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在用激將法,厲南鋮只是不屑的一笑。
他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她要答應你的要求,得先和我離婚,厲家的人,從沒有離婚的先例。你那些癡心妄想,等下輩子吧。”
手機差點掉落下去。
溫子言震驚道:“你說什麼?離婚?你和小念……結婚了?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會和她結婚。”
厲南鋮冷笑:“爲什麼不可能。”
“你們的身份相差太多,以厲家的背景,根本就不可能接受她。”溫子言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腦子裡迅速的搜索着反駁的理由。
這不可能是真的。
昨天,他們才公佈了戀情,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結婚了。
他不信,他一個字都不信。
可手卻抖得厲害,後視鏡中,他的臉慘白如鬼魅。
厲南鋮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帶着點不屑和輕蔑,彷彿壓根就沒將他看進眼裡:“你以爲我是你,找個女人還需要家裡人同意?奶還沒斷乾淨,就別學別人談情說愛了。”
知道溫子言和顧小念是彼此的初戀情人後,厲南鋮便找人又仔細調查過溫子言。
主要是調查他和顧小念的那段戀情。
從獲取到的信息裡,他了解到當年溫子言和顧小念沒能在一起的最大阻礙,就是他的父母。
溫家瞧不上顧小念,覺得她出身太低,配不上他們那完美無缺的兒子。
兩人因爲溫母的關係,發生了一些誤會,在這場誤會裡,顧小念變成了沒教養沒禮貌的刁蠻野丫頭。
溫子言是個孝子,發生誤會時,還沒調查清楚,便第一時間站在了他母親那邊。
後來,又因爲這件事情做了一些傷顧小念心的事情。
再後來,顧小念對他徹底失望,然後提出了分手。
厲南鋮本來就對這個所謂的前男友不滿,在知道了分手事件的真相後,便更是瞧不起溫子言了。
一個既沒擔當又蠢笨的男人,壓根就配不上顧小念。
現在,他居然還妄想着和顧小念重歸於好。
白日做夢!
有他在一天,他這份癡心妄想就沒有實現的可能。
他看上的女人,豈能容許別人覬覦。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男人的聲音剛纔還雲淡風輕的,此刻卻蘊滿冰霜,“我不管你和顧小念有過什麼樣的過去,現在,她是我的女人,她的身心都只會屬於我一個人,再敢騷擾她,我保證你會爲此付出代價。”
電話掛掉。
聽着手機裡傳出的嘀嘀聲,溫子言慘白的臉上,血色全無。
他保持着通話的姿勢,手機依舊握着,貼放在耳邊。
剛纔,厲南鋮嘲諷他奶還沒斷乾淨,言語間對他的鄙夷和不屑,毫不掩飾。
對此,他連反駁的資格都沒有。
厲南鋮的話說的難聽,可他卻沒有說錯。
兩年前的他,還不夠成熟,還不夠有主見,判斷能力極差。
對於他們之間的戀情,顧小念始終不是很有信心,他安慰她的時候,不止一次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一直陪在她身邊,護她,疼她,支持她,成爲她最有力的依靠。
他許下了動聽的承諾,也決心真的這麼去做。
他是真的喜歡顧小念,所以也很認真的對待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堅信自己真的能成爲她的依靠。
可他都幹了些什麼?
在她最需要他站出來維護她,信任他的時候,他卻選擇了站在他家人那邊。
回想起以前的種種,溫子言越想越覺得自己是挺混蛋的。
即便是後面知道了真想又怎麼樣,造成的傷害已經產生了,又怎麼可能輕易消抹滅。
是他親手將顧小念推出去的。
他這二十多年裡,就喜歡過那麼一個女人,卻因爲他的愚蠢而失去了她。
後悔,懊惱,痛苦……
這一瞬間,他深深陷入後悔自責的情緒裡,仿若一個病入膏肓的絕症患者,眼裡全是絕望,無神的眼茫然又空洞的看着前方……
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拐彎處開過來一輛運渣車。
溫子言的車,竟是不避也不讓的朝那輛大卡車開過去。
大卡車的司機沒料到那輛藍色瑪莎拉蒂竟然會直接撞過來,嚇得臉色大變,急忙就按了喇叭提醒,並將方向盤打轉,想要避開……
可還是遲了。
卡車後面有兩截車廂,又是轉彎的地方。
“滴滴——”
急促尖銳的喇叭聲響起的時候,溫子言那雙無神空洞的眼裡纔有了點焦距。
等他看到前面有輛卡車,而他的車馬上就快要撞上去的時候,他臉上流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立即就踩了剎車。
大卡車的司機也是有意避開他。
但依舊撞了上去。
剎車踩的太遲,那猛的一下急剎,出於慣性,車輪還往前滑了至少有半米。
砰——
兩車相撞,發出巨大而沉悶的聲響。
大卡車撞到了旁邊的護欄上,將護欄都撞斷成了好幾截。
藍色瑪莎拉蒂跑車的車頭被撞了個稀爛。
溫子言當場就昏了過去。
頭撞到擋風玻璃上,撞了滿頭滿臉的血。
周圍的行人和車輛全都停了下來。
很快,便有議論聲響起:“哎喲,這大卡車的司機好倒黴喲,我剛纔親眼看到了,是那輛跑車自己不要命的撞上去的。”
“這輛瑪莎拉蒂得不少錢吧,被撞成這樣,修都沒法修,真是可惜啊。”
“裡面的人還不知道死活呢,現在的有錢人都怎麼了,豪車豪宅住着,居然還這麼想不開。”
“車都毀成這樣了,我看裡面的人肯定是凶多吉少。”
“趕緊打個120吧,來得及時,說不定還能把人搶救過來。”
有善心的圍觀羣衆已經撥了120的號碼,將車禍發生的詳細地址報了過去。
沒過多久,救護車開了過來,交警也迅速趕到了現場。
大卡車的車主基本沒什麼事情,就車被撞壞了一點,人還好好的。
瑪莎拉蒂內,滿身是血的溫子言被護士小心翼翼的擡上了擔架牀。
雖然他臉上染了不少血污,但依舊難掩他溫潤俊秀的五官。
護士是兩個剛畢業不久的年輕小姑娘,看跑車的車主長得這麼帥,頓時就生出了幾分同情心:“這麼帥的帥哥,可千萬別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