牀頭的燈光。
翻身上牀,將她扣回懷裡,兩個人面對面地,呼吸糾纏。
然後他伸手,輕輕拉過她的手,慢慢往下——
安靜的病房內只有月光靜靜流淌,可過了一會兒,便有男子低低的,壓抑卻又激盪的喘息聲響起,將清輝的月光也漸漸染成了旖旎的顏色,久久不歇……
許久許久之後,喬北辰放開她的手,抱住她纖細的身體,全身輕顫……
一切,終於歸爲平靜。
只有他心中依舊金戈鐵馬,波瀾壯闊,許久都無法平息……
最後,他低頭,輕輕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然後抽過牀頭的溼巾幫她把小手裡裡外外擦乾淨,又幫她重新蓋好被子,這才起身,下牀。
他帶着小滿足走到旁邊的休息室裡,卻依舊,孤枕難眠。
………
翌日,晨起。
喬北辰在隔壁房間洗漱完畢,走到病房裡,看到席洛一個人在發呆。
連牀頭的早點都紋絲未動。
他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不會真傻了吧?一早起來就發呆。”
席洛難得沒有反駁回去,反而還點了點頭,“可能還真是,我昨晚做了好奇怪的夢……”
“夢見什麼了?”喬北辰順勢拖過牀頭的椅子,“跟我說說。”
“也是奇怪,我昨天老夢見我在刷牙,刷了好久。上上下下的。結果到今天起來手腕還好酸好酸,你說這是不是腦震盪後遺症?”她揉了揉手腕,“手腕真的好酸,難受死了。”
喬北辰一怔,刷牙?!
他臉色有點沉,他的尺寸可比牙刷大得多得多!
席洛見他不說話,以爲他不信,還把手腕伸到他面前,“你看,我的手,我感覺手腕有點腫腫的,是不是不對?”
喬北辰:“你確定是刷牙?”
席洛愣了一下,想了一會兒,覺得夢境中的場景好像又不是那麼清晰。
她又搖了搖頭,很迷惑地開口:“好像不是刷牙,好像是在打氣球?那氣槍好大,我都不太能握得住,好像有人在帶着我一直很努力地在打,但是那兩個小氣球卻一直打不起來,反而越來越硬……”
喬北辰起身,轉身就走。
“餵你去哪兒啊?”席洛在後面甩手腕,“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說這是不是我的腦震盪後遺症啊?!喂,喬北辰——”
什麼人嘛!居然不理她了!難道真是嫌她笨了?!
他走得極快,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匆匆走到病房外,才靠在牆上,嘴角慢慢拉起一抹笑意。
到最後,笑意越深,嘴角越發上揚——
打氣球?還打不起來?
她的小腦袋瓜裡,究竟有怎樣奇異的世界?會做這樣的夢?!
她這麼可愛,讓他越來越不能放手了,更不能讓其他任何男人知道她的可愛之處……
所以,一定要把她留在海州,留在自己身邊纔好!
………
Tony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喬北辰一個人靠在病房外面悶笑的場景。
他嚇了一跳,隱隱有些擔憂——
這腦震盪不會傳染吧?怎麼感覺喬總有點不太正常?
喬北辰見他來了,倒也收住笑,“資料找齊了?”
“嗯,”Tony連忙將公文包的裡資料抽出來,“海州所有大學的所有專業都在這裡了,席小姐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隨便挑,都沒有任何問題。”
憑喬氏每年給每個學校捐贈的那些錢,席洛想去當校長都OK,更別說當學生了。
喬北辰唔了一聲,將那疊資料接過去,準備再回病房,卻又想起什麼來,“讓你查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Tony看了一眼病房裡面,壓低聲音道,“席小姐是從兒童福利院被領回席家的,她六歲的時候被領到席家。”
“繼續說。”
“六歲之前,從來沒有任何人去孤兒院看望過席小姐。她到席家之後,也只是和席家的人接觸,和自己一些普通的同學接觸。”
“她當時的入院資料呢?”喬北辰問。
“孤兒院前幾年搬遷,十幾年前的資料丟了,”Tony無奈,“所以很多資料查不到。但是我聽老院長說,席小姐被放在孤兒院門口的時候,身上倒也沒什麼其他物件,就是有一支筆。”
筆?
喬北辰眉角一挑,“你去莊園的書房裡,那支Montblanc的筆就在我的抽屜裡面。你拿出來,查一查來源。”
“好。”
Tony點頭,又從公文包裡抽出一本相冊,“這是一些老照片,席小姐小時候的,還有在席家來了以後拍的。”
喬北辰唔了一聲,把相冊收好,“盡全力找到她的父母,找到之後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