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二老像是完完全全地原諒並且接受顧亦辰了,顧亦辰來夏家來得越來越勤,而且二位每次都是笑臉相迎。
倒顯得像是夏雲朵有些無理取鬧了。
老人家都是心軟的,而且也全都是爲了孩子着想。
夏雲朵本就和顧亦辰結過婚,又有了一個孩子,這麼多年都糾糾纏纏地過來了,所謂鍋蓋還是原配的比較吻合,如果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老人家自是不支持孩子放棄現有的,重新找一個。
更別說夏雲朵和顧亦辰之間是有過很深的感情的。
這樣的羈絆,如果說斷就斷了,未免也太可惜。
老一代的思想畢竟比較保守,讓夏雲朵帶着孩子再重新嫁人,說得嚴重一點,可以算得上是醜聞了。
所以,他們看顧亦辰和夏雲朵之間只是因爲一個誤會分開的,現在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又生起了撮合兩人的意思。
這些,夏雲朵也並不是不明白。
事實上,可能有人會覺得她作,畢竟顧亦辰又不是不愛她了,爲什麼執意要分開?
然而兩個人能夠長久在一起,不只是靠彼此相愛就足夠的。
十年二十年以後,再深的感情也會漸漸淡化,轉變爲親情,如果性格和觀念方面出現太大的差別,遲早還是會爆發危機的。
她,只是不想再去嘗試那種無助的,好像失去了一切的感覺。
在愛情裡,她是比較膽小,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適合別人的感情,卻不一定適合她。
夏雲朵做下的所有決定,都絕對不會是賭氣或者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對於父母這種想法和行爲,夏雲朵也不能說什麼,只是當自己看不懂罷了。
這天,顧亦辰下班後照例到夏家來做客。
吃過晚飯以後卻突然下起了冬日的第一場雪。
雪下得很大,外面的路面和植被沒過多久就被白雪所覆蓋,看不到原來的顏色。
這樣的大雪天氣,自是不適合再開車回家,太不安全了,夏夫人提議讓顧亦辰在家裡住下來,顧亦辰倒是歡天喜地地答應下來了,可夏雲朵就沒那麼開心了。
她能接受顧亦辰經常出現在她的家裡面,和他們一起吃飯,已經是極限。
現在顧亦辰還要住下來?
這已經超出了她心理的承受能力。
可這大雪的天氣,總不能把人趕走,萬一在路上出點什麼事……
最終,夏雲朵還是無奈妥協了。
“住下來可以,但是你要自己找房間睡,我是不會同意你進我的屋的!”夏雲朵氣哼哼地對顧亦辰道。
顧亦辰笑得像只狐狸一般,“本來我沒那個想法的,既然你都提出來了,那我就勉爲其難……”
“勉爲其難你大爺!”夏雲朵丟了個白眼過去,“別以爲現在我爸媽向着你你就可以得寸進尺!”
顧亦辰摸了摸鼻子,看着夏雲朵惱羞成怒的樣子,心情卻變得異樣的輕鬆。
其實,夏雲朵只是嘴硬而已,這段時間以來,她對他的態度已經軟下來很多了。
顧亦辰相信,只要他再接再厲,慢慢解除夏雲朵的防備,讓她再次重新打開心扉,也不會是很久遠的事。
“明天雪停以後你就給我回你自己家住!”夏雲朵張牙舞爪地留下一句狠話,轉身快速地回房了。
顧亦辰笑着看夏雲朵離開,傭人走上前來,“顧少,您的房間是這邊,就在小姐的旁邊。”
“好的,謝謝。”顧亦辰意味深長地對着夏雲朵緊閉的房門一笑,而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夏家二老明顯是站在他這邊的,還故意把他的房間安排在夏雲朵的旁邊,就隔了一道牆而已。
夏家的房子總共有三層,第一層是客廳廚房棋牌室之類的,第二層和第三層都是住房。
夏凌峰和夏夫人以前住在二樓,後來夏雲朵長大以後,就搬去了三樓,Mars的房間也在三樓,所以現在就夏雲朵一個人住在二樓而已。
不知二老是不是想到了這個問題,才刻意把顧亦辰安排在夏雲朵的隔壁的。
反正這一樓除了他們倆也沒別的人了,要是發生點什麼,咳咳……
入冬了,天氣比較寒冷,又是下雪天,吃過晚飯以後都各自回房洗漱休息了。
夏雲朵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看着牆壁一扇關閉着的小門,想了想,搬了兩個椅子去把它擋住了。
她的房間旁邊本是父母以前的房間,在兩間房之間開一道小門,就是爲了方便半夜照顧夏雲朵,夏雲朵小的時候可難哄了,半夜老是哭鬧,所以夫妻二人就想了個辦法,在牆上開了一道小門,來回方便。
夏雲朵漸漸長大以後這扇門就很少開了,而且父母爲了給她一個私人空間,就搬去了三樓住,以前的臥房一般是沒人住的。
今天他們突然把這間房收拾出來讓給顧亦辰住,動機肯定不單純。
這扇門雖然很久不開,但也沒有封死,而且沒有鎖,還是先擋起來比較好。
夏雲朵做完這一切以後,這才把頭髮吹乾了,躲在被窩裡看劇本,爲接下來的一部戲做準備。
窗外的風雪越來越大,寒流強勢來襲,海州作爲一個不南不北的,沒有供暖的城市,每到這個時期就有些難熬了。
雖然有空調,但是畢竟供暖還是比不上暖氣,最好的取暖方法,就是鑽被窩裡。
夏雲朵生完孩子以後身子不如以前,一到冬天就怕冷,此時她開着空調裹在被子裡,卻感覺還是有點冷。
身上倒是不太冷,主要是手和腳都很涼,一整晚都睡不太暖和。
唉……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恨不得找個人和她一起睡,至少可以汲取一下對方的體溫。
夏雲朵換了隻手拿着劇本,把一開始拿劇本的那隻手塞到被子裡面,一邊體會着劇本里人物的感情,一邊亂七八糟地想道。
正在這時,隔壁的牆上突然傳來咚咚咚的幾聲叩擊聲。
夏雲朵瞬間就直起了身子,豎起了耳朵,眼裡帶上了戒備。
這個顧亦辰,又想要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