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你招惹的桃花債，爲什麼要我來還。”
越說，越覺得可氣。
厲南鋮一怔：“桃花債？”
又問：“林嬌嬌是誰？”
顧小念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你不認識？”
那小女孩，都稱他爲男神，又是厲寶兒的好朋友。
他們肯定見過的。
厲南鋮不知道林嬌嬌是誰。
記憶中，根本沒有這個人。
但他很快就猜出來了。
他臉色驀然一沉，攬在她腰上的手收緊，低頭看她時，眼裡夾着寒霜：“就是她將你弄到這兒來的？”
這麼隱蔽的地方，一般人不會知道。
除非，對莊園裡的地形很熟悉。
熟悉這裡的地形，又姓林。
厲南鋮眼神一寸一寸冷下去，直至眼裡不再有一絲溫度，勾脣冷笑道：“很好，敢動到我頭上來，我還真是小看了林家的膽量。”
他的東西，旁人未經他允許碰了，都得受到懲罰。
更勿論，他放在心尖上寵着的女人。
他要整個林家，都付出慘痛的代價。
冷到極致的聲音帶着殺氣傳入林嬌嬌耳裡時，她渾身都哆嗦了下。
一哆嗦，不小心就碰到了旁邊的酒桶。
砰——
很輕微的一聲響。
林嬌嬌嚇得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身體僵住，屏住了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糟了。
她會被發現嗎？
剛纔那一聲，並沒有發出多大的動靜。
不注意聽，不會聽到。
厲南鋮，應該沒有發現她藏在酒桶之間吧？
林嬌嬌神經繃得緊緊的，透過酒桶間的縫隙，盯着厲南鋮的身影看，再不敢動一下。
剛看到厲南鋮那副宛若地獄閻羅般恐怖的模樣，她已經快嚇破膽了。
原以爲，這種出身普通的窮女人，他根本不可能真的放心上。
寶兒也說，他二哥不是真的喜歡這個窮女人，只是覺得她新鮮，玩玩她而已，遲早也是要和她分手的。
她自己，也是這麼認爲的。
所以纔會半點也不顧忌她的身份，這般的肆無忌憚。
可現在，林嬌嬌後悔了。
在親眼看到了厲南鋮展現出溫柔的一面後，她心裡就明白了，這個女人對厲南鋮來說，並不是她想象中那麼可有可無。
她見過厲南鋮幾次。
在她印象中，他是個很高傲，很冷漠的人。
她從沒看見他對誰笑過，更別說對誰溫柔過了。
就連厲寶兒，也曾抱怨她二哥太冷太傲，都不像別的哥哥對妹妹那樣溫柔，一年到頭，笑臉都很難見一次。
那個不曾對任何人溫柔過的男人，在他女朋友面前，像是換了一個人。
那樣溫柔的厲南鋮，她第一次見。
原來，她的男神也是會疼人的。
林嬌嬌年紀小，卻也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所以，這一刻，她是真的心慌了，害怕了，後悔了。
她害怕的捲縮成一團，心底有個聲音在拼命的喊：快走，快走，不要朝她這邊看。
一道陰影卻忽然落了下來。
她感覺到眼前一暗，詫異的擡起頭，擡頭的瞬間，臉上就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厲南鋮抱着顧小念，就站在酒桶旁邊，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冷到極致。
只一眼，林嬌嬌就覺得渾身發冷，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
之前還張狂無比的少女，驚的瞪大了眼，驚慌和恐懼同時襲上心頭，慘白着臉辯解：“不，不是我，是他們讓我這樣做的。是他們逼我，對，就是他們……”
厲南鋮只看了她一眼，將目光收回：“是她嗎？”
他是在問顧小念。
涼涼的聲音，沒有溫度，聽似漫不經心，卻讓林嬌嬌的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了。
顧小念也看了林嬌嬌一眼，見她被嚇得渾身都在抖，眼裡沒半分同情。
她的眼神冷了下來，想到之前受的屈辱，咬咬脣，點頭：“嗯。”
她不是聖母。
就算林嬌嬌年紀小，還是個孩子，哪又怎麼樣？
十六歲的女孩，已經不是三歲的孩子了。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肯定知道。
何況，林嬌嬌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惡毒到令人髮指。
每一件，都不配得到別人的原諒。
厲南鋮反應不是很大。
只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有他這句“知道了”，顧小念便安心的將頭埋到他懷裡，沒再說什麼。
“我帶你離開這裡。”厲南鋮沒再看林嬌嬌，抱着她轉過身。
他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甚至都沒有衝她發火。
一系列的反應，都有點超出林嬌嬌的意料。
按理，她該鬆口氣的。
但林嬌嬌心裡卻是越來越害怕了。
無邊無盡的恐懼，將她包圍了起來。
厲南鋮這般淡然的反應，比起他勃然大怒的發脾氣，更可怕。
“等下。”剛走了兩步，顧小念忽然想起來什麼，拉了下他的手臂。
“怎麼了？”厲南鋮立刻停下腳步。
“照片。”說到照片，顧小念臉色微微變了下，深吸一口氣後，才慢慢說，“她拍了我的照片。”
當時她是意識不清，但沒有完全暈過去。
林嬌嬌做了些什麼，她都知道。
厲南鋮想起他剛進來的時候，顧小念身上只穿着內衣和內褲。
眼眸緊縮了下，他忍住體內即將爆發出來的暴力因子，緩緩轉過身。
他低頭看着林嬌嬌，聲線繃得很緊，極力忍耐怒火：“手機拿出來。”
命令式的語氣。
林嬌嬌腦子裡還沒想清楚，一隻手已經拿着手機，將手機遞到了他面前。
不由自主的臣服於眼前這個強大的男人。
拿着手機那隻手在抖，她帶着哭腔求他：“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這一次。”
她的求饒，厲南鋮充耳不聞。
只接過手機，從相冊裡翻到了照片和視頻後，全部刪掉。
刪完，手機就被他丟入了一個酒桶裡，“咚”的一聲，泡入酒水中。
“這些照片和視頻，有沒有發出去？”
“沒有，沒有！”林嬌嬌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一張都沒有發出去過。”
“最好是這樣。”厲南鋮看似平靜的眼底，已然掀起風暴，表情明明在笑，眼底卻一片寒涼，“被我發現你在撒謊的話……”