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于瞪大了眼睛:“那絕對要兩成啊,難得二姑自己開口,不用跟她客氣。”
“你不擔心有風險啊?”葉佳瑤哂笑。
“要是別人提出來,那肯定不能輕易相信,少不得要去一趟山西,親眼瞧過才能定奪,但我二姑,我是絕對信得過,你不知道我二姑夫這人的本事,你別看他一天到晚笑呵呵,做生意的頭腦那是一等一的,不會比你差,他們老潘家,其實真正發起來就是在我二姑夫手上。”夏淳于說道二姑夫,自然流露出欽佩之意。
“你知道三嬸和二姑爲什麼關係這麼僵麼?三嬸一直想二姑帶着她發財,但二姑不理她。”
葉佳瑤心裡有一點疑慮:“我知道開煤礦很賺錢,如果那煤礦照二姑說的,是個品質極好的煤礦,那就更不用說了,我就有一點兒想不明白,爲什麼二姑不找娘參股呢?反倒把這麼好的機會讓給我們。”
夏淳于展眉微笑,一派疏朗神色:“這你就不懂了吧!但凡這樣的大型煤礦,眼饞的人少不了,山西有錢人又多,各有各的關係網,要沒個身份能壓得住的人鎮住場子,揣着個聚寶盆反倒是個罪過,二姑當然可以找咱們爹孃,靖安侯的身份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但爹孃參股的話,三叔三嬸他們還不得囔囔着也要插一腳?二姑索性把好處給咱們,怎麼說,我也是未來靖安侯府的繼承人,還是有點分量的,還能省去三嬸一家找麻煩。”
“不過,最最關鍵的是,二姑喜歡你。”夏淳于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尖:“瑤瑤,你就是我的財神爺啊!”
葉佳瑤張口就去咬他的手,他縮的快,沒咬着,哈哈大笑:“招財狗。”
“你才狗呢,你是大黑狗,跟你的大黑馬配套的大黑狗。”葉佳瑤撲過去撓他,被他一把樓進懷裡,揉啊揉,嘖嘖道:“真是越來越熱情了,我喜歡。”
“呸,熱情你個頭。”葉佳瑤捉住他作亂的手:“跟你說正事呢,正經點。”
夏淳于忍笑,眸光熠熠地看着她:“你說,我聽着。”
葉佳瑤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坐直了,整了整衣服,說:“既然你也看好,那咱們就要兩成,不過,現在我手頭上可動用的資金只有二十五萬,二姑說了,五萬算一股,兩成就是二十股,得一百萬,剩下的七十五萬你去想辦法籌集。”
“那還不好辦?我找趙啓軒那廝借點,不過,他和蘇蘇正在籌謀邊貿的事,那也是樁大本錢的買賣,好在天上居的收益不錯,咱們每月還一點,最多半年就還完了,所以,還是要辛苦你。”夏淳于笑嘻嘻地說。
葉佳瑤忍不住翻白眼,果然拿老孃當賺錢的機器呀!老孃可不當楊白勞,沒油水的事兒,咱不幹。
“你也知道我辛苦呀,那好,煤礦的收益,我得多分點,我七你三。”
夏淳于揚眉道:“你瞧你,這樣說就沒勁了吧!什麼你七我三,咱們是夫妻,夫妻是一體,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誰跟你一體,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還差不多。葉佳瑤心道。
“別跟我拽這些沒用的,別忘了咱們的約定,只剩下兩年零六個月了,到時候是什麼光景,誰能保證?”葉佳瑤道。
夏淳于理解地點點頭:“好吧,那還是老規矩,五五好了。”
葉佳瑤差點沒一口唾沫吐他臉上,剛纔是誰夫妻一體,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轉眼就成五五了,真特馬的精。
葉佳瑤咬牙道:“五五就五五,立字據來。”
夏淳于瞧她那氣呼呼地模樣就想笑,這傻丫頭,這麼心急。
葉佳瑤去擬了字據,讓夏淳于摁手印,夏淳于嗤鼻道:“摁什麼手印,籤個字就算了,大晚上的,又得洗手。”
“不行,萬一到時候你說我模仿你的筆跡籤的呢?”葉佳瑤不依。
夏淳于誇張道:“我是這樣的人嗎?”
“人是會變的。”葉佳瑤捉着他的手沾了印泥在合約上摁了手印。這才滿意的放開,把字據放進保險箱裡,開保險箱的時候還故意遮着,不讓他看。
夏淳于啞然失笑,就那個破鐵盒子,擋得住別人,還擋得了他?叫姜叔來,幾分鐘就搞定了。
“哎,這件事可千萬別往外說,省得有人眼紅。”夏淳于告誡道。
“知道,這還用你說,有財不外露,我比你懂。”葉佳瑤頭也不回地說道。
忙完這些,子時都過了,兩人這才上牀安歇。
翌日,夏淳于去找二姑夫,瞭解下煤礦的事兒,然後就去找了趙啓軒,趙啓軒聽說是急用,且五個月內還清,當即無二話,爽快的給了七十五萬兩。
這錢一掏出去,葉佳瑤頓覺得自己窮了,尼瑪,以後得省吃儉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好在白管事他們賬目清理出來,呂管事和他外甥足足貪了將近五萬兩銀子,這還只是賬面上可以查到的,夏淳于一點兒也不跟他們客氣,要麼全吐出來,要麼送官。
呂管事只得把買的鋪子還有藏的金條銀錠全交出來,折算了一下,也有三萬八千兩,其餘的都被揮霍掉了,剝了他的皮也拿不出了。
夏淳于看在他還有四個孩子,兩個老人要贍養的份上,放了他一馬,讓他們滾出金陵,不許再出現在他面前。
葉佳瑤拿着僅剩的三萬八千兩銀子,雖然如今吃穿用度都是公中的,但淳于外面少不了要應酬,還有各處的人情費用,而且,馬上就要過年了,過年得送禮吧!這筆費用公中是不會出的,還有明春播種的費用,想想都頭疼。罷了,實在不夠的話,就把她存的私房錢拿出來,再不濟,她還有滿滿一庫房的嫁妝呢!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淳風終於還是去大理寺上任了,爲此,琉璃鬧了幾天不痛快,周氏一旁攛掇,說什麼這肯定是葉佳瑤的主意,就是見不得你們兩過得比她好之類的,琉璃更是恨毒了葉佳瑤。
再加上二姑回了太原,沒有人明着幫葉佳瑤了,周氏這馬前卒,跳樑小醜就蹦的更歡了。
葉佳瑤面對周氏的挑釁,就當修煉涵養了,索性來個充耳不聞,視而不見,忽視,其實也是一種有效的反擊手段,對方真若是太過分,尤氏會出面制止。
轉眼到了十二月,臨近年關,葉佳瑤在天上居旁邊租了一間鋪子,開起了糕點房,專做各式精美的蛋糕冰激凌,讓姜月負責,鍾祥有空就過來幫忙。
這小小的糕點房,收益居然非常可觀,送禮就送蛋糕竟然成爲了一種時尚,貴婦們趨之若鶩。
葉佳瑤看着每天暴漲的收益,笑的合不攏嘴,周氏和琉璃那些冷嘲熱諷都是浮雲,賺錢纔是王道。
這日,尤氏把葉佳瑤叫了去,遞給她一份名單:“你拿去看看,這些都是世家或是與咱們府上交好的,需要拜年送禮的,往年都送些什麼禮,今年也不能差了,以後這些事都要交給你去做的。”
葉佳瑤鄭重起來,明白尤氏是在教她怎麼當這個侯府女主人,便認真看了起來。
這單子上寫的非常詳細,那些是世交,要特別對待,那些是有利益關係,不可小覷,還有某某夫人喜歡什麼,某某老爺愛好什麼,某某誰又忌諱什麼。
小小單子,卻是體現了尤氏這麼多年來人情往來,交際應酬的心得。
“你先學着寫一份禮單來我瞧瞧。”尤氏道。
葉佳瑤深感當家不易,光是給各家準備禮物就大有講究,不能俗了,不能差了,還要投其所好,不是隨隨便便能應付的。
“是。”葉佳瑤嘴上是應了,感覺壓力很大,今年尤氏只是考驗考驗她,以後這些活要真落她頭上,還真夠讓人頭疼。
“還有,開年正月裡,就是太后的七十壽辰,皇上要爲太后大肆操辦,我還沒想好要送什麼,你也想想。”
一個問題沒解決,又一個問題扔過來。
“是……”
領了任務回去,葉佳瑤就趴在榻上的矮几上苦思冥想。
夏淳于見她愁眉苦臉的,不由好奇:“今兒個怎麼了?心事沉重的樣子?糕點房生意不好?”
葉佳瑤眼珠子一轉,撒嬌道:“淳于,娘佈置了一項很難的任務,你幫我想想法子啊!”
夏淳于只好放下公文,走過來:“是什麼?”
葉佳瑤把單子推過去:“你瞧,有幾十戶人家呢,都是過年要送禮的,娘讓我擬一份禮單,我頭都快想炸了。”
夏淳于大咧咧道:“有什麼好麻煩的,去年送什麼今年還送什麼就是。”
“你有點誠意好不好?要是這麼簡單,娘會交給我來做?你也不想娘對我失望吧?”葉佳瑤嘟着嘴道。
夏淳于略一琢磨:“說的也是,不過,這種事,我也不擅長。”
“兩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一起想。”葉佳瑤打定主意要拉上他。
夏淳于哂笑:“是三個臭皮匠吧!還差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