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她瘋了,你們抓緊她,不要讓她掙脫掉了。”
“快,告訴小念和厲先生,他們兩個人的安全繩裡,有一個人的繩子馬上就快要斷掉了。讓他們抓緊彼此,千萬不要鬆手。”
“趕緊把他們拉上來。”
*
懸崖下。
當厲南鋮聽到工作人員拿着喇叭一遍又一遍的通知,他和顧小念身上繫着的安全繩,有一個人的繩子被人拿刀割開,已經斷掉了的時候,他臉色一變,馬上抓緊了顧小念。
“抓緊我,千萬不要鬆手。”他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和凝重,“記住了,一定不要鬆手。用你最大的力氣抓緊我。”
工作人員的通知,顧小念也聽到了。
她臉上所剩無幾的血色,一瞬間全部掉光了。
她害怕的在發抖。
可這一刻,她幾乎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手腳並用的將厲南鋮抱的緊緊的。
從懸崖上跳下來後,她第一次睜開了眼睛。
對身旁人的擔心克服了她心裡的恐懼,她顧不得去想其他,看其他了。
“你也抓緊我。”她聲音在打着顫,顯然是害怕極了,“千萬別鬆手,那條被割斷的繩子,也有可能是你的。”
“嗯,我們都抓緊彼此。”
厲南鋮看她嚇得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想要安慰她一下,也想放鬆她的情緒,便故作輕鬆的玩笑道:“你現在敢睜開眼睛了?是不是覺得周圍的風景特別好?你看到了嗎,剛纔有一隻鳥從我們頭頂飛過,它剛飛過去的時候,我都在擔心它會不會忽然想方便,還好它沒有,不然我們就遭殃了。”
“是嗎?”顧小念聲音依然在顫抖,但有厲南鋮在和她說話,她注意力被分散後,就不再像之前那麼緊張和害怕了,“我沒看到。”
“那你可以看看。”厲南鋮笑着說,“剛纔又有兩隻飛過去了,就從你旁邊飛過去的。是兩隻很漂亮的鳥,可惜我沒帶相機在身上,不然就拍下來了。”
厲南鋮剛剛說完,顧小念就聽到耳邊有鳥叫聲。
有一隻鳥,竟然停在了她肩頭。
聽到鳥叫聲,她轉過頭,看到在她肩膀上跳來跳去,一點也不害怕她的小鳥,她愣了幾秒,然後有點激動的說:“我看到了,有一隻鳥停在我身上,它好像一點也不怕我。”
“嗯,我也看到了。”在感覺出她越來越放鬆後,厲南鋮欣慰的吐出一口氣,繼續分散她注意力,“可能是來這裡的遊客很多,它們見多了,就習慣了,所以不害怕。”
兩人慢慢被拉了上去,距離懸崖上越來越近。
等他們已經靠近懸崖邊時,趴在邊上的李俊和陳鬱然伸出手,將他們拉了上來。
*
“厲先生,小念,你們沒事吧。”將人拉上來後,李俊將他們細細打量了一遍,緊張又擔心的問道。
那條被割斷的繩子,是顧小念的。
上來後,厲南鋮沉着臉沒說話,先解開了身上的繩子,然後抱起手腳發軟,已經無法行走的顧小念。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眼底有殺氣一閃而過,臉色陰沉到極點,“安全繩爲什麼會斷,是被誰割開的?”
“是沈夢琳割斷的。”說起這件事,李俊都覺得莫名其妙。
好好的,沈夢琳這是在發什麼瘋?
今天,要不是考慮到節目效果,讓男女一組一起跳下去,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沒準,顧小念這會兒已經……
如果顧小念在錄製節目的時候出了事,不管那繩子是誰割斷的,他們所有人,都是吃不完兜着走。
厲南鋮,會讓他們死的很難看。
想到這可怕的後果,李俊伸手拍了拍胸口,後怕的額頭上都冒了一層汗出來。
還好,有驚無險,沒鬧出什麼事情來。
兩人都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可即便是這樣,所有人都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個個都膽顫心驚的,並沒有因爲厲南鋮和顧小念平安歸來,就鬆了口氣的。
因爲,厲南鋮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難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沈夢琳?”厲南鋮一字一句,咬牙念出這個名字,每個字裡,都充滿了滿滿的殺氣。
“是,是呀。”李俊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皺眉道,“她剛纔就跟瘋了一樣,一直在喊着要報仇,還說什麼她不甘心之類的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平時看她好好的,也不像是精神有問題的樣子啊。”
“報仇?”厲南鋮眼中冷光閃了閃,抱着顧小念慢慢轉過身。
在他懷裡,當聽說繩子是被沈夢琳割開的時候,顧小念震驚極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沈夢琳割開的繩子?”顧小念滿眼疑惑,震驚又不解,“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跟沈夢琳,無冤無仇。
而厲南鋮,就更談不上跟她有什麼仇恨了吧。
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能讓她恨到想要殺了她?
“那就要問問她了。”厲南鋮身上寒氣瀰漫,他抱着顧小念先走到一旁的休息區,然後將她放下,再從工作人員手裡接了一杯熱水過來,遞到她手上。
“喝點水,好好休息下。”他在顧小念身旁坐了下來,接過另一杯水時,手指緊緊攥着杯子,用力到指關節泛白,他咬牙道,“把她帶過來。”
李俊心驚膽顫的,就怕厲南鋮會遷怒到他們,馬上就讓人將沈夢琳帶了過來。
沈夢琳是被幾個人押着過來的。
她還在掙扎,嘴裡一直在喊着什麼。
大概是喊的時間有點久了,聲音都沙啞了,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麼。
當她被人押到厲南鋮身前時,她一直埋着的頭忽然擡了起來。
厲南鋮看到的,是一雙充滿了仇恨的眼。
沈夢琳眼裡並沒有畏懼,也沒有被抓後的慌亂,有着的,只是滿滿的恨意和戾氣。
厲南鋮和她對視了幾秒,勾起脣角冷笑了一聲:“你恨我?”
沈夢琳眼裡的恨意,再明顯不過。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而厲南鋮,感受的更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